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天曹麗自己都心煩意亂，心裏裝了事，都有一些顧不上張元姍了。

    張雷達看了一眼曹麗，說“你有什麽事？看起來你今天有心事，這樣吧，我先聽你說了，再上去看元姍。”

    他伸出手摟著曹麗。

    曹麗偏過頭來，吻了吻張雷達。

    張雷達今天晚上是喝了一些酒的，他動情了。

    曹麗看著張雷達動情了，今天其實是有一些不太想的，但不敢讓張雷達不高興。

    若是她不能夠讓張雷達盡興，張雷達有的是小姑娘送上門來。

    不過今天張雷達還比較快。

    兩個人平息下來，曹麗說了今天的事情。

    “老公，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誰了嗎？我看到呂老了。”

    呂鬆柏啊。

    以前他就沒有賣他們的麵子。

    張家是做礦產發家的，一直被人嘲笑沒文化沒底蘊，在豪門中就像是暴發戶一般。張老太爺在外麵，都覺得自己像是抬不起頭來。

    所以，張家人特別想結識呂鬆柏。

    隻要呂鬆柏認可了他們，他們想結交多少文化人都可以。

    這些文化人真是自詡清高，尤其是呂鬆柏，油鹽不進。

    但今天，他卻跟顧顏有說有笑，而且言語之間，多為看重，是要收顧顏當徒弟。

    聽到呂鬆柏的名字，張雷達眼神就閃了閃。

    是他啊。

    “你知道他跟誰在一起嗎？他跟顧顏在一起。他居然對顧顏另眼相看！就因為顧顏拿了什麽aii的冠軍。”

    那時她和張元姍在現場看著，看到顧顏暈倒的時候，她就在想，好了，顧顏雖想拿冠軍了，最好是暈過去再也別醒來，那後麵的事情，更加順理成章。

    可是讓她失望了，主持人當場就公布了顧顏的成績，宣布了顧顏的奪冠，顧顏現在也好好的，還得了呂鬆柏的青眼。

    這一切，為什麽不是張元姍得呢？

    若是張元姍有健康的身體，這一切，都是張元姍的！

    張雷達也是訝異了。

    他知道顧顏拿了aii冠軍，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反正，在他眼裏，顧顏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甚至，是可以拿來犧牲的人。

    畢竟，作為生母的曹麗都不愧疚，他有什麽好愧疚的。

    “阿麗啊，我一直跟你說，當時你把顧顏接回來，就應該把她的心給攏住，要不，就不要接回來。你看看你辦的事。”

    張雷達還是那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說出來的話，音也一點也沒有加重。

    可是，曹麗的心裏卻是咯噔了一下，張雷達還是生氣了，還是責怪了。

    他是在怪她沒有籠絡住顧顏，沒有讓顧顏對她這個母親，對張元姍死心塌地。

    “老公，可是，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你看，她對元姍是不一樣的，另眼相看的。元姍前一時間生日，她還送了貴重的禮物。平常一起出校門口這樣的距離，都是她幫元姍提包的。元姍出了汗，她還像照顧妹妹那樣替元姍擦汗。”

    張雷達卻有一些表情陰鬱。

    這些有什麽用。

    顧顏對張元姍好，但是張元姍叫她來家裏，在中間周旋兩人的感情，可是，起了作用沒有？

    顧顏對張元姍是好，可是，還沒有足以到能動搖顧顏的意誌和精神。

    “我先去看看元姍。當前之事，不是這個。你答應過我的。元姍的身體不能再等了。”

    張雷達站起來，臉有一半藏在陰影裏，整個人像是籠罩了一層霧，讓人看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他有那麽一瞬間，看起來十分的可怕，很陰鬱。

    但，他的臉再轉向曹麗的時候，就變成了那一副溫和儒雅，風度翩翩的樣子。

    曹麗有一些迷戀的看向張雷達。

    當時她從顧維棟身邊跑了，逃離開了，也吃了很多的苦，才遇到了張雷達。

    她不喜歡顧顏，沒法接受顧顏。

    看到顧顏，她就想到過去所受的苦，所有的陰影，都撲麵而來。

    若是把顧顏帶在身邊，帝都的那些闊太太更是會將她過去的老底都揭穿。

    她好不容易才融入了那些太太圈，站穩了腳跟，這些，怎麽可能失去。

    “我先上去。”

    張雷達上去前，先把自己洗了一下，臉也洗了一下，換上幹淨的衣服，確定身上都沒有什麽氣味了，才去找張元姍。

    他站在門邊敲了敲門，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

    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慈愛。

    “誰啊？”

    張元姍的聲音傳來。

    雖然這個家裏就他們幾個，但張元姍都會先問一下。

    “元姍，是我。”

