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愛與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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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有一批逃竄的流民到了此城,他們決定在這裏紮根,重新開始,可是城中無論什麽作物都不能存活,水源、糧食……補給品很快就用光了。」
    「流民中的領導為了不讓底下的人餓死,於是到處找可以吃的東西,在此過程中,他在城外遇見了一個女人。」
    熊巍道,「女人?那地方怎麽會有別人?」
    瞿星言一邊設置了一處牢籠,把手裏的怪物扔了進去鎖住,一邊答道,「不錯,那女人自不是凡人,她是見這百姓流離失所,眼看就要餓死,生了惻隱之心,於是在城中墾出了一塊地方,告訴他們去那裏種地,糧食都可以存活。」
    「人們活了下來,她又開了幾口水井,並且種了一些桑樹,讓人們在生活的各個方麵都可以自給自足。」
    「與人們相伴的日子中,她逐漸對那位頭領產生了感情,後來,在她離去之前,她提出了要與之成婚的要求,但是卻被拒絕了。」
    陳月歆好奇問道,「為什麽?」
    他接著道,「那位頭領說他無暇顧及私人情感,一心隻想讓大夥兒的日子過好。」
    「後來呢?」熊巍道。
    瞿星言沉聲道,「後來女人因愛生恨,一夜之間再一次毀去了人們的一切,將城池周圍設下結界,自身化為陣眼,變成了一棵樹,任由百姓如何祈求,都不為所動。」
    「因此,這座城便被人稱作死亡之穀,她則被稱為死亡之穀中的神樹,傳言隻有神樹開花,枯木逢春,死亡之穀的詛咒才會被破解。」
    說到這,籠子裏的怪物更是連連歎氣,道,「不妨告訴你們,我在此處已經、已經很久了……陣法啟動後的所、所有枯木我都試過一遍,沒有能開花的……」
    陳月歆不客氣的嘲諷道,「說不準是你實力不濟呢?」
    熊巍也連連搖頭,道,「這子季暑到底搞的什麽名堂,怎麽把死亡之穀都搬到墓中來了?」
    聞聲,瞿星言眼裏閃過一絲靈光,道,「對了,這裏不可能是真的死亡之穀,隻是子季暑效仿死亡之穀設置的機關而已,所以雖然找陣眼會麻煩一些,但隻要找到了,讓它開花應該會更容易得多。」
    陳月歆聳了聳肩,道,「你有法子找樹了?」
    「你別忘了,我也屬木。」他說得理所當然。
    說罷,他便走到了中央,閉目凝神,手中的青光向四周發散而去。
    枯木在他的感知之中便化作一團團死靈,一絲生氣也沒有,壓抑而絕望。
    他將這裏的黑色掃了個遍,暫且沒有發覺與他靈力有反應的植株,但是卻發現了另一個與枯木不同的氣息。
    那氣息來源於地底,就在他們的腳底下。
    瞿星言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子,自己的力量注入地底。
    漸漸地,白色的細沙停止了吸附與流動。
    緊接著,一道縹緲的聲音傳來,問道,「死亡之穀,唯有死亡才死唯一的真理,你們為何不接受死亡?」
    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個聲音,瞿星言是第一個回答的,他道,「因為我們有不得不活著的理由。」
    「你活著的理由是什麽?」那聲音追問道。
    在他作答之前,聲音又補充提醒道,「想好了再說,機會隻有一次,若是你們說不出我想要的答案,我便會再次陷入沉眠,此地亦將歸於混沌領域之中。」
    唯有答對,才能通往生路。
    眾人沉默之際,熊巍撐起了身體,平靜答道,「因為愛,他人的愛,和自己的愛,讓我們活著。」
    「我活著的理由,就是守護。」
    為這份愛而守護,為守護這份愛而存在。
    神樹之靈沉吟半晌,周圍刮起了陣陣冷風,它卻並未給熊巍直接下答錯了的結論,反而是反問道,「為何這麽說?」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東西,有愛就會有恨,有愛就會有苦,因愛生恨,因苦棄愛的事情比比皆是,愛,算個什麽東西?」
    熊巍一如既往的堅定,答道,「但追求愛的人仍然前仆後繼,有增無減,就是因為愛足以讓我們戰勝恨,戰勝苦。」
    「若敗了呢?」神樹之靈冷笑了一聲,繼續反問。
    他麵不改色,毫無畏懼,直言道,「若敗了,則如你一般,作繭自縛,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周圍的風驟然更狂了。
