第409章 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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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苗很生氣。如果曹植在麵前,他會拿起棍子,狠狠的抽他一頓。
這麽大的事,連點提醒都沒有,裝得跟沒事人似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曹苗出了艙,往自己的艙室走去,走到拐角處,眼前身影一閃,詩彩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一瞬間,曹苗掩起憤怒,恢複了平靜。他打量著詩彩影,無聲笑道:“我該叫你姑姑,還是叫你姊姊?”
詩彩影很無奈。“阿虎的母親是我同門師姊。”
“那我就放心了。”曹苗回頭看了一眼在遠處警戒的阿虎。“我還是那句話,你隨時可以帶他走。我想你那同門師姊隻關心他,不會關心其他的事。”
“那你父王呢?他也不關心其他的事?”
曹苗眼神一緊,剛要說話,詩彩影躬身一拜,向後退了一步,消失在陰影之中。曹苗剛要追過去,有腳步聲響起,孫泰走了過來,拱手施禮,還沒說話,先打了個酒嗝。
曹苗打量了孫泰一眼,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又去喝酒了?”
孫泰摸摸鼻子,訕訕地笑道:“太子相邀,不敢不去。”
“太子?”曹苗皺起眉。孫泰也太遲鈍了,這時候還和太子套近乎?“你要想多活幾年,就離他遠點。”說完,曹苗甩甩袖子,扔下一頭霧水的孫泰,揚長而去。
孫泰一臉茫然,摸著腦袋,不知所措。
——
回到艙中,曹苗準備洗漱。
阿虎忙前忙後。沒有知書、如畫,這些雜事都要他來做。以前在雍丘王府的時候,這些事有青桃、紅杏做,後來有知書、如畫做,他一心習武,很少關心這些事。現在突然要做,有些手忙腳亂。
曹苗有些不安。說起來? 阿虎算是他的堂弟? 當傭人用,不太合適。
可是在船上? 他又找不到別人代替? 總不能主仆平等,讓人看出破綻。
剛才應該把詩彩影叫過來? 讓她侍候。一想到詩彩影那若即若離的神情,曹苗就很不爽。
剛想到這些? 外麵傳來腳步聲? 在艙門前停下。曹苗立刻看了阿虎一眼,阿虎也提高了警惕,停住了手裏的動作。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
“宮女羅蘭? 奉王後之後,侍候曹君起居。”
曹苗一愣,隨即苦笑。這步夫人的反應真快啊,一點機會也不浪費,又是賜衣? 又是賜宮女,這是要烙上標簽? 聲明所有權的節奏啊。
曹苗起身,親自開門。門外站在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宮女? 小圓臉,容貌俊俏可愛? 身體卻還長開? 就是個半大孩子。一身素淨宮衣? 手裏捧著一隻食案,擺著幾隻盤碟。
“苗何德何能,得王後重賜。”曹苗向著步夫人艙室的方向拱了拱手,客客氣氣的引羅蘭入艙。
羅蘭年紀雖然不在在,卻很機靈。四處看了一眼,便知道當前形勢,放下手中食案,便主動收拾起來,動作伶俐,阿虎根本插不上手。
不一會兒功夫,艙裏收拾得整整齊齊,羅蘭又出艙去,很快帶著兩個侍者過來,一個提著兩大桶熱水,一個捧著盆和布巾等洗漱用品。從服飾看,這兩人也是步夫人身邊的侍者。
曹苗清楚步夫人的心思,也不拒絕,隻是讓阿虎取了一些錢打賞。那兩人千恩萬謝,笑嘻嘻的走了。他們如此感激,未必是因為錢,而是清楚曹苗的身份,有意獻殷勤。
有了羅蘭,阿虎輕鬆了很多。見沒自己的事,就到外麵去躺著了。
曹苗洗漱完畢,卻睡不著。他躺在床上,回想著曹夫人和詩彩影的話,越想越無奈。他一直覺得自己能逆轉局勢,現在看來,他隻不過是台前唱戲的那隻猴。不管他蹦得多凶,脖子上的繩索還是抓在別人的手裏,甚至不止是一根繩索。
曹叡,曹植,阿虎的生母,或許還有其他人,他不清楚。
所有人都想利用他,卻沒有人在意他怎麽想。
我tm就是個工具人。曹苗恨恨的罵了一句,蒙上了被子。
——
洛陽。
曹叡坐在台階上,兩腿分開,露出兩條瘦骨嶙峋的腿,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校事劉慈伏在台階下,瑟瑟發抖,額頭已經被磕破,青磚上血跡斑斑。
“廢物!一群廢物!”曹叡越看越生氣,抬腿一腳,將劉慈踹倒。“滾!滾得越遠越好,別讓朕再看見你!再給你半個月,查不到凶手,就拿你頂罪。”
劉慈如逢大赦,連滾帶爬,像條狗似的,夾著尾巴跑了。
“辟邪,朕怎麽就信了這些廢物?”
辟邪苦笑,卻不敢應答。三年之內,接連兩個皇子夭折,曹叡正在盛怒之中,怎麽說都不對。他現在懷疑皇子曹穆不是夭折,而是被人謀殺,要劉慈找出凶手,談何容易。
皇子不是普通人,處於嚴密的保護之中,能接近皇子的人就那麽幾個,已經都被劉慈嚴刑拷問得半死不活,倒是有人交待了,但那都是屈打成招,除了浪費人力物力之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別說半個月,就算是半年,劉慈也查不出什麽東西來。
曹叡顯然也清楚這一點,發了一通火後,又陷入了沉思。
最近他經常這樣,有時候甚至會在朝議時走神。
腳步聲響起,曹爽匆匆走了進來,一見曹叡的模樣,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站在遠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辟邪看得清楚,輕輕咳嗽了一聲。
曹叡驚醒,抬頭看見曹爽,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最近有點煩曹爽。穩重有足,機靈卻不足,換句話說,是不夠聰明,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和曹苗相比,他簡直就是個廢物。
一想到曹苗,曹叡的心情更加複雜。曹苗渡江半年,成功的阻止了孫權稱帝,引發了江東君臣內訌,如今還有擴大的趨勢。不出意外的話,孫權年內稱帝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可是曹苗不聽指揮,自作主張,甚至有些肆無忌憚,也讓曹叡非常頭疼。
他不知道曹苗還會搞出什麽花樣,下一個消息是吉是凶,是讓他興奮,還是讓他鬱悶。
曹叡招招手,將曹爽叫到跟前,瞅了他一眼,陰惻惻地說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