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今天薑璟言笑得有點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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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正好是顧顏小姐的事。”

    餘蓋拿出平板來,打開微信。

    “這是跟著顧顏小姐的人發來的相片。”

    薑璟言到底是不放心顧顏,身邊派了人跟著。

    顧顏走進了小園新村。

    然後,是幾張顧維棟的相片發過來了,很慘。

    這是事後的人進去拍的相片。

    “我看,顧顏小姐好像是去找顧維棟算帳了。”

    薑璟言看著顧維棟的慘狀,唇角卻輕輕勾了起來。

    餘蓋愣了愣,剛剛薑璟言是在笑嗎?

    “還好顧顏小姐沒有吃虧。隻是這事,我們要不要跟顧顏小姐說一下,讓她以後別自己行動。”

    薑璟言擺了擺手,說“無妨。顏顏想做什麽,就由著她去。”

    隻是,薑璟言越想越好笑,本來是輕輕笑,但是最後還真是控製不住自己,笑出聲來了。

    他說過的,隻要不鬧出人命,萬事有他。

    結果這丫頭還真的孩子氣的去了。

    幸虧,顧顏天生神力,不然,他還真的不放心。

    到底有一些莽撞了。

    隻是,如果顧顏不說,那他就當作不知道。

    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音,車停了下來。

    顧顏給了司機錢,司機開著車就走了。

    薑璟言和餘蓋下意識朝圍牆的鐵門看過去。

    薑璟言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意思是這件事情不要再提。

    顧顏四下看了一下,見沒有人注意,後退了幾步,然後蹬蹬的踩著牆衝上去了。

    她要翻牆進去。

    薑璟言和餘蓋正朝鐵門走過來,一眼看過去,都呆住了。

    好好的正門不走,翻牆做什麽啊。

    呃。

    顧顏也挺尷尬的。

    誰知道薑璟言居然在等著她回來,還迎接呢。

    現在她就雙腿坐在圍牆上,是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還好今天穿的是褲子,不然這樣坐著,實在是不雅觀。

    薑璟言驚愕過後,就是有一些想笑。

    他輕咳了一聲,對餘蓋說“你退下吧。”

    餘蓋點點頭,離開了。

    今天薑璟言笑得有點多吧?

    他跟薑璟言跟了好幾年了,感覺現在的薑璟言,好像變了呢。

    變得更溫情一些,更像一個正常人,會笑,會有了牽掛,有了常人的情感。

    餘蓋想到了一個詞,對,七情六欲。

    現在薑璟言就是有了七情六欲。

    就是不知道,等到薑璟言談戀愛時,會是什麽樣子。

    餘蓋下意識腦補了一下顧顏和薑璟言談戀愛的樣子。

    兩個人你看我一下,我看你一下,也不說話,互相抿嘴笑笑。

    餘蓋不由搓了搓自己身上,不能想了,總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薑璟言朝顧顏走了過來,伸出了手。

    “顏顏,下來,我接住你。”

    顧顏看著薑璟言伸過來的手。

    那一年,薑璟言也是這樣伸出手來,說“摔疼了嗎?我拉你起來。”

    他的手跟現在一樣,手指修長,根根如玉。

    而她的手,滿是泥汙,他卻一點也不嫌棄。

    顧顏笑了,說“好。”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

    薑璟言見過顧顏的笑,但是像現在這樣無邪開心的笑容,卻是第一次。

    這樣子好像是壓在她心裏的重擔已經被卸下來了。

    薑璟言也不由笑了,是為顧顏高興的。

    “顏顏,過來。”

    薑璟言再走了兩步,站在了圍牆下,朝顧顏張開了雙臂。

    顧顏將手裏的書包脫下來,往草地上一扔。

    然後閉著眼睛一跳。

    溫熱的懷抱將她抱住了。

    顧顏撲進薑璟言的懷裏,她力氣大,衝擊力強,薑璟言差點就被顧顏給撲到了。

    顧顏伸出手摟住了薑璟言的脖子,將薑璟言抱了個滿懷。

    薑璟言的手摟住了顧顏的腰。

    兩個人緊密相擁,像熱戀中的戀人。

    薑璟言的臉頰有一些熱,接住顧顏了,顧顏下來了,是不是可以鬆手了?

