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舊案抽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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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視廳過去沒破的案子的確很多。

    不然工藤新一這個還沒走出校門的高中生,也不會被稱為“警視廳救世主”了。

    救世主救世主,好的世道是不需要主救的,隻有暗無天日的末世才需要有主。

    這救世主的名號雖然噱頭,卻也一定程度上反應出,警視廳以前的表現是有多麽令人失望。

    “光目錄都有這麽多?”

    水無憐奈被嚇了一跳。

    “這個”林新一再度麵露尷尬“其實也沒那麽多了”

    “這目錄印得字體比較大,排版比較疏,而且每個案子的條目後麵還寫了摘要,一頁紙也沒幾個案子”

    “總之,咳咳”

    “這段是國家機密,可千萬不能播啊。”

    “明白。”水無小姐是一個有態度的新聞主播。

    不過這態度可以比較靈活。

    曝光些無關痛癢的黑料沒關係,反正警視廳也早被罵習慣了。

    可要是泄露這種“國家機密”,把警視廳得罪死了,惹得警察係統的大佬不高興

    那除非她亮出自己父國欽差、上皇密使的身份,不然這新聞主播也就不用幹了。

    “其實這也算一件好事。”

    林新一又從另一個角度找補

    “至少警視廳把以前沒破的案子,都老老實實地遺留下來了。”

    “沒有像月影島滅門案、杯戶小學自殺案一樣,隨便找個‘意外’、‘自殺’的借口就胡亂結案,讓後人連清查舊案的機會都沒有。”

    “唔”水無憐奈聽得脊背發冷“你確定”

    “警視廳是把疑案都留下來了,而不是還有更多案件已經用‘意外’和‘自殺’結案了嗎?”

    林新一“”

    “別問了,別問了。”

    這還用問嗎?

    都別說這柯學世界了。

    就說現實世界

    現實世界裏的曰本每10萬人凶殺率全球最低,仿佛治安天堂。

    但其自殺率卻高居全球第14,遠高於其他發達國家。

    而曰本全國法醫不到150人。

    受限於極其有限的人力,曰本法醫對異常屍體的解剖率僅為112,臨場率僅為276。

    也就是說,在曰本,如果你殺完人後把現場偽裝成自殺、或者意外

    那就有9成概率根本不會遇上法醫解剖。

    7成概率法醫來都不來看上一眼。

    如此一來,再把曰本那全球最低的凶殺率,全球第14的自殺率

    把這兩項排名相差甚遠的數據結合在一起思考,便很有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了

    為什麽凶殺這麽少,自殺率這麽高?

    在這些自殺的人裏,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自殺?

    警視廳是不是真像日劇裏描繪得那麽認真負責、科學先進、銳目如炬?

    有了這些可怕的揣測之後,或許就更能理解,現實裏的曰本為什麽會有上萬家私人偵探事務所,十幾萬相關從業人員,以及濃鬱的名偵探文化了——

    有時候警視廳真不管用。

    真的需要工藤新一這種民間偵探啊。

    “總之就算真有冤案錯案,我們現在也沒精力去一一核查。”

    “能把那些遺留下來的懸案解決就不錯了。”

    林新一語氣有些頹喪

    光懸案就有那麽一堆在等著他,他哪還有力氣去核查什麽錯案呢?

    “的確。”水無憐奈深深點頭。

    她並沒有因為林新一的頹喪言論而心生失望,反而更加改觀了自己對這位名管理官的看法

    他或許不是一個好男友。

    但卻是一個好警察。

    不然誰會去吃力不討好地翻舊賬。

    警視廳早就把屁股晾幹了,晾得除了受害者家屬就再無人記得了,他又何必幫忙去擦?

    這不是為了功勞,為了名望。

    而是真正地想要做事。

    但過去留下的爛攤子終究太多。

    “太多了,哎。”

    水無憐奈唏噓不已地感歎道。

    她不知不覺地,竟是也和林新一站在了一條戰壕。

    而這也讓她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地絕望

    “這麽多舊案、懸案,以你們驗屍係的人手,真的查得過來嗎?”

    “我們驗屍係采取的是精兵戰略”

    “所以到底有幾個人?”

    “兼職打工的高中生算嗎?”

    “不算。”

    “那就是3個人”

    “2個係長,1個管理官。”

    水無憐奈“”

    她嘴角微微抽搐“那這節目還能接著拍嗎?”

    “拍你們3個人,去翻那524頁的目錄,清查幾千個舊案?”

    “這個”林新一有些無奈“這新聞媒體的春秋筆法,應該就不用我教了吧?”

    “等等我們隨便挑個案子,再像模像樣地開一段專案組討論會。”

    “把這些情景拍成素材拿出去宣傳,再隱去警視廳積攢的舊案數量不談,讓大家知道我們鑒識課在努力清查舊案,這不就足夠了嗎?”

