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要麽相敬如賓,要麽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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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珞夫人想起上回林五姑娘聽說自個閨女臉受傷,她腳傷著還跑來探望,便覺得這是個心地純良的姑娘。

    “娘看林五姑娘挺好的……”

    “夫人,姑娘,午膳備好了。”

    珞青晏立馬站起來,“娘,我們快去吃飯吧,我肚子好餓,快點快點……”

    珞夫人還想再問一問林五姑娘的情況,被她催著肚子餓才沒再問下去,可一路上還是叮囑她。

    “眼下最主要的便是盡快有孕,楚侯年紀不小了,你得為他著想,明白嗎?”

    “……”

    懷孕?

    嗬嗬……

    “他雖是庶子,但他貴為侯爺,願意維護你不嫌棄你,你便要多生幾個為他開枝散葉,子孫多了樹才能高大參天。”

    “……”

    這是她娘還是他娘啊?感覺一嫁出去她不再是閨女兒了。

    來到膳廳,珞君山與褚元墨坐在桌邊說話,珞君山看起來頗和顏悅色,褚元墨依舊如往日般溫和。

    珞青鬆是在她們前腳進去,他後腳進來。

    用膳期間氣氛還算愉快,隻是男人都愛聊女人不愛聽的,珞夫人離席午休,珞青晏便是想偷聽一下朝政之事也隻能跟著離席,男人繼續喝酒。

    日仄之時,褚元墨酒喝多了些,珞青鬆扶他進了珞青晏的閨閣內,退出去時順手帶上了門兒。

    門一關上,褚元墨立馬清醒了,打量著珞青晏的閨閣,不裝醉珞君山非灌醉他不可。

    珞青晏的閨閣占地不小,分成兩部分,靠裏的專門休息梳妝,靠外的有琴案,書案,矮四足榻,壁畫盆景等等,最吸引褚元墨的是書案上放著幾本書籍。

    他走到書案邊,站了會兒,伸手拿起最上麵的《九章算術》,書籍顯然被翻過無數遍,裏麵的紙張有些折痕極深,還有娟秀的字跡注釋,他抬眼簾望眼繡屏後邊臥床而息的纖影。

    將書放回原位,褚元墨走到四足矮榻躺下小休。

    珞青晏小休起來看到的便是他蜷曲著頎長的身軀縮在四足矮榻上,伸手想拍醒他,叫他去床上睡,可見他臉上頗紅,酒味也有些重,應是喝酒上臉所致,以為他醉了便沒有叫他,轉身去拿了張薄被蓋到他身上,再替他將鞋子給脫了。

    輕手輕腳拉開門出去,屋外不見李嬤嬤身影,寒竹倒是進來了,見她醒了,忙小快步進來。

    “夫人,傅夫人聽說您今日回來拜門,托人送了封信過來。”

    聽說是周青青送來的,珞青晏欣喜不已,拿過信走到圓桌旁坐下拆開來看。

    寒竹跟過去倒茶。

    周青青原本有些文字底子,跟珞青晏學了幾天字,字雖寫得不好看,寫得也不全,可意思卻表達得尚清楚,珞青晏看到後麵驚呆了。

    青青有喜了!

    見她神色有異,寒竹忙問,“夫人,傅夫人說了什麽呀?”

    內室裏,小憩的褚元墨已醒,看到身上蓋的薄被,坐起來穿好鞋子起身,目光穿過繡屏看裏麵的床,已無人,轉身往門口走。

    珞青晏抬眼看寒竹,繼而低頭,若有所思的折好信紙,邊塞回信封裏邊說,“青青有喜了。”

    正要拉開門的手,聽見外邊陡然響起之語,褚元墨的動作頓住,腦子裏想著這句話。

    “傅夫人有喜了?!”寒竹極為高興,雙手合十道,“那真是天大的喜事兒!傅夫人有喜了!”

    可珞青晏實在高興不起來,麵上隻是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她前世就是在懷孕之時,被周素荷的一碗湯藥毒死。

    想到周素荷,珞青晏仍舊未聽見她入傅府為妾的消息,莫非不嫁了?

    內室的門“吱呀”響起。

    “侯爺。”寒竹忙福身,伸手倒了杯茶後退至門檻邊站著。

    褚元墨走出來,看眼珞青晏,走到圓桌邊坐下。

    見他神色有些不好,以為他酒喝多了頭疼,珞青晏關心道,“侯爺可是頭覺得不舒服?妾身到二哥藥房內取些醒酒藥來。”

    “夫人不必忙,我未有不舒服。”見她起身要去,他忙伸手按住她手背。

    這一按,兩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在大掌覆小手的手背上,一時發怔都未有反應。

    一旁的寒竹見狀頭垂得低低的忍住笑,憋著笑道,“奴婢去二公子藥房取藥!”說罷撒腿便跑了,還有隱隱笑聲傳來。

    二人這才各自尷尬收回手不知說什麽,他看著別處,她微低著頭臉紅。

    他清了清嗓子,“夫人起很久了。”

    “不是很久。”因著臉皮尚有熱度,她抬頭看眼他又垂下頭,“侯爺也是剛起嗎?”

    “看你不在裏麵,便出來了。”

    她心神微滯,想到方才與寒竹的對話,再看放在桌麵上的那封信,再度抬頭看他,“侯爺……可是聽見青青有喜了?”

    他側頭看她,見她白皙的俏臉透著自然的粉色,襯著她秀麗的五官極為好看。

    “聽到了。”他良晌道。

    前世他尋到周青青之時,知道她死時腹中有胎兒,當時心疼得似裂開兩半。

    今生呢,她仍活著,他已無資格過問。

    珞青晏自是明白,雖說他與周青青隻是有婚契,但或許他對周青青用了情。

    “侯爺,妾身有點好奇,”她雙手托著兩邊粉腮看他,“青青七歲便被牙人拐走,青青比我大,如此算來,侯爺隻比青青大幾歲,何時心悅青青的呀?可以說一下嘛?”

    他實在不懂她為何如此好奇他與周青青之事,微微蹙眉心問她,“你身為我夫人,不在意嗎?”

    便是賜婚,但終究是成了夫妻,還有如此大度的女子?

    她改而單手托腦袋看他,“侯爺不覺得我們是在搭夥過日子嗎?既是搭夥又豈用在意,端看對方如何待自己,要麽相敬如賓,要麽形同陌路。”微頓接著說,“妾身看的雜本較多,思想與別家姑娘不同,侯爺可別見怪。”

    他凝視她半晌,道,“她七歲我十二歲,那年我們分的別……”

    可才開了個腔,褚元墨又打住了話匣,他想到前世與今生不同,不曉得該如何說才能與今生接上軌。

    差太多,珞姑娘如此聰慧,定會推斷出不對勁。

    可珞青晏已經回想起前世七歲之時,在被牙人拐賣前,她隻與楚二郞分過別呀,分別那日她還哭得稀裏嘩啦呢!

    這褚家,莫非是她不知道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