    “顏顏……”

    薑璟言鬆開了手,想讓顧顏從自己的懷裏出來。

    顧顏卻不肯放手,發現了薑璟言的企圖,顧顏抱著薑璟言更緊了。

    “哥哥,薑璟言,我好開心,我現在好開心,我終於知道什麽叫開心了。”

    說完這一句話,顧顏終於鬆開了薑璟言。

    她眼睛亮亮的看著薑璟言,伸出手抓住了薑璟言的手“薑璟言,你知道嗎?以前我覺得看到你就是開心,可是現在,我不用看到你,我也知道開心了。”

    她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薑璟言說“這麽開心?顏顏願意跟我分享一下嗎?”

    原來打了顧維棟就這麽開心嗎?

    早知道如此,就應該讓顧顏早點去打。

    上一次,他不該攔著。

    可是上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對顧顏的影響很不好,而且,顧顏的狀態很不對。

    顧顏聞言,臉上出現了一抹類似羞窘,不好意思,又有點像是做錯了事,被家長抓住的感覺。

    她抬頭看向薑璟言,眼神透著一股子可憐兮兮的感覺。

    對上這樣的眼神,薑璟言根本就無條件的要投降了。

    他覺得他沒法拒絕顧顏這樣的眼神。

    要是顧顏用這樣的眼神求他,就算顧顏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可能都沒法拒絕。

    “薑璟言,我可以不說嗎?”

    薑璟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說“好。等顏顏想說的那一天,可以找我,我會聽的。”

    “嗯。”顧顏用力點點頭,拉著薑璟言的手往裏走。

    “薑璟言,我餓了。”

    薑璟言不由失笑“好,顏顏,我們回去吃飯。”

    顧顏的步伐有一些輕快。

    有好幾次,她是連蹦帶跳的。

    她現在這樣活潑的樣子,跟個三歲的小姑娘沒有區別。

    薑璟言落在了後麵,顧顏回頭看他,眼裏是亮晶晶的。

    “薑璟言,我喜歡你。薑璟言,我好開心。薑璟言,謝謝你。薑璟言,薑璟言,薑璟言……”

    她一迭聲的喊著薑璟言,歡快的聲音讓這漸黑的夜,也像是變得明亮起來。

    坐在餐桌前,顧顏專注的吃著飯,偶爾露出一點笑容。

    不怕了,她不怕顧維棟了呢。

    坐在的士回來的路上,顧顏就在笑了。

    她想到顧維棟的狼狽就笑了。

    她覺得自己不該笑的,看到顧維棟這麽慘,她卻笑,她這樣是不是壞孩子?薑璟言如果知道,會不會不喜歡她這樣。

    可是,顧顏還是忍不住想笑。

    她長大了,她是真的長大了。

    顧維棟不再能威脅到她了。

    那個男人,小的時候就是她的陰影。

    她離開小園新村之後,無數個夜晚的噩夢,就是夢到這個男人的毒打。

    她把那鐵鏈子也給弄斷了,以後再沒有什麽能禁錮住她,再沒有什麽能傷害到她。

    顧顏的臉上的笑容,有那麽一瞬間的妖冶和陰沉。

    薑璟言看到了,但他卻隻是給顧顏夾了一塊排骨,什麽也沒有說。

    高醫生說過,最後給顧顏找個心理醫生。

    要找嗎?

    薑璟言看著顧顏這樣子,卻決定順其自然好了。

    看,從一開始來到他身邊時,顧顏的敏感脆弱,如今漸漸被明朗所取代,所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顏顏,你有我。”

    顧顏吃完飯,要上樓去學習時,薑璟言說了這麽一句。

    顧顏停下腳步,看向薑璟言,眉眼彎彎,她笑了“薑璟言,我知道啊。”

    說完,顧顏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房門。

    關上房門,顧顏心跳有點快。

    呼,薑璟言這樣說,是一種承諾吧?

    有他呢!

    對,有大哥哥在呢,什麽都不怕。不怕不怕的。

    顧維棟再敢出現,就再打他一頓好了!