    雖然論起“還債”還遠遠不夠。

    但僅從宣傳效果來說,的確是夠了。

    “而且如果我們能幸運地在節目拍攝期間,順利偵破一起舊案。”

    “那這節目的宣傳效果就更強,更捉人眼球,也更有意義了。”

    隻要選擇性地報道部分真相,就能讓警視廳和鑒識課的形象顯得光芒四放。

    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

    未來鑒識課的人才多了,才有希望將警視廳過去遺留下的爛攤子都收拾幹淨。

    “我明白了。”

    水無憐奈讚同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林新一這不是想造假博取虛名,而是發自內心地想扭轉現狀。

    他的確在進行一項偉大的工作。

    盡管現在,甚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出成果。

    “林先生,我會竭盡所能幫您做好這次節目的。”

    “走吧——”

    水無憐奈湛藍的瞳孔裏滿是堅定的光

    “讓我們完成這項偉大的工作。”

    “嗯”林新一點了點頭。

    望向這女主播的目光卻微微有些異樣。

    他對水無憐奈這個人了解不多。

    因為貝爾摩德也對她了解不多。

    貝爾摩德以前一直在米國活動,自然不會和這位長期在東京潛伏的組織臥底有多少交集。

    她隻知道基爾是琴酒的人。

    而且就連多疑的琴酒都對她十分信任——

    據說這位基爾小姐曾經不慎落入敵手,結果不僅抗住了敵人的刑訊逼供,寧死沒有出賣組織,還拚死反抗舍命一擊,反殺了那個敵人。

    雖然貝爾摩德對此也隻知道個大概。

    不知道基爾那段經曆的細節。

    但這段故事讓人一聽,就感覺她是一個意誌堅定、手段狠辣、而且對組織無比忠誠的狠角色。

    可這樣一位冷酷堅定的女特工

    現在看著怎麽還有些正能量?

    甚至還熱血澎湃地要幫他為正義事業發光發熱?

    “這作派真是太像好人了”

    “說起來,那段寧死不出賣組織的故事也是。”

    “這種故事不是應該發生在正派角色身上的嗎?”

    不是林新一看不起反派的意誌。

    但刑訊逼供有多難熬,大家試著掀一下指甲蓋就知道了。

    普通人掀一下指甲蓋就痛得想死。

    可當初那些在特高課手下硬撐下來的先輩,卻是要經曆拔指甲、夾手指、辣椒水、老虎凳、電刑、水刑、鞭刑、烙鐵、毐品這些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

    就算扛下來了,結局也是一死。

    甚至是“特別移送”。

    如果沒有絕對堅定之信仰,就沒有絕對堅定之意誌。

    就萬萬不可能在這人間煉獄中保持氣節。

    那麽問題來了

    “酒廠”的人有信仰嗎?

    當然沒有。

    這種靠金錢利益捆綁起來的三流組織,能有個鬼的信仰。

    那這破組織的成員憑啥給組織守節?

    憑組織給的高薪?

    那投降了不照樣有錢拿。

    的福利可一點也不比組織差。

    而現在這些情報組織的刑訊逼供手段,也一點也不比當初的特高課輕鬆。

    甚至手段還更先進,花樣還更多了。

    所以這基爾小姐當初到底是怎麽在刑訊逼供下撐住的?

    她死撐著是要圖啥?

    難道說,這位基爾小姐是有什麽親戚家人被控製在了組織手上,所以不得不當忠臣?

    還是說她受過組織什麽天大的恩惠,所以要以死報恩?

    亦或者她是跟過去的“林新一”一樣,被組織從小洗腦培養出來的死士,快21世紀了還信奉武士道精神的封建殘餘?

    “真讓人想不通啊”

    “回去讓貝爾摩德多查一查她好了。”

    林新一心中正暗暗腹誹。

    水無憐奈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

    “能別這麽一直看我嗎”

    “我們是不可能的。”

    冷酷的基爾小姐又回來了

    “人渣!”

    林新一“???”

    不怪水無憐奈敏感。

    實在是林新一現在的形象太猥瑣了。

    明明有女友,還女學生不清楚。

    那女學生甚至在這上班時間都還粘在他身邊。

    而且還穿著短裙露著大腿,打扮得清純又不失澀氣。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還總是掩耳盜鈴地拴在林新一身上,就像魂都被這渣男勾走了一樣。

    可就是這樣

    林新一竟然還當著他女學生的麵,“癡漢”似地望著別的女人。

    “惡心呐,惡心!”

    水無小姐心裏發堵。

    她甚至都有些懷疑,剛剛林新一是想偷偷記住她的麵部特征,方便回家製作易容麵具了。

    那畫麵想想就

    還挺刺激?

