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戲演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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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孫魯班天天外出射獵的同時,周魴可沒閑著。
&esp;他以采購為名,天天在集市上閑逛,很快就和集市上的漢胡商賈混熟了。從那些閑言碎語中,漸漸拚湊出了一些消息。
&esp;幾萬人的衣食所需是個大數字,足以影響周邊各縣的物價,畢竟遼東一個縣也就是兩三萬人,遼口又是遼東與外界通商的必經之路,各種消息都有,隻要有耐心,又有去偽存真的能力,收集起來並不難。
&esp;這些對周魴來說,都不是難事。
&esp;公孫淵父子的注意力都在孫魯班身上,卻沒在意這個隻有一條胳膊的中年男人,隻當是個普通掾吏,見他天天在集市上采買,討價還價,開始還派人盯著,後來就漸漸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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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經過大半年的梳理,周魴確定,袁氏舊部應該在首山附近。
&esp;首山是襄平城南的一座山,離襄平城大概三十餘裏,山不是很高,林子卻很密,地勢也很險要,很不好走。考慮到幾萬人生活需要水源,周魴將重點放在了幾條河流的源頭,派人蹲點守候,發現了有大量人口聚居的跡象。
&esp;從收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幾萬人並不在一個地點,至少分作三處,每個不過千餘戶,五六千人。袁熙之子究竟在哪兒,現在還不清楚。
&esp;聽周魴介紹完情況,曹苗不加掩飾的表示了對周魴的讚賞。
&esp;他天生就適合幹這個。
&esp;周魴沒說話,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得色。
&esp;曹苗接著說道:“你和武昌聯絡了嗎?這時候是不是該讓那個袁嵩出場了,有現成的向導不用,是不是有些浪費?還是說,你們已經聯絡了,隻是不想告訴我?”
&esp;孫魯班神情尷尬,周魴卻麵不改色,欠身道:“曹君果然聰明過人。”
&esp;曹苗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問了。免得討人嫌,你們繼續,我出去轉轉。”
&esp;“允良……”孫魯班想叫住曹苗,曹苗擺擺手,起身出了艙。孫魯班給周魴使了個眼色,跟了出來。
&esp;曹苗站在廊下,看著遠處,輕輕拍打著欄杆。“遼東的天地廣闊吧?”
&esp;“嘻嘻。”孫魯班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就是太冷,風像刀子似的。你看我的臉,都糙了。”
&esp;“還想回武昌嗎?”
&esp;孫魯班睜大了眼睛。“不回武昌,還能去哪兒?”
&esp;“天下那麽大,何必武昌。”曹苗聳聳肩。“我反正不想回去了,跟著都督遊曆天下。”
&esp;孫魯班眨了眨眼睛,笑容有些不太自然。“你……要跟著姑姑?”
&esp;“我隻是想遊曆天下,跟著誰,並不重要。當然,都督也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人選,武藝好,有膽當,非常適合我這種懶人。諸事有她勞心,我可以坐享其成。”
&esp;孫魯班舔了舔嘴唇,半晌才說道:“你不回洛陽?”
&esp;“恐怕沒什麽機會。”曹苗長歎一聲。他沉吟了良久,又道:“司馬懿到幽州了,你知道嗎?”
&esp;“聽說了,不過他沒來遼東,應該是留在薊縣了。毌丘儉到了遼西,正要集結人馬。公孫淵很緊張,正在準備迎戰的事宜,還派人來,請我們出手相助。”
&esp;“你答應了嗎?”
&esp;“還沒有。我應該答應嗎?”
&esp;曹苗咂咂嘴。“這種事,我不方便說話,你還是和都督商量吧。”
&esp;孫魯班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她探著頭,打量了曹苗兩眼。曹苗不解的看著她。孫魯班想了想,有些不太自然的說道:“你和姑姑……沒什麽事吧?”
&esp;“能有什麽事?”曹苗反問道。
&esp;“呃……我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你們有點怪怪的。”孫魯班摸摸鼻子,又強笑道:“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esp;曹苗忽然心中一動,盯著孫魯班看了兩眼。“你沒想多。”
&esp;“哦,沒想多就好,沒想多就好。”孫魯班敷衍了兩句,忽然覺得不對勁,猛地回頭,盯著曹苗。“你說什麽?”
&esp;她原本聲音很小,近乎私語,這次的聲音卻很大,屋裏正在討論問題的孫夫人和周魴都聽到了,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豎起耳朵,凝神傾聽。孫夫人心跳加速,臉色蒼白。她不知道曹苗會和孫魯班說些什麽,而孫魯班又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esp;這場鬧劇,該怎麽收場?
&esp;曹苗籲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屋內,對周魴說道:“能否請周君暫避?”
&esp;周魴連忙答應,收起地圖、文書,起身告辭。孫夫人如坐針氈,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幾次想起身逃走,卻被曹苗用目光製止了。
&esp;孫魯班看看孫夫人,又看看曹苗,心情和孫夫人一樣忽上忽下,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曹苗和孫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以至於曹苗如此難以啟齒,孫夫人又這麽失態。
&esp;“我犯了個錯。”曹苗低著頭,說道。
&esp;“你犯了什麽錯?”孫魯班的聲音開始顫抖,手心全是汗。
&esp;“途中無事,我見都督常年習射,用力過猛,留下了射病,就主動教都督導引之術,希望有所裨益。”
&esp;“怪不得姑姑氣色這麽好。”孫魯班大惑不解。“這是好事啊,怎麽能叫錯?”
&esp;“可是有一次喝多了酒,我把都督當成了你。”
&esp;“當成了我?什麽意思?”
&esp;“我……我輕薄了她。”曹苗麵紅耳赤,窘迫不堪,身體縮成一團,一副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牆縫鑽進去的模樣。
&esp;孫魯班明白了,哭笑不得。她是知道曹苗的,曹苗別的都好,就是不正經,尤其是喝了酒之後,常常控製不住自己。她和曹苗的第一次就是在西施舫喝酒之後發生的。同樣是船上,麵對和她相貌有幾分相似的姑姑,曹苗醉眼朦朧之下,有所失禮,一點也不奇怪。
&esp;隻是不知道他這個輕薄到什麽程度,是逞手足之欲,還是……
&esp;她很想問,但她真的問不出口。見曹苗這樣子,恐怕不僅僅是碰到什麽不該碰的那麽簡單,至於是不是跨出了最後一步,她卻拿不準。按理說,以姑姑的性格,曹苗這麽放肆的話,不可能活到現在。
&esp;“姑姑,他……怎麽你了?他喝多了,你可別怪他。”
&esp;孫夫人看著曹苗表演,又見孫魯班手足無措,原本慌亂的心情莫名的輕鬆了許多。她知道,主動權已經不在孫魯班手中,而在她手中。
&esp;“大虎,慈不掌兵,你切不可一時心軟,留下後患。”孫夫人從容說道:“這等酒後亂性之徒,豈能尚公主?我決定把他閹了,充作宦者,留在鞍前馬後。隻是沒和你商量,未曾動手。現在既然說開了,就把事情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