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像是薑璟言呼吸的時候，那微熱的呼吸都能被她的皮膚所感知得到。

    替顧顏將一隻手擦完，薑璟言又替顧顏擦另一隻手。

    此時天已經很晚了，過了午夜十二點。

    顧顏坐在那裏，被薑璟言幫著擦藥，不知道是不是剛洗了澡，又不知道是不是瞌睡來了，又或者是因為薑璟言的氣息讓人安心，顧顏不禁打了好幾個哈欠。

    薑璟言替顧顏擦好藥，看到顧顏這樣有一些困頓的樣子，不由寵溺的笑了笑。

    “顏顏，去睡吧。”

    顧顏猛然驚醒，睜開眼睛，聲音軟軟“薑璟言，塗好了？”

    “嗯。”

    薑璟言應道。

    然後，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顧顏的頭已經靠了過來，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膀。

    薑璟言偏頭過來，就碰到她的頭發，弄得人的心有一點癢癢的。

    她軟軟的撒嬌“就讓我靠一會。薑璟言，我不想睡。”

    薑璟言就不由笑了“去睡吧。明天我陪你玩。”

    如果不睡，明天哪裏有精神？

    顧顏卻是搖了搖頭，弄得他肩膀癢癢，頭發弄得他臉頰脖子也癢癢。

    “薑璟言，我們這樣子是不是在談戀愛？”

    談戀愛啊！

    薑璟言微微愣了一下，隻覺得喉嚨發緊，他輕輕的應了一聲“嗯，是。”

    顧顏卻在此時突然又抬起頭，看向薑璟言。

    “薑璟言，你覺得我叫你什麽好？叫你薑璟言，是不是太不親熱了？我叫你阿言好不好？”

    顧顏說完之後，臉頰有一點熱，但她又覺得這個主意特別的好。

    “阿言，阿言，阿言。”

    顧顏一迭聲的叫著薑璟言，眼睛越來越亮。

    “阿言。”

    薑璟言伸出手，揉了揉顧顏的頭發，應了一聲“嗯。顏顏。”

    顧顏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眼睛亮得不行。

    “阿言，那，我們來蓋章。”

    薑璟言還沒有反應過來，顧顏已經傾身過來，在薑璟言的唇上輕輕親了親。

    她以為親吻就是這樣的，親一下，碰一下嘴唇，一觸即離即可。

    之前薑璟言親她的時候，也沒有太過於激烈，怕嚇到她。

    可是，顧顏三番兩次來撩撥他，薑璟言也是一個男人。

    他喜歡顧顏，不知道在什麽時候。

    隻是，一直沒有跨出那一步。

    但現在，顧顏說，他們兩人在談戀愛。

    顧顏說，喜歡他。

    他說，喜歡顧顏。

    現在，他們是在談戀愛。

    顧顏像上一次那樣，親吻了薑璟言，就要離開。

    可是，下一秒，薑璟言伸出了大手，扣住了顧顏的後腦勺，不讓她離開。

    顧顏再一次吃驚的瞪大了眼。

    她看著薑璟言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啊顫，好像都能碰到她了。

    她感受到與以往不同的親吻。

    這一次，薑璟言有點來勢洶洶。

    完全陌生的感覺，讓人心情激蕩，完全陌生的情愫。

    顧顏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她的一雙手剛剛才擦過藥，顧顏手心不由捏得緊緊的。

    她伸出了手，一雙小手緊張得無處安放。

    她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捏著薑璟言衣服下擺，緊緊的，仿佛要把那衣服捏皺。

    原來，這樣才是情侶間的親吻？

    顧顏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她要缺氧了。

    但是她卻舍不得讓薑璟言停下。

    當她覺得自己會不會因為窒息而死亡的時候，薑璟言鬆開了顧顏。

    顧顏整個人都有一些茫然。

    細腰被薑璟言的胳膊摟著。

    屬於他的溫熱體溫在腰際從他的掌心傳來，顧顏卻覺得灼熱得燙人。

    顧顏的臉頰很紅很紅。

    她暈暈乎乎的，終於像是缺氧了的魚重新回到水裏，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薑璟言將顧顏摟入自己懷裏，緊緊抱著，像抱著稀世珍寶。

    顧顏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氣息，她感受到薑璟言的懷抱，隻覺得心裏一片安心。

    “阿言。”

    “嗯。”

    “阿言，我們再親一次好不好？”

    顧顏從薑璟言的懷裏退出來，眼睛晶晶亮的看著薑璟言。

    她就像是最好學的學生，要把自己不懂的學會。

    薑璟言的喉結不由微微滾動。

    “顏顏，天晚了，該睡了。”

    話音剛落，顧顏已經吻上了他的唇。

    薑璟言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開始回吻顧顏。

    再一次吻結束，顧顏還是肺裏的空氣被奪光了。

    她有點不滿有點困惑，她怎麽還沒學會呢。

    “阿言，我還沒有學會。”