    “咳咳”因為林新一長得太過好看,以至於那幻想出的畫麵都顯得不怎麽猥瑣了。

    但渣還是渣,還是很令人厭惡。

    水無憐奈緩緩調整情緒,才終於找回那種公事公辦的冷靜

    “走吧,現在是工作時間。”

    “林先生您在做一項很偉大的工作,我希望您能更專注一點。”

    “嗯”林新一滿頭黑線地抗下了這暗含鄙夷的眼神。

    他當然不會向這個組織幹部解釋真相,便索性認下對方這無聲的指控,仍舊親密地帶著自己的“貼身小秘”誌保小姐,引領著大家繼續前進。

    很快,在水無憐奈那又鄙視又敬佩的複雜目光中

    他們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淺井成實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空間不小。

    但此刻卻顯得尤為逼仄。

    因為裏麵的空地都被各式各樣的紙箱占滿,紙箱裏則擺放著堆積如山的陳舊卷宗。

    光是看到這書山紙海的震撼一幕,便知道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最近工作有多繁重。

    “淺井係長”

    “辛苦你了。”

    林新一望著淺井成實略顯憔悴的姣好麵龐,不禁有些內疚。

    “沒關係。”

    “這是我主動要求做的。”

    淺井成實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強撐著從辦公桌上坐起身來。

    他精神有些萎靡,身上也缺乏力氣,就連那條平時總是調皮晃動的長馬尾,這時也安安靜靜地垂了下來。

    水無憐奈初進辦公室時,還在本能地暗暗猜測,這位比女孩子還可愛的淺井係長,是不是真像緋聞裏傳說的那樣,跟林新一有著什麽超越友誼的關係。

    畢竟林管理官的情趣玩得那麽開放、那麽刺激。

    說不定還真有這方麵的情趣。

    水無憐奈原本是如此惡意揣測著的。

    但是在看到淺井成實那寫滿辛苦勞累的麵龐,她便又徹底拋下了那些不幹淨的念頭。

    因為這位淺井係長身上那股極具感染力的精神,是肉眼可見的

    “這位是水無憐奈小姐?”

    “林先生,你是帶她來報道我們剛剛展開的舊案清查項目的吧?”

    淺井成實聲音不大,卻顯得十分有力。

    那眼中的光亮幾乎掩住了疲憊,看著就很有幹勁。

    而淺井成實也的確很有幹勁。

    他自己就是警視廳無能的受害者,並因此度過了一個極度悲慘的人生。

    現在有機會重新開始,為那些和自己命運相似的受害者主持正義,他又怎麽能沒有幹勁呢?

    “你們來得正好。”

    “正好清查工作有些進展了。”

    淺井成實拉住林新一的胳膊,便迫不及待地將他帶到辦公桌前

    “以我們目前的力量,要解決那524頁的舊案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為了提高清查效率,我就試著從裏麵挑選出了一些適合調查的舊案,供林先生你優先處理。”

    說著,淺井成實搬出了一隻大大的紙箱。

    箱子裏堆著的都是陳舊的案件卷宗,粗略看去大概有好幾百份。

    雖然數量還是很多,但至少要比那長到令人絕望的目錄要好多了。

    “可問題是”

    “適合調查?優先處理?”

    “什麽叫‘適合調查’?”

    “淺井,你是用什麽條件篩選卷宗,篩選出這些優先處理的舊案的?”

    林新一有些不解

    是靠案件性質和社會影響麽?

    淺井成實是希望他優先偵辦那些犯罪情節更為嚴重的惡性案件?

    “不,我可不是按案件性質來篩選的。”

    “我的篩選條件很簡單”

    淺井成實無奈地歎了口氣

    “就是看卷宗的完整程度。”

    “林先生,你知道的,以前的鑒識課”

    “說是根本不會鑒識也不為過了。”

    “所以那些舊卷宗裏記載的現場勘察報告,大都都簡略得要命。”

    “驗屍報告就更是基本沒有。”

    “當然現場照片還是拍得不錯的。”

    這話把林新一聽得臉都綠了

    勘察報告簡略。

    驗屍報告沒有。

    線索都被當時偵辦的鑒識課警員給漏光了。

    那這舊案還查個屁啊?

    福爾摩斯來了也破不了這種糊塗案啊!

    “八嘎呀路!”

    林新一氣得都入鄉隨俗了

    “鑒識課這些垃圾——”

    “咳咳咳”

    “這些垃圾都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還是很給力的。”

    麵對記者,他硬生生地把話憋了回去

    “水無小姐這段別播。”

    “明白。”水無憐奈懂事地點了點頭。

    她一開始就沒對過去的警視廳有任何期待,所以反而是現場最淡定的那一個。

    大部分舊案都已經被辦成了沒有線索遺留的糊塗案,這早在她意料之中。

    好在這位淺井係長足夠認真負責。

    還是從一大堆垃圾卷宗中間,整理出了這麽一大箱子,還有希望被偵破的舊案。

    “能破一個是一個吧。”

    “盡力就好。”

    水無憐奈不禁發出這樣的慨歎。

    “嗯”林新一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淺井,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先挑一個案子出來,作為這個項目起點的第一案。”

    “好的。”淺井成實點了點頭,卻又問道“那該挑哪個案子呢?”

    “隨便吧。”

    林新一想了一想,幹脆把箱子推到了水無憐奈麵前

    “水無小姐,你是客人。”

    “這第一個案子就你來抽吧。”

    “唔”望著眼前這跟彩票箱似的抽獎機製,水無憐奈表情很是微妙。

    但沒辦法

    每一份卷宗,對應的可都是一個受害家庭啊。

    鑒識課的力量根本無法同時偵破這麽多案件,要想公平,就能靠抽獎了。

    “那我來抽吧。”

    水無憐奈伸出了手。

    她取出了一份卷宗

    “92年米花xx街廢棄倉庫無名男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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