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無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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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的確想到了咬舌自盡。可是聽了曹苗的話後,他還是放棄了。

    曹苗心狠手辣,惹怒了他,隻會遭到更重要的折辱。如果他真能接上斷舌,咬舌自盡也沒有意義。

    即使要自殺,也要等到離開曹苗之後,不給他施治的機會。

    “你想怎樣?”薑維瞪著曹苗,眼中噴著怒火。

    “下令你的部下投降,交出所有的軍械。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曹苗轉頭看向竹林外,那裏又有慘叫聲響起,可能是更多的虎步兵闖進了竹林,企圖救回薑維。

    不過他們注定是徒勞。陣而後戰,曹纂或許不是薑維的對手,他的部下不如虎步兵精練。這種叢林戰,曹纂可以完虐虎步兵,尤其是薑維被擒,虎步兵無人指揮的情況下。

    這是他為曹纂量身打造的戰術,能將曹纂的優勢發揮到極限的特種作戰。

    虎步兵雖多,卻無法配合,隻能各自為戰。論個人戰力,哪個虎步兵是曹纂的對手?

    諸葛亮練兵有方,無當飛軍號稱是這個時代的特種部隊。即便如此,虎步兵也不是真正的特種兵。諸葛亮訓練虎步兵的目的是堂堂之陣,而不是特種作戰,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並非虎步兵所長。

    接連又是幾聲慘叫後,竹林再次恢複了平靜。

    薑維的臉漸漸蒼白,眼神也跟著黯淡了幾分。他聽懂了曹苗的意思。繼續下去,隻會讓虎步兵們白白犧牲,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投降。”薑維啞著嗓子說。

    曹苗點點頭,命阿虎解下薑維的衣甲、武器,帶著他去見曹纂。

    阿虎提著薑維走了,曹苗拔出薑維的佩刀,揮舞了兩下。刀光霍霍,寒氣森森,是一口好刀,比阿虎手中的那口神刀品質還要好,裝飾更是精美數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你剛才好像有話說?”曹苗看向夏侯徽。

    夏侯徽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點頭,卻覺得口幹舌燥,說不出話來。她從侍女手中接過水壺,抿了兩口水,潤潤嗓子。“我……我想和你談談遼東的事。”

    “遼東?”曹苗眼神微閃。“遼東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沒收到我的信嗎?”

    “你的信?”曹苗愣了一下,若有所悟。“你是說阿琰寄來的信,是你寫的?”

    “嗯。”夏侯徽點點頭,心頭莫名的掠過一絲失望。曹苗居然沒看出那封信是我寫的?

    “這麽說,你不是來勸我回洛陽的?”

    “你不能回洛陽。”

    曹苗無聲的笑了。“嘖嘖,你們夫妻倆還真是般配啊。”他抬頭看著夏侯徽。“我怎麽才能相信你?”

    夏侯徽又羞又惱,窘迫不堪。

    “我本來是打算出海的。世界那麽大,何必和你們爭這些蠅頭小利。你巴巴的跑到江東人,我躲到侯官,你還不肯罷休。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麽想的。曹氏、夏侯氏那麽多人,憑什麽非要我去?就算奪回大魏江山,又和我有什麽關係?這皇位再怎麽排,也排不到我的頭上吧?”

    曹苗抱著腿,輕輕搖晃著身體,打量著夏侯徽。“你給我一個去遼東的理由。”

    夏侯徽猶豫了半晌。“你出海,你的父王和弟弟怎麽辦?”

    “別提我父王。一提他,我就生氣。他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卻從來沒和我透露一個字。”

    夏侯徽目瞪口呆。曹植知道真相?這麽說,天子是袁氏血脈就不是猜測,而是事實了。可是……為什麽曹植明明知道天子是袁氏血脈,卻不加阻止?

    夏侯徽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其中原由,隨即驚出一身冷汗。

    曹植不是沒阻止,隻是做得很隱秘而已。天子的子嗣接連夭折絕非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為之。是不是曹植安排的不好說,但他肯定知情。

    所以他才盡心盡職,為朝廷效力。如今曹植在關中,與大將軍曹真朝夕相處。曹苗在江東,與大司馬之子曹纂並肩作戰。曹真、曹休支持曹丕不假,可是他們不可能支持袁熙之子為帝。穩住了這兩個宗室將領,即使宮中易主,也不會出現大的動蕩。

    很顯然,這件事早在曹植的謀劃之中,但曹苗卻不知情,他隻是曹植手中的一枚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知道了真相的曹苗怎麽可能為此賣命,去什麽遼東?

    “那你答應回洛陽是假的?”夏侯徽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怪不得這麽順利,原本都是圈套。

    “也不能這麽說吧。”曹苗撿起薑維的拍髀(匕首),試了試刀鋒,又收回刀鞘,扔了過來。夏侯徽下意識地接住。拍髀很精致,很輕巧,刀身細長,寒光閃閃,是一口利刃。“留著防身吧。接下來還有一段險路要走,我和德思都不一定有餘力保護你。”

    “什麽險路?”

    “你應該知道鄱陽太守是誰。”

    夏侯徽眉頭微蹙。她不知道鄱陽太守是誰。她隻聽得出曹苗的意思,他會繼續北歸,至於能不能回到洛陽,卻不敢說。戰鬥剛剛開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看來你也不怎麽關心江東的事。“曹苗歪著頭想了想。“司馬師知道嗎?”

    “鄱陽太守究竟是誰,讓你這麽忌憚?”

    “周魴。”曹苗說道:“去年江東伏擊大司馬,周魴是誘敵行動的執行人。”

    夏侯徽倒吸一口冷氣,心裏一片淒涼。

    曹休被騙,導致石亭慘敗,氣得疽發,險些送命。曹纂為此以大司馬之子間行江東,行刺陸遜不行,如今到了鄱陽郡,不可能不考慮行刺另一個罪魁禍首周魴。相比於縱敵的司馬懿和戰場上正麵擊敗曹休的陸遜,欺騙曹休的周魴更該死。

    同樣,曹纂的身份暴露,吳人也不可能放他走。孫夫人很可能已經通知了周魴進行攔截。如果當時曹纂沒有取道仙霞亭,而是翻越武夷山,現在或許已經和周魴對上了。

    司馬師呢?司馬懿曾是參與行動的大將,怎麽可能不知道周魴?司馬師奉命出使江東,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周魴是鄱陽太守,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一路北歸將麵臨什麽樣的危險。

    可是司馬師一個字都沒提過。

    他這是希望我和曹纂、曹苗一樣,死在吳人的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