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宿土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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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胡子還有小順兒爬進了裏麵的小洞,這小洞裏麵真的是冷得出奇。外麵明明是夏天,這山體內的洞穴裏麵竟然冷風刺骨。從兩個石洞銜接的狹窄區域過去之後,便能看見在這個小洞的最裏麵有一片亮晶晶的東西反射著我們手裏的手電光芒,在反射的光亮中絲絲縷縷的白氣慢慢在周圍飄動著。

    這竟然是一塊冰,我爬近那反光的東西,用手摸了摸便感受到了它的寒冷。這塊冰似乎很厚,手電的光柱照射進去之後亮晶晶的折射出很多光線。冰麵上有很多水汽凝結之後的小冰晶覆蓋在上麵,白花花的一片。我便用手清理開一小片幹淨的區域,然後借著手電的光線向裏看去,冰層裏麵似乎有什麽不透光的東西在手電光芒的照耀下顯得非常顯眼。

    “下麵好像有什麽!你們來看看。”我一邊仔細的看著冰層下麵的東西,一邊招呼他們兩個。

    “叫你進來看骷髏的,你怎麽研究起冰塊來了!”胡子不滿的說。但他還是爬了過來,然後用他的手又在冰麵上擦了擦說:“這玩意兒弄平點兒才能看得清。”

    “這是個紙人吧!”胡子的手拿開之後,眼尖的小順兒先叫了起來。我一聽小順兒的話,趕緊仔細的看了一下,果然這冰層之中凍的還真是個紙人。紙人四肢仍然像普通紙人一樣僵直下垂,但詭異的是它的腦袋竟然微微揚起,那暴睜的黑色眼睛似乎正在看著我們。也不知道是因為光線的折射還是因為紙人凍住之前被水泡花了顏料,那紙人的眼角似乎正在緩緩的向外流著鮮紅的血水,而它的嘴角似乎也在輕微的抽動著。

    “我操,還真有紙人啊!我還以為那些紙人都是我們吃了蘑菇之後產生的幻覺呢。”我看著冰層之中的紙人說道。

    “誰這麽惡趣味,把個紙人凍在冰裏麵,吃飽了撐的。”胡子不屑的說道,“來吧,先別管他了,咱先看看這骷髏吧!”

    我又看了一眼那個表情詭異的紙人之後,便跟著胡子轉了過來。就在進入小洞之後靠右邊的洞壁邊上,靠著一具坐著的骷髏。現在骷髏已經變得非常惡心了,它的胸腔肋骨上掛滿了胡子的嘔吐物,我看了一眼之後對胡子說:“你有種,你這是一頭紮在它懷裏吐的吧?”

    胡子不好意思的說:“小事兒,小事兒,不要在意。”

    我捏著鼻子湊近了骷髏,仔細的查看了起來。這骷髏盤腿而坐,腦袋向下耷拉著,右手握著一把短刃,左手握著一塊銅牌。

    “他怎麽死在這兒的?”胡子看著骷髏問道。

    “看起來也沒什麽明顯的骨折一類的創傷,而且他坐得這麽端正,不像是與人搏鬥或者受傷流血而死的感覺。”我用手電上上下下看了一圈之後說。然後我便撿起了那骷髏手中的銅牌。

    這銅牌是八角形的,大小剛好能握在手中。銅牌兩麵刻著陰陽八卦的底紋,一麵刻著“宿土”兩個字,另一麵則刻了一個“袁”字。

    “宿土?這個名字很耳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我把銅牌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著說道。

    這時胡子撿起來那柄短刃,這短刃兩麵的劍刃上都刻著形似北鬥七星的七個點,手柄是木質的上麵刻著六個字“福生無量天尊”。看到這六個字我一下子明白了這個人的身份。

    “我說宿土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呢。看到這柄劍我就想起來了,宿土原本是道教的一個分支,據說宿土這個分支是專門研究水木工程的,後來的風水之術基本是起源於宿土的。這麽看起來這人應該是個道士,而且很可能是一個風水師,袁字也許是他的姓。”我看著手裏的短刃和銅牌分析道。

    “真的假的啊,我怎麽不知道道教還有個分支叫宿土。”胡子半信半疑的說道。

    “你還真別不信,道教本來有五大分支,隻不過現在這些分支大都失傳了。這五大分支是宿土、麻衣、眾閣、全真和茅山。宿土修風水,麻衣修相術,眾閣修仙,全真練武,茅山則是驅鬼。其他的你不知道,全真和茅山你總知道吧!”我拍了拍胡子的肩膀說道。

    胡子扒拉開我的手說:“算你有本事,行了吧。那你告訴我這人是怎麽死在這兒的?”

    就在這個時候,小洞裏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體軒之星,儲婺之宿。蕣顏既芳,蘭儀亦鬱。漁涉圖書,浣濯褘鞠。樛木歌能,關雎詠淑。願以我魂,鎮護千古!”與此同時我跟胡子胸前的金琥珀突然金光暴現。

    這情形讓我跟胡子大吃一驚,我趕緊回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小順兒此時蹲在地上,身體略微向前傾斜,雙手撐著身前的地麵,他的頭微微向上仰著,眼神空洞的看著洞頂,嘴裏繼續念念有詞。

    “體軒之星,儲婺之宿……”小順兒不斷重複著剛才的話,發出的完全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小順兒,小順兒!”胡子衝著小順兒喊道,但小順兒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不會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吧?”我說道。

    “哪兒來的鬼?你不是說身後這個死道士吧?”胡子問我。

    “除了他還有誰?”

    這時小順兒慢慢從背後的背包裏麵摸出一根岩釘握在手裏,然後他的頭一點一點的垂下來,直到與我四目相對。我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好,根本來不及躲避,小順兒便噌的一下躥到了我的身前。我趕緊扔掉手中的短刃和銅牌,兩隻手緊緊的抓住小順兒握著岩釘向我刺來的雙臂。

    “願以我魂,鎮護千古!願以我魂,鎮護千古!”小順兒的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被他這一撞,我們倆從裏麵的小洞裏一下子滾了出來,我躺在地上小順兒趴在我的身上,他的雙手緊握岩釘向下紮著,我的雙手死命的抓著他的雙手。我們又順著外麵大洞向下傾斜的地麵滑動了一段,現在離大洞地麵中間的洞口已經不遠了。

    胡子從裏麵趕緊跟著爬了出來,他一邊爬一邊順手從自己的背包上拿下工兵鏟,迅速貓著腰站到了小順兒身後。

    “趕緊的……胡子……看能不能拍暈小順兒!”我用盡了吃奶得勁兒擠出話來。

    胡子這時也著急的不得了,可是他在小順兒身後左比劃一下右比劃一下,就是不敢下手。

    “胡大哥!什麽情況啊?你倒是動手啊!”我咧著嘴咬緊牙關地叫道。

    “我操,這他媽自家兄弟,我這下不了手啊!”胡子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