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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美人來的時候,就見海嬪把桌子上的茶杯茶盞摔了個粉碎,獨自一人生著悶氣,底下的人也不敢說話。

    “這樣名貴的東西,姐姐摔了還不如給妾,省的砸了一番心意。”祁美人嗤了一聲,再她看來,海嬪不過是空有一番腔調罷了,不足為懼。

    “祁美人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海嬪好一番冷嘲熱諷,她便是看不得祁美人這般。

    “本來妾身與姐姐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妾與姐姐有同樣恨著的人!要不,妾也不會來找姐姐。”說到這個人的時候,祁美人的目光狠厲了些許。

    “你什麽意思?”海嬪在氣頭上,自然不想理會祁美人說這些。

    “自然是今夜誰侍奉陛下,就是誰咯,若不是她,妾也不會受囚禁之苦!若不是她,姐姐也不會擔驚受怕,顏麵掃地!”祁美人說的鏗鏘,海嬪也動心了。

    見海嬪動心,祁美人招來一個小太監“這個小太監是掌管天象的,陛下雖不信鬼神,卻信天時地利,你把你的話,原封不動地同海嬪姐姐說一遍!”

    第二日,侍奉慕行素用膳罷,林瑾芸就陪慕行素往禦花園去,五月枝頭春意鬧,一派的好景色。

    慕行素摘了朵花別在林瑾芸的發間,玩味地揉了揉林瑾芸的耳垂“甚美啊。”

    林瑾芸臉一紅“光天化日的……”

    慕行素笑笑,拉著林瑾芸的手往前走,忽然前方拋出一條彩帶來,雙喜不知是什麽,忙護著慕行素。

    那彩帶卻無傷人之意,之間中間有一女子,女子體態婀娜,翩翩而舞,那彩帶縈繞其身,竟似彩蝶斑斕,慕行素一時間看迷了眼。

    素玉忽然間看見了裏麵的人,不覺得一怔“小主,那是海嬪!”

    林瑾芸忙捂了素玉的嘴,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說話,素玉也真是大膽,是不要命了麽?

    那彩帶已舞到慕行素麵前,並且往慕行素身上拋了一條彩帶,慕行素伸手接過,隨後把人往懷裏頭一帶。

    林瑾芸隻覺得這個場景叫她刺心。

    “陛下!”似乎才發覺麵前的人是誰,海嬪紅了臉龐“妾身還未舞完。”

    “禦花園人多,若是叫別人見了可怎麽好。今日去你宮裏!”

    慕行素回頭拍拍林瑾芸的手“朕有些日子沒陪陪海嬪了。”

    林瑾芸此刻還能說什麽?隻得道“妾身不擅舞蹈,陛下去陪海嬪姐姐吧,妾身有素玉呢。”

    感念林瑾芸的貼心,慕行素拉著海嬪的手走了,林瑾芸分明感覺得到海嬪回頭看她時的挑釁目光。

    忽然,林瑾芸想起慕行素替她簪的花,她把花叢發髻間拿下來,發現花有點枯了,原來,再絢爛,也不過百日。

    林瑾芸苦笑,隨手把花扔在地上。

    “你不必在意,得寵僥幸。”忽然聽到葉蘊歡的聲音,林瑾芸竟然覺得眼睛一熱。

    “蘊歡,我以為……”一開口,林瑾芸才覺得聲音哽咽了些許。

    “以為他在意你,是不是?”蘊歡接過了林瑾芸的話“我一早就告訴過你,別太在意恩寵。”

    “我知道,可是他今天……還是讓我難過。”兩人並肩而行,葉蘊歡忽然道“你不覺得海嬪今日有點蹊蹺麽?好端端的,她跳舞做什麽?”

    林瑾芸也沒多想“不過是為了邀寵罷了,如今,她的目的達到了,恐怕,我要倒黴了。”

    今夜當然是由海嬪侍奉慕行素,林瑾芸自然是早早地歇下了。

    海嬪宮中熱鬧非常,海嬪的舞,慕行素很是喜歡。

    海嬪的歌舞徹夜,皇後宮中都能聽得到,皇後不禁皺了皺眉“怎麽這麽晚了,誰在喧囂?”

    “海嬪唄,還能有誰,仗著陛下寵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竟連宮規也不顧了!”婀娜很是不滿地接過了話,皇後忙捂了婀娜的嘴。

    “既然不顧宮規,你生個什麽氣,海嬪如今是陛下的寵妃呢。”皇後嘴角彎起一抹笑“婀娜,明日你傳遍六宮,六尚有什麽好東西都先給海嬪送去,其他妃嬪隻能享用剩下的,本宮尤其要做個表率!”

    “是”婀娜自是領會到了皇後的意思,會意地笑了。

    “真是做皇後的人了,愈發的刁鑽起來,我在宮門外頭可就聽見了。”舒妃笑著進來,皇後也很是開心,拉著舒妃的手坐下。

    “你怎麽有空來?”

    “怕著歌舞聲太吵,來陪陪你,誰曾想,你是個有主意的,倒是我,巴巴地趕著夜路做什麽!”舒妃笑著同皇後打趣兒,一時間椒房其樂融融。

    “今日我不走了,咱們姐妹徹夜說說話,這喧囂聲,哪叫人睡得著!”

