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郭仙人的群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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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之相對應的,以宰相何粟為首的主戰派,雖然貌似站在道德和大義的高度上,但在跟主和派那些軟骨頭的爭辯之中,卻是處處受製,聲音明顯壓不過對方。更糟糕的是,他們似乎在自己的心中,從一開始就不是非常有底氣——畢竟,之前的宋軍在戰場上可是一敗再敗,二十萬號稱精銳的關西禁軍,在太原解圍戰中被區區兩萬金軍偏師打得落花流水,十二萬駐守黃河防線的重兵集團,更是被金人的一通戰鼓嚇得全軍潰散……像這樣腎虛到不能再腎虛的廢柴軍隊,還有哪個家夥敢對他們抱有信心?

    或許,即使在主戰派臣子的眼中,割地賠款的城下之盟,確實是十分屈辱;繳納給金軍的大筆財貨,確實是令人肉疼,但若是憑著這樣的代價,能夠暫時擺平一場亡國危機,似乎也還算是勉強值得?

    之前宋遼百年對峙的時候,大宋也不是一直在向契丹人交保護費買平安嘛!

    如今換成向金人交保護費,從理智和情感上來說,他們這些士大夫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所以,何粟他們這些人的戰爭主張,其實也不是那麽堅定。

    很多主戰派士大夫唯一堅持主戰的緣故,就是完全不相信金人的信用:有誰能保證,在和約簽署之後,金軍會乖乖地收錢走人,而不是翻臉不認賬呢?

    ——這個麽……恐怕是誰也說不準……

    反過來說,如果金軍當真能夠遵守信諾,收錢走人,朝堂上僅有的這些主戰派,恐怕也要倒向主和了。

    總之,大多數所謂的主戰派,眼下也隻是要求主和派立下軍令狀背書,為金人的信用提供擔保罷了——否則的話,如果金人一拿到好處就毀約再戰,這個喪權辱國的罪責又該讓誰來承擔?

    問題是,主和派的士大夫就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對於國家大事,他們當然要發表意見,而且朝廷一定要不折不扣的聽從,否則就是禍國殃民的昏君奸臣。至於接下來的局勢到底會怎麽發展嘛,就不關他們的事了。事成了是他們進諫有功,玩脫了是主事者無能,想要對他們這些士大夫追究責任?做夢!

    ——這幫宋朝的士大夫啊,真是既懦弱得令人發笑,而又無恥得令人悲哀。

    唯一讓郭京感到大跌眼鏡的是,在日後成為賣國奸臣典範的秦檜,在此時卻是一位標準的主戰派“憤青”嘴臉——如今正擔任禦史中丞的秦檜秦大人,此時儼然乃是主戰派的青年生力軍,在朝堂上幾乎是獨戰群儒,慷慨激昂地跟一群主和派老臣激烈爭辯,幾次把口水都噴到了對手的臉上……

    “……以諸君之見,我大宋求戰則必敗,求和則金人未必守約,但我大宋卻還是要屈膝求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樣的做法,跟割肉飼虎又有什麽分別?分明就是亡國之策!”

    “……哎,金人強橫,不可力敵。一旦開戰,即對我大宋不利。戰敗則固然喪權辱國,戰勝則武人勢大難製,皆為不美。既然無論勝敗皆是不利,那就隻有求和了,不管為此付出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我等不能先去想金人會不會如約退兵,而是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求和的誠意……”

    “……就像閣下之前那樣,偽造軍令遣散各路勤王大軍,放縱金兵長驅直入京師城下?此乃叛國!”

    “……放肆,爾等這些主戰之輩,說著忠君愛國的話,做著禍國殃民的事,不顧國家衰微,卻貿然挑釁強敵,為大宋招致戰火,才是當前這般困局的罪魁禍首!

    更何況,眼下京畿動蕩,各地暴民四起,無數地方豪強假借抗金之名招兵買馬、圖謀不軌,而朝廷經製之軍卻是損失殆盡。在這種局麵之下,爾等卻要繼續縱容武夫坐大,還配當士大夫嗎?”

    眼看著如今還是憤青的秦檜,被這幫主和派大臣給圍攻得快要說不上話來,郭京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諸位,請稍安勿躁,暫且聽貧道一言……”

    由於此時的朝堂之上,已經猶如菜市場一般嘈雜混亂,郭京隻好從袖子裏拿了個高音電喇叭出來,一口氣開到最高音量,扯著喉嚨狠狠地吼了一嗓子,震得殿內眾人耳朵嗡嗡發響……

    然後,沒等那些受驚的士大夫們跳腳大罵,他就自顧自地高聲說了下去:

    “……就貧道所知,這古往今來的和約有兩種,一種是真心不想打仗,隻要能撈到足夠的好處,就準備罷兵回國;一種是則是兵不厭詐的假議和,故意提出苛刻要求,超越了最起碼的底線,並且隨時準備毀約。因此,金軍的這種議和從來都是虛的,實則是為了一步步地消耗我朝的實力,削減百姓的抗金意誌。待到我朝官兵離心、鬥誌盡喪之時,金軍就會在最後發動突然襲擊,把我們都好似殺豬似的一刀砍了!

