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現在感興趣了,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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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紀明媚笑得甜美又禮貌的樣子,呂鬆柏點點頭,神色正經,又帶著長輩的親切慈和,以及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你好,紀同學。”
紀明媚的眉眼瞬間彎彎。
顧顏跟呂鬆柏打了招呼之後,就不說話了。
反倒是紀明媚跟呂鬆柏交談起來了。
呂鬆柏問“紀慶平是你什麽人?”
紀明媚訝異道“你認識我爸?”
這個呂鬆柏還真厲害啊,怎麽什麽人都認識。
“原來他是你爸啊。你們還有點像。”
呂鬆柏點點頭。
“學習怎麽樣?吃力嗎?”
“還好,呂老師,你跟我爸相熟,不如今天我爸請你吃飯。”
“不了,我有安排了。”
呂鬆柏看了顧顏一眼,顧顏卻沒看他們,自顧自的走著。
張元姍在身後叫住了顧顏“姐姐。”
顧顏看到張元姍,笑了“元姍。”
她自然的伸手去接張元姍的書包。
她走時,張元姍被孫老師叫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麽事。
她和張元姍每天放學,也不會刻意一定要一起走。
有時下課時間差不多,就一起。
張元姍像是跑過來的,小臉通紅,氣喘籲籲。
顧顏停下了腳步,大家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別跑,你如果要跟我一起走,就叫我等一下你就好。”顧顏說的。
呂鬆柏漫不經心的看了張元姍一眼。
能讓顧顏關心的,是不是也有過人之處?
張元姍見呂鬆柏看過來,也朝呂鬆柏笑笑,甜美乖巧,是長輩喜歡的那種晚輩形像。
呂鬆柏微微點了點頭。
他沒有看出什麽過人之處。
顧顏拿了紙巾替張元姍擦了擦額頭的汗。
幾人往外走,張元姍看向呂鬆柏。
呂鬆柏,她也知道,在帝都很有名的。
很多人都想跟呂鬆柏交好。
呂鬆柏就像是各種圈子各種行業行走的通行名片。
隻要跟呂鬆柏交好,被呂鬆柏介紹,很多圈子就能融進去。
不過,傳聞呂鬆柏性格古怪,而且認死理。
能被呂鬆柏認可,很難。
呂鬆柏又不缺名不缺利,基本沒有什麽能打動他。
呂鬆柏看向顧顏的目光,明顯帶著熱切。
張元姍不明白,顧顏有什麽好的。
顧顏不過是一私生女,連親生母親都不太想要她,為什麽人人都對她另眼相看?
到了校門口,曹麗又是親自來接。
曹麗遠遠就看到顧顏紀明媚和張元姍一起走出來。
她覺得很奇怪,明明自己一眼看過去的,該看到張元姍的,但是目光卻不由自主被顧顏給吸引了。
顧顏長得高,比其中兩個女孩子都高。
她身形清瘦,走路時,從不左顧右盼,仿佛隻要認定了前方,就一直往前走著,絕不退縮。
當她視線看到呂鬆柏的時候,曹麗不禁大喜過望。
居然是呂鬆柏呢,以前在張家,張老太爺很喜歡呂鬆柏,想跟呂鬆柏交好,但都不得法。
若是張元姍跟呂鬆柏交好,能得到呂鬆柏另眼相看,到時在帝都張家,張元姍的腳跟就能站得更穩。
她迎了上來,喊道“元姍。”
張元姍喊了一聲媽,朝曹麗小跑過來。
曹麗才像是剛看到呂鬆柏似的,驚喜地問“呂老,您也在z市?好巧啊。我們家雷達說,最崇拜的人就是你。”
呂鬆柏隻是瞥了一眼曹麗,並沒有答話,高傲十足。
“元姍,你怎麽認識呂老的?你這孩子,怎麽不跟我說一下,這樣我好事先安排好飯局請呂老入座。”
張元姍的臉漲得通紅,隻覺得火辣辣的。
她扯了扯曹麗的衣袖,小聲的喊了一聲“媽。”
曹麗還以為是張元姍害羞呢,還在熱切的說著。
張元姍比任何時候都恨不得自己現在能原地消失。
呂鬆柏終於正眼看她們了,他皺了皺眉頭,說“這是你女兒啊?我不認識。顧顏,我們走吧。”
曹麗終於知道自己鬧了一個烏龍。
真正認識呂鬆柏的是顧顏,而且,話裏話外,呂鬆柏跟顧顏似乎很熟了。
為什麽?
她還沒想明白,但是看向顧顏的眼裏,就帶了怨恨。
剛剛看著她像跳梁小醜這樣蹦躂,很好玩嗎?看她的熱鬧很有意思是嗎?
張元姍咬了咬唇,要哭了。
紀明媚翻了一個白眼。
曹麗看顧顏的眼神,就像在責怪她,恨不得把顧顏給吃了。
紀明媚不太舒服。
親生母親這樣看顧顏,哪裏是看女兒的眼神,分明像是看著一個殺父仇人一般。
拋棄了顧顏還不說,現在還好意思在顧顏麵前露麵?