    張雷達的聲音傳來，張元姍瞬間從位置上起來，給張雷達開門。

    然後，張元姍撲入了張雷達的懷裏。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張雷達揉了揉張元姍的頭發。

    別的女兒像這麽大了，很少會這樣跟父親擁抱。

    但張家父女的感情尤其好，尤其的依賴，大家都寵著她縱著她，也任由她像個孩子一樣在張雷達的懷裏撒嬌。

    “怎麽了？今天我們元姍過得不開心嗎？”

    張雷達摸了摸張元姍的頭發。

    “我們元姍想要什麽，爸都會給你弄來。所以，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張元姍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看著有一些可憐。

    張雷達很心痛。

    “元姍，爸說的是真的。爸從小到大，沒有哪件事情，沒替你辦成吧？”

    細細一想，這是真的。

    張元姍從來沒有懷疑過張雷達的父愛。

    “爸，你真好。”

    父女倆在張元姍的書桌前坐下，兩個人交流著。

    曹麗上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跟張雷達雖然在外人看來，也是夫妻恩愛，但說到底，張雷達最愛的女人，還是自己的女兒。

    “聽說，顧顏對你很好。你喜歡這個姐姐嗎？”

    “你喜歡的話，就讓她真的變成你的姐姐，好不好？我和你媽想辦法，讓她跟我們一起回帝都，我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爸不介意多養一個女兒。”

    張雷達的話音剛落，張元姍的眼淚就大顆大顆掉下來“爸，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居然還想讓別的人當你的女兒？爸，誰說我喜歡她了？我討厭死她了！我討厭我討厭，我不要！”

    張雷達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他哄道“那好，我們元姍不喜歡，沒有關係。元姍不喜歡，就不要就是了。”

    張元姍握了握拳，又慢慢放鬆。

    “爸，你們讓我接近顧顏，是不是因為她跟我的血型一樣？是不是，到時如果做匹配的話，她最合適？”

    張元姍的臉上還掛著淚水，但笑容漸漸消失。

    張雷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著女兒的眼睛。

    “爸，爸和你媽，也是沒有辦法了。”

    張元姍聲音漸漸變得冷酷“那我應該怎麽做？爸，我要少下去，我要健康的活下去。”

    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子，成了病秧子。

    她也想像別人那樣，可以在陽光下自由的奔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跑幾步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張雷達一心沉浸在自己女兒就是那最純潔的小天使的固有概念中，見張元姍這樣說話，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那好，爸，我就要顧顏的吧。”

    張元姍說完，在屋外的曹麗卻不由身體顫了顫，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汗毛直立。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

    顧顏動了動，翻了一個身，想繼續睡。

    然後，她似是意識到什麽，又猛然睜開了眼睛。

    天邊已亮，從半開的窗簾看過去，天空的紅雲格外美麗。

    顧顏連忙坐起來，跑到窗邊，拉開窗簾。

    她打開門出了陽台。

    外麵冷風一吹，顧顏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她還光著腳，雙足踩在陽台的瓷磚地上，隻覺得冰冷刺骨。

    但顧顏卻覺得很開心很快樂。

    現在每一天的開始，都是新的開始。

    每一天的醒來，都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樂。

    腳凍得實在是受不住了，顧顏才跑回房間裏。

    腳再踩在木地板上，瞬間凍僵的腳開始有了知覺。

    顧顏洗漱完換好衣服就下樓去。

    張嫂正在做早餐，聽到動靜，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就見顧顏今天穿著一件米白襯衫，下麵是深灰格子裙，襯衫紮進了裙子裏，細腰不盈而握。

    她外麵還套了一件黑白相間的針織開衫外套。

    穿著很是清冷，但卻又分外好看。

    顧顏似是比較偏愛素色的顏色，不喜歡顏色分外活潑的。

    見她看過來，顧顏眼眸彎彎，打著招呼“阿姨，早上好。”

    張嫂樂嗬嗬地應道“顏顏，早上好。”

    “薑少今天說去釣魚了。”

    顧顏喜歡吃魚，無魚不歡。

    馬上要過年了，湖裏的魚更是肥美。

    顧顏眼前一亮，點點頭。

    她手裏拿了一本書，到玄關處，換上一雙小白鞋，急急的把鞋給穿上，就開始朝著湖邊跑去。

    顧顏跑得很快，她細長腿兒幾乎讓人看不清。

    很快，就到了湖邊了，薑璟言正坐在那裏。

    z市的冬天風有一些大，薑璟言卻很能坐得住。

    顧顏的腳踩在草地上，隻覺得軟軟的，就像踩在地毯上，又像踩在雲端，一如她此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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