    很顯然,這樣的和約根本不能答應,一答應下來,就徹底玩完了。金人會在談判中不斷加碼,用朝廷賠付的金銀財帛犒賞士兵、激勵士氣,同時把我們的最後一點鬥誌磨滅,將汴梁的最後一絲油水榨幹,然後猛地翻臉,在某些內奸的配合下一舉破城,從而徹底滅亡我大宋。

    事實上,貧道剛剛掐算天機,恰有一條最新情報好教諸位得知,金軍最近一麵派遣使節入城,向朝廷勒索糧秣財貨,一麵又從洛陽、鄭州召集完顏婁室、完顏活女所部,還有河北、河東的一些小股金兵,一口氣糾集了女真傾國之兵,近二十萬眾,盡數進逼於汴梁城下,隻待諸軍齊集,就要大舉破城。而我大宋在關西湊出的援軍,還遠在長安,連潼關都不敢出……這等一邊倒的絕望局麵,金人又怎麽肯真心議和?”

    “……正因為金人勢大,我朝才不可力敵,唯有屈從!繼續挑釁強鄰,實乃取死之道!”

    主和派領袖耿南仲高叫道,“……請陛下加大和談力度,同時嚴辦這妖道讒言禍國、咆哮朝堂之罪!”

    王時雍、徐秉哲等一班奸賊立即跟上:“……臣附議!”

    “……臣附議!”

    “……臣亦附議!”

    ……

    麵對朝堂上這一派毫無廉恥的主和之聲,主戰派領袖何粟一時間氣得滿臉通紅,手腳發抖,好久說不出話來,但也無可奈何——耿南仲乃是欽宗皇帝在太子東宮時的舊臣,彼此情誼十分深厚。若非在靖康年間捅出的簍子和辦砸的事情太多,給大宋鼓搗出了瀕臨滅國的局麵,他也不會被趕下大宋宰執的高位。

    但即使如此,官家出於東宮時代的舊日情麵,同樣不會嚴辦耿南仲,因此當前主政的何粟還是拿他沒辦法,隻能瞪眼看著這個鐵杆投降派上躥下跳、肆意叫囂,散布各種投降言論,給備戰工作添堵。

    倒是成為了風暴焦點,被人叫囂著治罪的郭京,眼下依然是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樣:

    “……嘖嘖!看著諸位的這般作態,一個個都不像是大宋的官兒,倒像是女真人的奴才呢!夷夏之別呢?華夷大防呢?真不知你們的一肚子聖賢書是不是都讀到了狗肚子裏?!”

    “……貧道雖說是方外之人,但也明白一個道理,作為一個堂堂男子漢,就一定要用生命來保護親人和家園。如今女真鐵騎縱橫中原,蹂躪京畿,殺戮我大宋百萬百姓,又擄走我大宋女子無數,害得萬家離散,帝京不寧,財貨損失更是不計其數……此等深仇大恨,豈能不報?石敬瑭割讓幽雲十六州,就已是遺臭萬年,我朝若割讓河北河東數十州之地,諸位難道不怕死難入祖墳麽?!”

    郭京語氣尖酸地說著,最後大喝道,“……爾等倘若還當自己是男人,就該拿出點骨氣來!”

    然而,郭大仙人的這番話雖然振聾發聵,卻明顯高估了這幫奸臣的節操——宦海沉浮多年,他們早已把臉皮練得比城牆還厚,羞恥心什麽的更是一毫也無。聽了郭大仙人的當頭棒喝,他們連臉皮都不紅一下,就立即起哄似的高聲嚷嚷:“……請陛下速速斬此妖道,以堅定議和之決心……”

    至此,郭京對這幫家夥的節操和素質完全絕望了——就算是吃裏扒外,也不要做得這麽明顯好不好?

    似乎女真人也從來沒給你們半點好處吧!為什麽一心要做自帶幹糧的女真奸細呢?

    唉,宋朝是士大夫的樂園,大宋朝廷養士百年,可絕大多數的士人除了泡妞、作詩、貪汙之外,什麽利國利民的事情都沒有做。北宋和南宋滅亡之時,享受國家優厚待遇的文人,更多的是添亂和背叛,而不是忠勇殉國,像文天祥這樣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南宋覆亡之時,崖山浮屍十萬,更多的是一般軍民,而不是文人士大夫——那些文人士大夫大半都去做元朝的官了,連文天祥的弟弟都不例外!

    ——宋朝可以說是文人待遇最好、寬容度最高的朝代,但也是文人最無恥、最沒節操的時代。

    這些文人士大夫對漢人的民族武力拚死打壓,恨不得弄到有國無防,讓天下漢人各個都以征戰為恥,一心要把漢族的武將統統踩進泥裏……轉臉卻又對異族的馬蹄百般跪舔,簡直就是天生的奴才典型!

    “……嗬嗬,有趣!有趣!朝廷百般尊崇士大夫,厚遇養士一百餘年,最後卻居然養出了你們這樣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爾等既然如此喜歡女真人,恨不得傾中原之財富,討金人之歡心,貧道就偏偏不能遂了你們的意!明日正午之時,貧道就將出戰破敵,盡誅郊外金虜!還請諸位拭目以待!”

    他隨手一撣拂塵,朗聲喝道,同時從袖子裏取出哆啦a夢神奇道具【筋鬥雲】,騰雲駕霧出宮去也……

    看到郭京屁股底下的雲彩寶座,剛才還在叫囂著“斬殺妖道”的士大夫們,頓時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與此同時,城外剛剛被酷暑折騰得夠嗆的金軍,已經陷入了又一輪更可怕的災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