    婀娜眼尖地去準備小點心,舒妃的宮女和婀娜要好,見婀娜忙活完,拉著婀娜說悄悄話去了,皇後也沒在意

    海嬪舞了大半夜,慕行素才叫停,海嬪斜斜地倚在慕行素懷裏頭,肩上有些許汗珠,更顯得嫵媚動人。

    海嬪修長的手指剝了一顆葡萄,給慕行素遞到嘴邊,慕行素張口咬過,順帶輕輕咬了一口海嬪的手指,海嬪的臉羞紅了大半。

    “陛下!”海嬪半嗔怪地瞧了一眼慕行素,目光流轉顧盼,這一夜,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第二日,海嬪伺候慕行素用早膳,忽然有個小太監進了室內,這個小太監,居然是上次祁美人和海嬪說話的太監!

    “嬪主,臣夜觀天象,不知有句話,該不該說……”

    “你放肆,這些都是怪力亂神,還用得著問陛下麽?”海嬪忙嗬斥了一嘴。

    曆來帝皇沒有不信天象的,慕行素也不例外,一句天象引了慕行素的注意,慕行素道“你說,說的不好,再治你的罪!”

    “本月宮中有不利之花,此話是海棠花,若是戴在身上或者是別處,會遭來不利,今日江南多旱,地方也常有百姓不穩,不知宮中有戴著此花或者穿著此花衣裳的小主麽?”

    慕行素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時間竟也想不起來是誰,海嬪忽然做恍然大悟狀“陛下前個不是賞了柔貴人兩匹海棠花的布料子嗎?”

    海嬪有一頓“祁美人禁足是因為柔貴人,趙姌妹妹的流言也有柔貴人再側,現在家宴時候陛下處死了林青,可不正是有柔貴人嗎?”

    慕行素眉間有了不快“阿柔……”

    海嬪知道,阿柔是林瑾芸的小字,一聽見這個名字,她隻覺得刺心,她侍奉陛下已久,竟然還不及一個新人,當真是讓她氣的牙根癢癢。

    “依你說,該如何?”慕行素這話問的是海嬪,海嬪深知自己的不快不能讓皇帝知道,否則她就功虧一簣了,所以,她擺出一個溫順的笑臉,道“妾不懂這些,還是讓這個小太監來說吧!”

    慕行素點點頭,小太監道“擾亂百姓安生,禍國也,正常情況下應該處死。若是陛下不忍心,禁足兩月也可。”

    聽到處死這兩個詞,慕行素的神色便不大痛快,可是聽到可以禁足,慕行素的神色明顯好轉了許多“當真?”

    小太監偷偷看了一眼海嬪,見海嬪沒有什麽反應,她也知道不能把話說的太死,否則就有妒忌的嫌疑在裏麵“當真。”

    “朕知道了,你去傳旨吧!”小太監應聲而退“擾亂安泰,是該禁足時日,也巧朕覺得林氏這幾日心神不寧,讓她養養性子也好。”

    海嬪有些失望,之事禁足嗎?不過,隻是禁足她就滿意了,海嬪輕輕走上前,柔聲喚一句“陛下!”

    慕行素卻不再看她,隻出了門。海嬪好一陣失望。

    慕行素走後沒多久,祁美人就到了,祁美人麵帶笑意“恭喜姐姐如願以償!”

    “如願?”海嬪冷哼了一聲“你這叫什麽餿主意,那位可是不高興了!”

    “姐姐有求於妾,妾想到點子,大成了姐姐的心願,何樂不為呢?何況姐姐聰穎,要得寵還不簡單麽?”祁美人是撿盡了好話說,果然海嬪愛聽。

    “可是,隻除了一個,還在禁足,不甘心啊。”

    “姐姐,你放心,一個出事了,另一個還不會去救嗎?”祁美人衝海嬪眨眨眼睛,海嬪暫時按捺住性子。

    且說林瑾芸醒了,便想再去摘星樓看一眼,誰知她剛走到宮門口,便看見有太監來關大門。

    素玉哪見過這樣的仗勢,驚了不少,忙攔著人問“這是怎麽回事啊?我們小主得陛下寵愛,你們關大門做什麽?”

    “陛下有令,柔貴人有礙天象,禁足兩月,任何人不得出!得寵算什麽,還不是一恍的事!”領頭的太監很凶,推開素玉,便關上了門。

    素玉還要說什麽,林瑾芸攔住素玉,搖了搖頭,素玉隻感覺到林瑾芸的手都有些顫抖。

    “禁足?這是怎麽回事!”葉蘊歡也聽了消息,忙問自己身邊的丫鬟,待紅巧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遍的時候,蘊歡卒了一口“真是荒謬!我要去見瑾芸!”

    然而到了林瑾芸宮門口,侍衛卻死活攔著不讓進,蘊歡心急去找皇後,可是皇後也稱了病;蘊歡又去見皇帝,走到半路上才想起,她這樣的身份,又怎去得宣室殿,一時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樣一耽擱,就到了千鯉池,蘊歡心慌沒注意身後的動靜,忽然就感覺身後有個人狠厲的推了她一把,蘊歡一個不穩跌入水中!

    “小主!”紅巧驚慌失措,忙指了幾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蘊歡救了上來,蘊歡不識水性,早就昏了過去。

    七個人手忙腳亂的把蘊歡抬回宮中,紅巧忽然感覺手心一熱,拿出來的時候竟是一攤血!

    紅巧失聲尖叫“快去請陛下!小主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