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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梵城頓住腳步,回過身來,雋黑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一絲的波瀾,目光落在範德希的臉上,卻沒有開口說下一句,隻是那眼神,越發的冰寒駭人。

    範德希眯起眼睛繼續道:“應老先生這是公然拐賣兒童啊,相信如果我報警處理的話——”

    “不可以!”佟靜夏急呼。

    她已經對不起應家了,又怎麽能這麽做?

    應梵城暗眸微動了下,抬眼肅廖而靜默地注視著佟靜夏。那目光,百味雜陳。

    佟靜夏隻倉皇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對範德希急道:“我相信應伯伯他不會真的永遠帶走皙皙的,隻要我們去找他說一說,他應該會把皙皙還給我的。”她說得滿帶遲疑,自己都沒有多少底氣,而應梵城又豈非看不出她的焦慮。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說出這些話,隻是有種感覺,如果她帶走了皙皙,或許就會從此看不到她

    範德希垂眼兀自思索了下,似乎是在剖析佟靜夏剛才所說的話的可行性。半晌,他對佟靜夏說:“那走吧,我也很久沒拜訪一下應老董事了。我們買點禮物過去看看他老人家,再說皙皙的事。他應該還不至於會駁論我的麵子。”

    佟靜夏心急地點點頭。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應梵城的視線裏。

    他的眼神繼而愈發的深不可測,放在口袋裏的手利落地將手機取出,撥了過去,“是我。”

    買過禮品,佟靜夏坐在車內,一雙手被自己捏得青一塊白一塊,一種心慌而坐立難安的感覺在全身蔓延開來。她總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特別不舒服。

    開車的範德希側過頭來看她,伸出一支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撫道:“別擔心,相信我。”

    佟靜夏的雙手輕微地顫了下,抬眼看他,輕聲說:“謝謝你。”

    範德希勾起唇,淺淺一笑,“虧你還是個律師,怎麽一到關鍵的時候就不冷靜了。既然皙皙和他們非親非故,你又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非親非故

    佟靜夏怔怔的回想著這幾個字,心中就像一個盛滿氣體的氣球被刺破了一個洞,雖然放鬆了,卻忽然之間變得空落落的,一下子無所適從起來,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範德希見她神情恍惚,又加大了手掌上的力量握了握她的手,沒再說話。

    車子駛上了海邊東環路,徑直往前。道路兩旁都是迎風而立的椰子樹,隻是因為現在是冬天,已然看不見它的新綠,枝丫上全被灰白的雪覆蓋,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黯淡無光,就像她的心情。

    遠遠的,看到那一幢獨立屹立在海岸之上的大型別墅,佟靜夏的心竟快速地跳動了起來,上一次來這裏時的情景又清晰在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心裏一陣的躁動難安。

    範德希將車子駛進了別墅旁邊的空位處,兩人下了車,就在這時,一聲清晰而直擊人心的槍聲劃過兩人的耳際!

    “砰!——”

    佟靜夏猛地往槍聲地位置抬頭看去,那是別墅的二樓,靠左邊窗口位置那間正是應暮的書房。她清楚地記得那裏。

    範德希一把拉住她的手,打開車門把她推了進去,神情沉肅凝重,“你就待在車裏,別出來,現在馬上報警。”

    “不行!皙皙在上麵!我要去找他!”

    佟靜夏雙瞳擴張,臉色青白,撥開範德希的手要下車,卻他緊抓著雙臂,硬塞了回去,“聽我說,你不要衝動,隻有確保你的安全,我才有十分的把握救他。目前情況不明,或許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去找他,你不用管我!”佟靜夏的聲音已經開始不鎮定,帶著濃濃的哭腔。

    範德希歎了口氣,眼下也隻能如此,他又沒辦法把她鎖在車裏,雖然他很想這麽做。

    兩人快步跑出停車場,當拐角處要到別墅正門時,皙皙的哭聲從二樓書房傳開來,佟靜夏心裏一沉,腳下卯足勁剛跑上大門台階時,她頭頂二樓的那處門窗一下子被什麽砸了,一聲刺耳的悶響。

    身後旋即傳來範德希的咆哮聲:“小心!!!”

    佟靜夏抬頭看去,那一扇窗門正朝著她的方向墜落下來,她驚恐地保持著仰望地姿勢,一瞬間頭腦一片空白。很快,那扇窗門就在她的身旁砸了下來,她側過身體用雙臂做抵擋,但四濺破碎的玻璃渣還是劃傷了她的小腿。

    就在她還未反應這一切時,應暮的聲音淒慘地出現在了那出窗口處,他伸出溢滿鮮血的臉對範德希喊:“接住孩子!”

    當佟靜夏抬頭看清這一切時,就見皙皙小小的身影被拋了出來,範德希幾個箭步衝上前去——

    那瞬間,她覺全身的血液都像被抽幹了,隻剩下僵直的麻木和徹骨的寒冷。

    她再也看不到後麵的情況,雙腿一軟,意識已經模糊。

    ——

    費多莉坐在病床上,搖晃著腳丫子邊吃著桔子,邊拿著遙控器百無聊賴的切換著電視頻道。

    她高抬的手臂倏地一頓,電話畫麵正出現在涼城東環路海邊一幢別墅區,主持人莊重的嗓音正在介紹這起事件:“本案已經造成五死四傷,應氏集團前任董事長應暮身中槍擊以及被歹人連砍數刀,目前生命垂危已被送至醫院搶救。凶手目前仍在逃,警方已經加大搜尋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