紀明媚站過來,不動聲色的擋在了顧顏的麵前,對曹麗說“張太太,不好意思,我們得走了。還有,你別這樣看著顧顏。雖然顧顏不認你這個當媽的,可是,你也要想想,是不是你先做了什麽,讓親生女兒寒了心,才讓她跟你不親近。如果我是你,我真的是沒有臉再在她麵前出現了。有的時候,你的作派啊,我真的看不懂啊。我真寧願顧顏不是你的女兒。”
紀明媚向來伶牙俐齒,從五歲開始,跟小夥伴吵架,就沒有人能贏過她。
曹麗臉色鐵青,但是她也不可能當著呂鬆柏的麵,跟紀明媚吵起來,那多難看。
她勉強笑笑,說“我知道顧顏心裏還在怨恨我。我一直在想辦法彌補,顧顏,我會一直等著你,等著你原諒我。”
說完,她對上了呂鬆柏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道怎地,隻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這個男人的眼睛,太銳利了,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銳利感,讓人覺得不舒服。
多說多錯,曹麗拉著張元姍就離開了。
呂鬆柏看了看顧顏,顧顏沒有再看一眼曹麗。
她全程都很平靜,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距離感。
怪不得,薑璟言說顧顏住在他的家裏。
家不是家,無家可歸,有母不能認,這丫頭,原來是受過傷的呀。
呂鬆柏的心裏,像是有了一點憐意。
顧顏在他心中的形像更加具體了,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再隻是一個苗子。
紀明媚說“別難過,顧顏。我走了。明天見。”
顧顏說“嗯,不難過,明天見。”
她和呂鬆柏往外繼續走,在慣常等司機的地方停下腳步。
呂鬆柏看向顧顏,顧顏站在那裏,很平靜。
她的眼睛還是那樣澄澈,應該是不難過的吧。
呂鬆柏不太了解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雖然他也有女兒。不過因為他晚婚,其實女兒也就十二三歲這樣子。
車子來了,是薑璟言親自來接。
呂鬆柏注意到顧顏的整個人,都像是鮮活了一般。
呂鬆柏不由咂舌,這年輕人,果然是愛情的力量嗎?
他現在都不知道心動是什麽了。
不過,看到顧顏這樣,他倒是想到自己的妻子了。
當初兩人也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愛妻看到他,也是像顧顏這樣露出這樣的笑容來。
看樣子,明天他就想回去了,想家人了。
車子駛進花錦之城,呂鬆柏到了書房,征求了薑璟言的同意之的,用了薑璟言的電腦登錄自己的郵箱。
來之前,他就在郵件裏放了好幾套數學題。
“顧顏,這幾道題我下載下來了,有打印機嗎?”
“哦,看到了。”呂鬆柏把五套試題都打印了出來,放在顧顏的麵前,說“這些題你看看,有沒有興趣?你如果能做出五分之一,我就很滿意了。”
顧顏接過來,掃了幾眼,眼裏就有了興趣。
呂鬆柏的眼裏露出老狐狸的神情。
就怕顧顏不感興趣,現在感興趣了,是好事。
他那裏這樣的題目還多著呢。
以為他這樣就想放棄了?
沒門啊!
呂鬆柏和薑璟言出去,在沙發上坐下,薑璟言泡茶,兩個人坐下來喝茶閑聊。
不過說起來閑聊,也是呂鬆柏說得多,薑璟言本來就話少。
書房裏,書房的門沒有關,顧顏坐在裏麵開始做習題。
她的確喜歡刷數學題,越有挑戰越有意思。
呂鬆柏給的題目很變態,但她刷得很興奮。比aii的試題更讓人熱血沸騰。
呂鬆柏四下打量了一下,薑璟言這房子格局可真好。占地也廣。
在帝都那樣寸土寸金的城市,想擁有這樣的房產,簡直是在做夢。
“小薑,顧顏是一個難得的好苗子,我希望你還是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她的才智,不應該被淹沒。”
薑璟言說“那又如何?”
呂鬆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薑璟言挑眉看向呂鬆柏,他沒有救世濟民的情懷,當初想去學醫,想去行醫,就隻是遵從本心,喜歡,想做,就這麽簡單。
後來,從商,也是因為,喜歡,想做了。
去做了,不一樣的領域,他覺得很有意思,所以,就做下去。
至於是不是一輩子做下去,誰也不知道。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萬一十年之後,膩了,那就去做別的事情。
不要給自己的人生設限,也不要覺得人生一眼就到頭。
任何事情,隨時開始都不晚。
嗯,隻要你能有勇氣開始,就都不晚。
所以,顧顏有才華又如何,她自己過得高興就好,誰規定顧顏就一定要把自己的才華用在外界所認可的正途上?
她就單純的為了興趣而學,為了開心而學,難道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