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靜默無語直至海邊。

    黃昏時分，觀海長廊的人還真不少。

    陳諾挑了個地方，倚欄而立，背對大海，說道：“別說話，先在這兒吹吹海風。”

    聽她的語氣，沒有冰冷，反而是心平氣和。這是可以好好談下去的節奏。但是不是要挑明立場，老死不相往來？

    易盛輕皺了一下眉頭，依言去做。他餘光看向她，她麵帶微笑，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海風吹拂大概半個小時後。

    易盛的臉越繃越緊。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吊著他的胃口，然後告訴他沒有任何機會……易盛沒想到自己也有胡思亂想的一天。

    陳諾緩緩地開口：“你知道嗎？我剛才觀察來往的行人，沒有人不對你側目的。即便低頭玩手機的偶爾抬頭看路，都會注意到你。不可否認，你就是這麽出色，上天到底是多偏愛你啊！”

    對於自己的外貌，他從來沒有過分自戀。但很多女人喜歡他這皮囊也是實情。

    易盛整張緊繃的臉終於放鬆下來。敢情他被當猴子觀看了半天？因為懷疑她的目的，他也隨她觀察路人，結果被對方看得發毛，差點撐不下去。

    陳諾又繼續說道：“大學裏，女生談論的都是你，說你是A大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當時校園還流行引用詩經裏的一句話來表示對你的思念：有美一人，傷之如何；寤寐無為，中心悁悁。不管我想與不想，我聽到都是你。但我並不想見你真人，因為大家把你說得那麽好，更讓我覺得更不要見麵的好……還在那件事早之前，我和你有交集過。我的初吻都是你奪走的，你一定不記得。你的損友真過分啊，當時還特地交代我不要當真……”

    易盛盡量壓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原來那天我吻的人是你。”

    他平生吻過兩個人，一個是娜迦，一個就是她。那一次雖然不記得對方的臉，卻是記得有吻過那麽一個人，還挨了一巴掌。

    即便得知了真像，他卻完全高興不起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波瀾不驚，甚至有一絲放手，就像是在說：我曾經和別的女孩一樣喜歡（愛過）你，但已經是過去式，現在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要勇敢地開始新的征程……

    陳諾看著易盛露出這種死心破碎的神情，頓時覺得他這個表情真令人火大！

    陳諾繼續話題：“能被你易大總裁記恨我算是第一人。你分明和傳言不符！既小氣，報複心無人能比，又愛吃醋，霸道不講道理，還有時候莫名其妙……”

    易盛越聽越不爽。但怎麽聽都像是真的。他向來冷情。

    陳諾筆直地站在他跟前，與他對視：“易盛，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麽心理和我站在這裏。我以為我可以徹底放開，但當看到你站在人群望向我那一刻，我想飛蛾撲火一次。也許真是我插足了你和娜迦的愛情，但你也算是幫凶。易盛，我就是那個丟了初吻而愛上你的笨蛋！我要你明確地告訴我，我可以和你站在一起麽？”

    這是告白？！這過山車般的心情！易盛扶額，想著要做出什麽表情。內心充斥滿從來沒有過的巨大喜悅。不管了，這種氣氛，該先親吻吧？

    他傾身向她。

    雖然先告白的是她，但是，他這是要親吻自己嗎？陳諾猶豫要不要閉上眼睛時，易盛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急忙後退了一步，說道：“你先接電話。”

    易盛隻能無可奈何地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