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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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樣說著的時候,目光下意識的往微生子魚的脖頸處偏移。

    她那一身喪服把身體包裹的很嚴實,但領口有些低,還是隱隱地能夠看到鎖骨處那一朵小小的梨花烙印。

    微生子魚瞪了那男子一眼,將衣領往上提了提,盡量地把脖子包住一半。

    她知道對方在看什麽,不就是那個梨花烙印麽!有那麽新奇麽!

    真奇怪,以前做趙家大小姐的時候被烙上的印記,居然在轉換了一個時空之後又出現在她的身體上!

    屋子裏有些冷,火盆裏的碳也見了底。

    她算計著,應該是沒有人再會進來加碳。

    再有幾個小時就會天亮,好像是三天守靈期過後這口棺材就要入葬了。

    她知道棺材裏躺的是一名女子,聽說是叫什麽鳳雲姑娘。

    這幾日裏偶爾會聽到來來往往的人說起一些,好像這鳳雲是另一個國家在好幾年以前送到鳳鳴國來的。

    鳳鳴國,就是她現在所在的國家的名字。

    而這間靈堂,就設在鳳鳴國的皇宮裏。

    “你是從幾歲開始跟著鳳雲的?”突然那男子又開了口。

    她別過頭去,迎上他的目光。

    那男子十八九歲的模樣,看起來懶洋洋的,眼睛很長,卻又不細。有棱有角的臉讓人不得不承認他的俊美,一頭烏黑茂密的發隨意的散落在腦後,他沒有束起。

    那一雙唇緊抿著,薄薄的,還有一滴酒沾在上麵。

    她一直都認同那一個真理——薄唇的人都無情!

    她那個擁有無數情人和孩子的哥哥親就是這副模樣,很遺憾的,她也遺傳了這一基因。

    “忘記了,”她淡淡的答道,“跟著她好多年,我也記不清楚了。”

    實話實說!

    她這個身份在跳河之前是那鳳雲姑娘的丫頭,聽說是跟著鳳雲一起到鳳鳴國來的。

    “本鳳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那男子又自顧地說著,“以前鳳雲總是不太愛吱聲兒,甚至都沒有聽到過她叫你,”他紮紮嘴,“嘖嘖!真是可惜!看你最多也就十五六的年歲,就得跟著你們主子一起去陪葬了,不過”

    他緩了緩口,再次往微生子魚的脖頸處看去,再道:“不過也不一定 ,本鳳那個哥哥很有可能會大發慈悲的放你一馬,因為”

    幹嘛啊!總吊人胃口!話說一半又不說了!

    你不說,我也不去問了

    也不知道這樣子又過了多久,微生子魚的頭都已經困得開始往膝蓋上嗑時,忽聽得門外頭好像有人踩著積雪而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傳來。

    那步子落地很重,不像是小心翼翼走路的宮女和 太 監。

    應該是個男人,還是年輕的男人。

    她心中一凜,這裏是皇宮,能在這深夜時自由行走的。除了她身邊坐著的這個鳳爺,還會有誰?

    咣啷!

    門開了!

    外頭夾著雪花的察風呼嘯而入,一下子就吹滅了靈案上亮著的兩盞白燭,

    她回過頭去,但見得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正一腳邁入這靈堂的門檻。

    那人與坐在自己身邊的鳳爺從神態上看是有些像的,刀屑的眉下都有著一雙慵懶又任性的眼。

    隻不過那鳳爺的眼裏除了上述那兩樣之外再看不到別的,而後進來這人的眼裏,卻有著一種不容人忽視的精光不時地閃出。

    她不敢看,那目光就像是有魔力一樣,怕再多看一眼就會不自覺地深陷進去。

    他的發被一頂金頂高高地束起,淡青色的錦袍外頭罩著一黃色的披風,上麵沾了一層雪花,再配上他此時此刻的表情,隱隱地透出了一股子涼薄。

    她猜得出這人的身份了,雖是第一次見。但她還不至於笨到看見了那樣的明黃色還不明白是什麽人來了。

    於是直起身,再轉過來,衝著那個進來的人跪好,卻沒開口說話。

    進來的人也不看她,隻是衝著那個並不搭理自己仍顧著喝酒消愁的鳳爺開了口,他道,“墨兒,你要在這裏坐到什麽時候?”

    那聲音很好聽,就算是帶了微微的怒意,聽起來卻還是很舒服。

    微生子魚覺得,這個皇帝一定是很疼愛自己的弟弟。

    哪怕是在麵對弟弟的所做所為十分生氣的情況下,仍是在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去發火。

    她還不知道死去的鳳雲跟這兄弟倆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但憑著那鳳爺跟自己一起守了三天三夜的靈,這裏麵的緣由不用說,也能知曉個大概了。

    “哥。”屋子裏頭沉寂了好久,終於等來了一聲回應。

    李墨站起身,扔了手裏已經空去的酒壇,轉過來直對著進門的鳳祁,盯看了好久,這才又道:“哥,我再求你一次,把鳳雲送回鳳鳴吧! 人都死了,唯一的請求就是落葉歸根,可你卻執意把她停屍在此,這是幹什麽呀?”

    說這話時,微生子魚有抬起頭來,看到李墨那一臉的哀傷。

    那不是騙人的,男人傷起心來,總是比女人更令人心顫。

    “墨兒。”鳳祁再開口,卻是道:“對不起,哥哥可以答應你任何事,唯獨這件事,不行!”

    這麽些年的 世道生涯,她看盡了太多生死離別,也看到了太多那所謂的舍身取義。

    甚至有一次由她親自負責的毒品交易,押運時,那些毒品就被藏在一個死去女人的下體裏。

    可是李墨不明白,在他看來,人都死了,自然也就再也沒有細作的價值。

    更何況,他從頭到尾也不相信鳳雲是敵國派來的細作。

    於是他指著自己的親哥哥,指著大鳳鳴國的皇帝鳳祁,狠狠地扔下一句——“你簡直不可理喻!”而後憤然離去。

    微生子魚定了定神,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那個一連三天陪著自己一起坐在這有些陰森的靈堂裏人,已經走了。

    還身在屋子中間的皇帝也同轉身,看著跑著的弟弟,不由得重重地長歎一聲。

    沒有人會明白,他以二十一歲的年輕登上鳳鳴國帝位,是要有多謹慎才能夠把這個國家操持得平穩。

    那一直對大儀虎視眈眈的鳳鳴從來也沒有放棄過對自己的窺視,鳳雲便是四年前鳳鳴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