    顧顏的臉上,露出了孩子氣的笑容,卻是那樣美好。

    真的想像不出,會有人舍得讓這樣的笑容從她的臉上消失。

    此時的小園新村,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夫妻吵架的,打罵孩子,孩子的哭聲的,還有醉漢的醉罵的。

    而顧維棟躺在那裏,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像一條死魚。

    終於,他能動了,他慢慢的坐了起來,身子也不由哆嗦了一下。

    顧顏好狠!

    可是,他卻又像是瘋魔了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然而,下一秒,顧維棟的笑聲戛然而止。

    眼前出現了幾個男人。

    他想起來了,他家的那破門被一腳給踹倒了。

    這幾個人表情陰冷,冷淡的看著顧維棟。

    顧維棟本能的覺得危險。

    “你們是誰?你們來做什麽?”

    他也就是有錢就拿來買酒喝爛酒,要麽就是去賭錢。沒錢了,就坐吃等死。他可沒有得罪什麽人!

    為首的一個,嫌惡的看著顧維棟,使了一個眼色“帶走。”

    下一秒,顧維棟的嘴裏就被塞上了破布,一個黑麻袋直接套下來,把他給裝在了裏麵。

    另一個男人,直接就把顧維棟扛起來,邊罵了一句“龜孫子!真是沉得很。”

    顧維棟被扔進了車後備箱裏,車子開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說“武哥,人帶來了。”

    顧維棟像一塊破布一樣被扔在了地上。

    隨即,有人把麻袋打開了,塞住顧維棟的嘴的破布也被拿開了。

    這裏不知道是哪裏。

    應該是某個高檔會所的包間。

    顧維棟自己雖然沒有機會去那樣的場所消費,但是在新聞報紙上電視上也都有見過。

    燈光開得很暗,一個男人坐在暗處,看不見人臉,香煙的煙頭,或明或暗。

    顧維棟眼前一亮,看到了玻璃茶幾上擺滿了酒,各種好酒。

    有個杯子裏倒了滿滿一杯,不需要走近,就能聞到酒香。

    顧維棟隻覺得自己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勾引出來了。

    他不由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目光有一些渴望的看著那酒。

    好酒啊,不是他平常喝的那些劣質酒。

    娘的,活了大半輩子了,連一瓶好酒也沒有喝過。

    顧顏之前給了他十萬塊,把戶口遷了出來,他也舍不得買一瓶好酒,拿去賭了,自然是輸個精光。

    得來的錢太容易,去得也容易。

    本來還想著顧顏原來傍上大款了啊,還想著找她找個錢花花的,沒想到這一個一個的,就跟惡魔一樣,太狠了!

    命跟錢,哪個更重要?

    至少跟顧顏要錢,連命都保不住了。

    顧維棟眼裏的貪婪再也控製不住,他爬動著,拖著肥胖的身軀,爬到茶幾那裏,端起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果然是好酒!

    顧維棟什麽也顧不上了,抓起一旁的酒瓶子,就往嘴裏灌。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隻覺得惡心,一腳踹過去。

    “找死啊!這酒你也喝得?!”

    黑暗中的男人,揮了揮手“無妨。”

    聲音沉厚,帶著說不出來的磁性,這樣的聲音,估計小姑娘會被迷得七暈八素。

    顧維棟一聽,更是什麽也顧不上了,抓緊時間狂喝了起來。

    喝完了,他打了一個飽嗝。

    此時眼睛適應了黑暗,那個男人的身影終於可以看清。

    他坐在那裏,身材很高大,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氣勢很足。

    他的眉眼隱匿在黑暗之中,有一種模糊的感覺。

    男人站了起來,朝顧維棟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顧維棟不由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往後挪了挪。

    啪,不知道哪裏的燈光突然打開了,驟然照亮的光線,刺激了顧維棟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眯眼,再睜開眼睛一看,眼前的人拉過一把椅子在他麵前坐下,閑適的翹著二郎腿。

    顧維棟隻覺得這一張臉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男人的眼神很陰狠,讓人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多看你一眼,你就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顧維棟隻覺得後背微微有一些發涼。

    “你,你是誰?你是不是這裏帶頭的,你叫他們把我帶過來做什麽!”