    她此時的樣子，充滿了嬌媚之色，就像勾引人的小妖精。

    偏偏，她卻不自知。

    薑璟言拉著顧顏站了起來，說“顏顏，你看雪。”

    顧顏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不再糾結讓薑璟言教學的事情。

    薑璟言房間看雪是最佳的地方。

    顧顏的鼻子差不多都貼上窗玻璃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外麵的紛紛揚揚飄落的雪。

    “哎呀，好冰。”

    室內是熱的，但窗玻璃是冰的。

    顧顏朝薑璟言招了招手，說“阿言，你過來。”

    她在看雪，薑璟言在看她。

    見薑璟言看著自己，顧顏心裏一陣悸動，微微甜。

    她甜甜一笑，她笑起來應該很好看吧？

    薑璟言笑起來就很好看。

    她記得紀明媚說過，她笑起來很好看，所以她就應該多笑笑。

    薑璟言眼珠子也不眨一下，看著顧顏笑得格外甜美的樣子。

    窗邊飄窗墊上了墊子。

    顧顏坐在那裏，對薑璟言說“阿言，你陪我看好不好？”

    薑璟言坐下來，顧顏朝他看了看，然後，自然而然的靠了過來。

    她傾身，頭靠著他的胸膛，手卻摟著他的腰。

    顧顏心裏隻覺得無比的滿足。

    這種感覺真好。

    薑璟言以後是她的了呢。

    抱著薑璟言，就好像抱著全世界。

    室內隻開了一盞暈黃的床頭燈，外麵雪下得熱鬧，室內的兩人安安靜靜賞雪。

    顧顏眼皮子漸漸覺得沉重，根本就睜不開了。

    她的頭往薑璟言懷裏一撞，薑璟言也覺得胸膛一沉，垂下視線一看，顧顏在他懷裏就睡著了。

    薑璟言隻覺得心中激蕩，心裏帶著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奇妙，很陌生，但卻讓人歡喜。

    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嗎？

    他喜歡顧顏。

    顧顏喜歡他。

    薑璟言沒有動，讓顧顏就在自己的懷裏躺著。

    他將臂彎圈起來，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顧顏的頭靠著自己手臂那裏，讓她睡得更加舒適。

    薑璟言的視線落向外麵的雪。

    明天顧顏起來，應該會很驚喜。

    這雪看起來下得會很大，不知道會不會沒過膝蓋，就算不會，到小腿處，就已經夠讓人驚喜了。

    對於沒有見過下雪的顧顏來講，這的確是讓她歡喜的經曆。

    隻是看著看著，薑璟言的視線不由落到顧顏的身上。

    顧顏睡容恬美，嘴角上翹，是做了什麽好夢吧？

    薑璟言也不由笑了。

    他看顧顏睡得有些熟了，於是就輕輕的想把顧顏抱起來。

    顧顏卻閉著眼睛伸出手抱住了薑璟言的脖子，軟軟的叫了一聲“阿言？”

    薑璟言應道“我在。”

    薑璟言站起身來，說“顏顏，回你的房間睡覺。”

    顧顏卻緊緊摟著薑璟言的脖子，說“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薑璟言喉嚨更緊。

    這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但是，他覺得自己也更加離譜。

    平常對著夏麗茵他們這些表弟妹，他雖然溫和，但是隻要是不合理的要求，他一律拒絕，什麽撒嬌什麽拜托都不管用。

    可是，顧顏一說什麽，他連拒絕的心都沒有，無條件就答應了。

    薑璟言將顧顏在自己房間的床放下來，替顧顏蓋好被子。

    顧顏伸出手緊緊拉住薑璟言的手，喃喃道“阿言，別走。別走。”

    “我不走，顏顏，我不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顧顏的手漸漸鬆開。

    薑璟言隻覺得臉頰熱得不行。

    他站在床邊看著顧顏的睡顏，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去顧顏的房間，將顧顏的被子拿過來，他躺在顧顏的身邊，自己蓋上一床被子，閉著眼睛準備睡去。

    今天的確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顧顏過敏，還堅持把題答完了。

    他其實早就發現顧顏的不對勁了，但那時，顧顏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平靜和倔強，仿佛在說，她沒關係，她要堅持。

    所以，他陪著她堅持完了。

    黑暗中，顧顏的手伸過來，像是在尋找什麽。

    薑璟言連忙替顧顏將手放進去，剛蓋好被子，顧顏的手又伸了出來。

    薑璟言心念一動，將顧顏的手放進去之後，自己伸過去，握住了顧顏的那一隻手。

    睡夢中的顧顏，若有所感，與薑璟言十指緊緊交纏，然後沒有再亂動。

    薑璟言不由莞爾，這丫頭，

    他也閉上眼睛睡去。

    半夢半醒間，薑璟言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般，或者不如說，就像一個在看電影的人，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電影和場景。

    畫風一變，他走在那一片區，是靠近護城河，這裏很髒亂差。

    薑璟言知道這世界就存在這樣的角落。

    雖然沒有親曆過，但是他在電視看到過。

    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他也沒有皺眉，而是帶點憐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