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告別宴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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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法尊就著仆人端上的熱水洗臉擦手後坐下,頗有些意氣風發。有人就調侃道:“我看徐公子你今天天庭飽滿,紅光滿麵,你說的要事不會是佳人有約吧。”

    其他人羨慕不已,奉承道:“誰不知道我們徐公子是玉麵郎君,風流倜儻,沒有女子不愛的,今兒就給我們傳授傳授怎樣和女人相處的秘籍,讓我們也跟著沾沾光,花前月下,紅袖添香。”

    徐法尊看了看林真議,笑著否認說:“今天還真不是佳人有約。不過,說到與女子相處倒是有些技巧的,今天就給各位說道說道。這女人哪,就像酒一樣分為好多種,有的淡而無味隻能拿來解渴;有的是心藥,在你痛苦憂傷為你療傷撫慰;有的是樂器,及時行樂時的為你縱情歌唱;最好的就是沉香佳釀了,這種最珍貴,最難得,你得慢慢品嚐才有滋味。”

    眾人大笑,拍掌叫好。郭誠宇把酒滿上,說:“先罰酒,先罰酒!別以為你傳授一番女人秘籍就可以讓我們再這裏苦等,幹了,幹了!”

    徐法尊今天顯得特別興奮,大有春風得意之色,竟然沒有推辭一下就把麵前的三杯酒都給喝幹了,白皙的臉上立時暈染上緋紅色,眼睛也煥發出光彩。在座的人又是喝彩叫好,又是拍桌子湊趣。稍息,有人乘機探聽說:“給我們說說你喝過的最好的佳釀吧。”

    “喝過的最好的佳釀……”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徐法尊一下打住了話頭,狡黠地笑了。“喝過的就過去了,就不能算最好的佳釀,至於還沒有喝到的,嘿嘿,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那個人頎身玉立,美若天仙,且色藝俱佳,妖冶嫵媚是他生平所未見。看著她的冷靜高傲在自己麵前一點點地融化,變得柔情似水,讓他非常有成就感,可是沒到手之前他斷不會宣講於口,壞了自己的好事。況且他馬上就要和林府的三小姐定親,這三小姐容貌雖然不怎麽樣,卻是正經的知府嫡女,且精明能幹長袖善舞,尤其是她還有一大筆的嫁妝,可以彌補他財力的空乏。那人雖好卻身份低微,沒有強力的靠山,也無財力供他揮霍,最多娶他做姨娘。所以林三小姐怎麽看都是他最好的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想節外生枝。至於娶過來之後怎麽樣?妻子不就是在內院照顧老小的人,不就是出門時體麵的擺設?妻子是拿來敬的,不是拿來愛的。他該和誰海誓山盟海誓山盟,該花前月下還花前月下,兩不耽誤。

    公子們樂了,這些年輕的公子,結婚沒結婚的正是對女性最感興趣的年齡,著迷於風花雪夜和紅袖添香的浪漫逸事。有的人拍桌子叫嚷,“什麽秘密!我看徐公子是還沒有品嚐過真正的佳釀吧?!”

    “啊?原來是空有一番理論啊。是水中望月,鏡中觀花啊。”另外的人湊趣。

    還有人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說的不會是映月樓賣藝不賣身的銀朱姑娘吧?”

    徐法尊不以為然地揮揮手說:“逢場作戲的歡場女子那算什麽佳釀,不過是自抬身價罷了。小爺我眼界高,會看上那種人嗎?我求的是人家家裏的私藏,醇和正宗,滋味恒常。”他前一段時間的確迷戀銀朱的美貌,在那裏砸了不少的銀子,現在有了更好的美玉於前,他怎麽還會惦記著原來那塊石頭?何況,和良家女子談情說愛不用花銀子不說,還有一種偷香竊玉的快感,這令他深深著迷。

    “好一個醇和正宗,滋味恒常。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到時我們倒要看看你徐公子到底眼界有多高,到底是什麽樣的佳釀。”眾人大笑,鼓掌響應。

    林真議也笑了,他以為徐法尊誇讚的是自己三妹妹,和自己以後會真心相待的誠意,心裏對這個徐法尊十分滿意,暗忖道:原來傳聞未必可靠。

    郭誠宇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無奈地苦笑,他剛才故意借著罰酒想岔開話題,沒想到這些人對別人的風流韻事這麽感興趣又把話題給引了回來。作為同是常在風月場上混的人,他卻對徐法尊很瞧不上,男人應該風流而不下流,而這個徐法尊純粹就是下流裏的渣滓,經過幾天的接觸,他對徐法尊有了透徹的了解,他聽的出來他所說的佳釀絕非是他真心求娶的對象,而是他意圖偷香竊玉的良家婦女。看他得意洋洋的勁兒,郭誠宇覺得不齒。雖然他猜不到這個佳釀是誰,但知道她身份必定不低,真心為她感到惋惜。

    雅間氣氛越發高漲了,大家推杯換盞好不熱鬧。話題不知怎麽的轉到了上巳節的遊玩上,間或帶起了對杭州府一幹未婚適齡女子的評價上,不過禮貌起見,有兄弟在場的女子被說得多是好話,其他人就是有什麽說什麽了。像對林家姐妹多是讚譽之詞,即使杜玉清,因為範斯遠和杜家的關係,也多稱讚她端莊大方這樣不鹹不淡的評價。

    實際也是,一般人都會認為杜玉清雖然品貌出眾,卻端莊死板,是理想的妻子人選,卻不是男人們喜歡的那種小鳥依人,需要憐愛依靠的類型,因此普遍沒有獲得男士們的青睞。範斯遠不動聲色地聽著,心中暗自得意,有種美玉在手隻有自己懂得它的好的竊喜。

    說到郭良金幾位公子都意味深長地笑了,有人就問總兵家排行老三的張仲鄉,“郭家不是你們家老鄉嗎?”

    張仲鄉不屑地說:“什麽老鄉!我們原來根本不認識,後來到這裏他們才攀上我們家的。這郭通判還好,但夫人不爭氣。郭通判農家出生,家裏窮,兄弟幾個隻供了他一個讀書還捉襟見肘,於是娶了郭夫人才支撐到考上進士。郭夫人家也不過是當地的富戶,在鄉下有幾十畝田產在縣裏有兩家鋪子。哼,那裏一個鎮子的鋪子收益我估計還頂不上我們杭州府一家鋪子的受益。我爹原來想郭通判讀書不容易,到底是一個省裏出來的,能關照就關照一下。沒想到郭通判一家的吃相太難看,郭夫人不用說了,那一起跟過來的郭夫人的兄弟就更不像話了,動不動打著郭通判的旗子在外邊招搖撞騙。滿世界嚷嚷要不是他們家接濟,郭通判如何有今天?甚至在外邊做生意還動輒拿我家說事,家母氣得都不讓他們進門了。”

    “人都說選媳婦要先看丈母娘,看來真是有幾分道理哈。誰要是娶了這位郭小姐,我看一輩子都不得安寧嘍。”

    “可不是嘛,那郭小姐要德行沒德行,要品貌沒品貌,還自視甚高,放出風聲來非三品以上官員家庭不嫁,非有功名不嫁。嘿!二十歲之前有功名,我看我們在坐的沒有一位合格的,倒是範公子努努力可能行。”

    “切——”範斯遠嫌惡地翻翻白眼,不屑地哼道。大家笑成一團,繼續飲酒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