    “武哥。”

    旁邊一人見武金龍的煙抽完了,又遞過來一根煙。

    武金龍接過來,那人連忙打燃打火機,幫武金龍點燃。

    武金龍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煙霧,一隻手拿著煙,身子斜斜倚著椅背,看著顧維棟身上的傷勢。

    “被人打了?”

    顧維棟心裏發怵,隱隱有一些煩躁。

    喝了酒之後,他就更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t的是不是眼瞎了?難不成我自殘的?”

    “居然敢這麽跟我們武哥說話!”

    旁邊一人啪的給了顧維棟一拳。

    那人是練家子,一拳打得顧維棟頭都歪在一邊,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角都出了血。

    武哥?

    什麽武哥?

    顧維棟腦子都被打懵了,然後想起來之前在跟人賭錢的時候,有人提到過一個武哥。

    “得罪誰別得罪了武哥。這人太陰狠。”

    顧維棟心頭一麻,媽呀,他就是喝爛酒,他也坑蒙拐騙,可是,他真沒有惹上誰啊!

    怎麽惹上了這麽一個煞星。

    顧維棟這會知道怕了。

    “武哥,你大人有大量,武哥,我不該喝你的酒,我有眼不識泰山!”

    顧維棟邊求饒邊伸手打自己的臉。

    武金龍冷冷的看著。

    “你不知道我是誰?”

    他倏然逼近,低沉的嗓音,有一些沙啞。

    下巴處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疤痕,不但不讓人覺得麵目可憎,反倒是讓人覺得有一種男人味。

    這個男人的五官硬朗,眉目深遂,一雙眼睛不說話的時候,就已給人不怒而威的氣勢。

    顧維棟大著膽子打量過去,很熟悉,但是說不出來。

    武金龍就笑了。

    怪不得那小丫頭認不出他來。

    他可能變化太大了,現在就連顧維棟也認不出來了。

    武金龍一笑,顧維棟就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

    然而下一秒,顧維棟就笑不起來了。

    武金龍傾身過來,直接就將燃著的煙頭按在了顧維棟的頭上。

    毛皮燒焦的氣味傳來,顧維棟發出一聲慘叫聲。

    旁邊有人死死按住了他,不讓他反抗。

    隨即,武金龍招了招手,旁邊有人過來了。

    “我說,你是哪隻手打了顧小顏?這一隻手,還是那一隻手?”

    “我想,應該都打過吧。”

    顧維棟抬起眼,驚恐的看向武金龍。

    他什麽都不知道啊。他什麽都不會啊。

    他本來就是個窩囊廢,隻會在窩裏橫。

    所以才打跑了曹麗,最後也隻能拿顧顏出氣。

    顧顏?

    顧顏什麽時候認識這個可怕的男人?

    “沒有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再打過她了。我沒有。你看看我今天這麽慘,就是被顧顏那小賤貨給打的,我怎麽還打得動她。”

    小賤貨,又脫口而出。

    顧維棟一出口,就知道糟了。

    果然,武金龍的眼睛,已經危險的眯了起來。

    “我要右邊的一隻手。”

    看顧維棟喝酒的樣子,就是右手,那麽打人用得最多的,還是右手吧。

    “啊,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

    顧維棟被人死死按住。

    旁邊的人有了動作,顧維棟眼看著分離,眼看著血液飛濺,然後,暈了過去。

    耳邊傳來男人極沒溫度的聲音。

    “把他澆醒。”

    “是。”

    手下應道。

    冷冰冰的水再一次澆在顧維棟的身上。

    顧維棟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著自己光禿禿的右手,驚恐不已,啊的大叫了起來。

    有人在給他包紮。

    顧維棟瘋狂的揮舞著手臂。

    “別碰我,別碰我!”

    “住嘴!”

    一個手下厲喝道。

    顧維棟立即噤聲,眼淚鼻涕直流,看著讓人隻覺得惡心,又有一些可憐。

    可是,這些人都沒有什麽惻隱之心。

    再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