    神樹之靈笑了起來,道,「小子,你很勇啊。」
    「我勇敢也是因為愛,我有我必須要守護的東西,」熊巍緊緊的握著拳頭,道,「對我來說,愛不局限於男女之情,我愛給我一個家的人,我愛和我成為好兄弟的人……我愛愛我的人。」
    「所以我要守護的,是家人,是兄弟,是約定……隻是這些,我覺得除了‘愛“之外,沒有更好的名詞來贅述了。」
    「我得活著,去履行愛。」
    他看向瞿星言和陳月歆的眼神,都是完全把他們當自己人的眼神,他們可以從眼神中讀懂,他會盡他最大的努力、盡他最大的能量,來守護這一份情誼。
    熊巍笑了笑,道,「我以前隻懂得橫衝直撞,根本不明白這些細膩的情感,更體會不到,是阿夏讓我懂的,我存在的意義,和我的愛所在之處,我要為之奔赴,為之付出我的一切。」
    神樹之靈收了語氣裏的笑意,嚴肅起來,重複問道,「你願意為‘愛“之一字付出一切?」
    「願意。」他作相同的回答。
    「世間文字八萬字,唯有‘情“字最難解。」神樹之靈歎道。
    眾人都在等著它的下文,沒過多久,地麵忽然震動起來,黑色全部粉碎,朝中央匯聚而去,漸漸地凝成了一棵樹木的形狀。
    其中還有一部分化作了一團黑氣,把熊巍傷口裏的邪氣抽了去。
    瞿星言注意到樹幹上是中空的,有一個鏤空的大洞。
    那聲音從裏頭傳來,道,「陣法千變,困不住有情之人,你們走吧。」
    說罷,聲音就完全消失了。
    後頭被困在牢籠中的怪物急了,連忙叫道,「諸位、諸位好漢!放了我吧……讓我、我也一起走吧!求求你們了,方才是我得罪,我、我真的不想再呆在這兒了!就……就放了我吧!」
    瞿星言將目光投向熊巍,問道,「這陣法是你破的,放不放你來決定。」
    怪物也連忙望向了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熊巍歎了口氣,紮好了傷口,道,「放了吧,它也不是作惡多端之輩。」
    話音一落,瞿星言點了點頭,手一揮,便解除了對它的束縛。
    怪物活動了一下筋骨,一臉的喜色,連聲道謝,一麵朝樹幹上的空洞飛去,一麵道,「感謝諸位的救命之恩,有一個額外的消息附贈給你們——」
    「中有邪源,破而後立。」
    「對了,吾名‘天馬“,諸位好漢,後會有期!」
    說完,它一溜煙竄進了出口,下一秒便消失不見了。
    陳月歆又翻了個白眼,道,「天馬?它跟天馬也差的太遠了吧。」
    瞿星言搖了搖頭,領著兩人往出口走去,道,「此天馬非彼天馬。」
    「據載:又東北二百裏,曰馬成之山,其上多文石,其陰多金玉,有獸焉,其狀如白犬而黑頭,見人則飛,其名曰天馬。」
    「記載中的天馬是一種不擅於應付人類的靈獸,我們遇上的這隻顯然是修煉多時,開了靈智才能與我們對話,也是難為它了。」
    熊巍應道,「原來是這樣。」
    他不再追究天馬之事,沉聲道,「但關鍵在於它留下的八個字,‘中有邪源,破而後立“,指的是什麽,它又是如何得知。」
    陳月歆甩了甩手,頭一個跳進了出口裏,道,「管它呢,先去跟霏霏他們會合才是正事!」
    卻說另一邊。
    那汪文迪與張霏霏破方陣後,便走進了一扇自主打開的大門中。
    大門後是一條小道,但並不陰森,隻是單純的靜謐,道路兩旁幹幹淨淨,唯一的裝飾便是壁上的雕畫。
    雕畫的內容很是豐富,什麽都有。
    走了大鍾,麵前便出現了另一道大門。
    這門是緊閉著的,中間有一個凹槽,凹槽底下的花紋遍布整個門,左右兩翼各占一半,好像是要在這裏放進什麽東西,才能打開這扇門。
    張霏霏仔細的看了看凹槽的痕跡,眯著眼道,「文迪,這似乎是……燕爾玨的花紋。」
    她如是說道,汪文迪取出了商懿所給的單枚燕爾玨,從弧形的大小和具體的圖案上來看,的確能夠溫和。
    他將燕爾玨放了上去,隻見一陣淡光充盈了花紋。
    但之後卻沒了反應,那淡光忽明忽滅,仿佛在催促二人再給補給些能量似的。
    仔細一看,不難發現,凹槽的圖案中仍有部分鏤空,並沒有與這一塊燕爾玨完美的重疊。
    汪文迪皺了皺眉,豁然道,「這燕爾玨本是一對兩枚……看來還需要另一枚燕爾玨才能開啟這扇門。」
    「可是另一枚……在湯先生和木女士手中啊!」張霏霏道。
    若要出去,現在隻能強行毀墓而出,這法子會改變墓中原有的構造,根本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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