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傑很能喝酒，這大概是做生意磨練出來的，廖凡民本以為程一傑這樣的官二代，做生意是能夠得到諸多照顧的，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想的偏頗了，程一傑在南方做生意，程振林就算是想幫忙，手也伸不到那麽長，再說依照程振林的脾氣和秉性，恐怕不會支持和關照，剛剛羅玉華都說過了，讓程一傑回到單位上班，不做生意了，這應該是程振林的意思。

    廖凡民同樣能喝酒，不過他不敢放開喝，雖說這年月沒有誰查酒駕，不過喝酒太多之後開車，那是拿著自身的性命開玩笑。

    或許是看見廖凡民喝酒放不開，羅玉華開口了，說吃飯之後就在附近轉轉看看，暫時就不要開車了，而且這裏距離樊都市駐南華市辦事處也不是很遠，走路前往辦事處很方便。

    羅玉華的話語，讓廖凡民想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廖凡民最終還是沒有放開喝酒，一瓶酒絕大部分都是程一傑喝的。

    走出餐館，羅玉華和程雅惠選擇在附近的商場去看看，廖凡民和程一傑兩人陪著轉悠，可以看出來兩人對於逛商場沒有什麽興趣，來到商場二樓的咖啡廳，羅玉華讓兩人在咖啡廳坐著等候。

    廖凡民很爽快，不顧程雅惠使眼色，爽快的答應下來，其實他早就看出來，羅玉華就是想著讓他和程一傑兩人單獨呆一會，或許是想著讓兩人好好熟悉一下，或者是讓兩人談一些其他方麵的事情。

    程一傑佩戴的是勞力士手表，顏色是金黃色的，隔著老遠就能夠看見，廖凡民佩戴的江詩丹頓手表，沒有什麽修飾的顏色，帶著古典的味道，遠遠沒有程一傑佩戴的手表顯眼。

    坐下之後，咖啡廳的服務員很快走過來。

    程一傑主動點了兩杯咖啡，同時點了一些點心。

    服務員看了看程一傑手腕上的手表，眼神之中帶著羨慕。

    服務員的眼神，程一傑看見了，等到服務員離開之後，他帶著頗為得意的笑容，看著廖凡民開口了。

    “廖凡民，說說新世紀有限責任公司的老板為什麽那麽賞識你，你看你房子也買了，佩戴的是江詩丹頓的手表，小惠同樣也帶著江詩丹頓的手表，昨晚我看見的時候大吃一驚，後來才知道是你買的，我在南方打拚都快三年時間了，在老爸老媽的眼裏，還不如上大學的你，你有什麽秘訣，教教我吧。。。”

    廖凡民的臉上帶著微笑，但眼神裏麵，看不見多少的笑容。程一傑的態度說明了一切，表麵上看是請教，語氣上麵已經表現出來不服氣。

    “程一傑，其實你比我強多了，我現在需要考慮畢業之後工作的問題，在大學裏麵沒有那麽多的壓力，想到的就是學習，閑暇之餘到公司做一些事情，目的就是掙錢，能夠做到心無旁騖，認真負責，可能這就是公司董事長賞識我的原因吧。”

    “那你的月收入是多少。”

    “每月也就是幾千元錢，偶爾能夠拿到獎金。”

    “不會啊，你要是每月拿幾千塊錢，怎麽可能買得起房子，買得起手表，而且我聽說你平時的開銷有些大。。。”

    “這個我沒有算過，南華市的商品房一套十萬元左右，我購買的房屋享受到公司的優惠價，也就是七萬多元，我在公司做了兩年多的時間，所有工資和獎金算在一起，買房子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廖凡民還是耐心的解釋，語氣也很平穩，但他的內心，已經有了些許不舒服的感覺，兩人第一次見麵，程一傑就問了這些讓人不舒服的問題，究竟是什麽意思，程一傑眼神裏麵偶爾透露出來的不屑的神情，究竟是針對誰的。

    “算了，廖凡民，我看你是在打埋伏，我也不問了，你也知道小惠是我的親妹妹，我這個當哥哥的，有時候就想著多問幾句話，多說幾句話，你和小惠耍朋友，這沒有問題，不過我認為，想要迎娶小惠，可不僅僅是買房子和手表那麽簡單的，你說是吧。”

    “這個我沒有仔細想過，不知道你認為還需要做一些什麽。”

    “你這話說的，這些事情如果要我說出來，那你還和小惠談什麽朋友。”

    廖凡民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程一傑之後，索性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慢慢開始品嚐。

    咖啡裏麵沒有放很多糖，微微有一些苦澀。

    廖凡民的腦子裏其實在飛速的旋轉，他不知道初次見麵的程一傑，為什麽會說這些話，程雅惠曾經說過，程一傑沒有成家，女朋友換了不少，也許是年齡還不是太大，沒有結婚的打算，一個自身都沒有結婚成家的人，怎麽能夠知道結婚需要做什麽樣的準備。

    程一傑也端起了桌上的咖啡。

    “廖凡民，昨晚我和小惠說了，你要是有時間，比如說放寒暑假的時候，到南方去看看，到我的公司去看看，也幫著出出主意，幫忙想想辦法，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我的公司一直沒有賺到多少錢，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程一傑的話題看似轉換很快，幾句話就說到了其他的方麵。

    廖凡民放下咖啡，看著程一傑。

    “我現在已經沒有參與公司的任何事情，主要的精力都放到學習方麵了，對外界的事情也不是很熟悉，特別是經貿上麵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我到南方去玩玩還是可以的，不過要到你的公司去看看，去出主意想辦法，這點可能做不到啊。”

    程一傑伸出右手的食指，微微搖晃。

    “廖凡民，你太謙虛了，雖說我們第一次見麵，你的本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新世紀有限責任公司在南方的名氣都不小了，進軍房地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你還不知道吧，南方的不少房地產商，專門組團到景和園小區看過，本來我也準備跟著來看看的，隻是那個時候實在沒有時間，所以沒有來。”

    “怎麽，你也是做房地產嗎。”

    “我可做不了房地產開發，我做的都是小生意，房產中介有時候也做做，反正什麽能夠賺錢我就選擇做什麽。”

    “那更好啊，什麽賺錢做什麽，經營的方式很靈活。”

    “看看，你這是恭維我吧，做生意不簡單，想賺錢更不簡單，現在的競爭太激烈了，沒有實力什麽都做不好，南方到處都是做生意的，特別是江浙一帶，做生意的人太多了，你說那些什麽名片掛曆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溫州一帶的老板是怎麽賺到錢的，價格那麽低，還有什麽可做的，其實吧，我的公司還算是不錯的，隻要有外界的大力支持，發展肯定很快。。。”

    廖凡民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他決定裝傻。

    程一傑拐彎抹角說了那麽多，其實就是一個目的，要求他廖凡民支持，這個支持落到實處，就是往程一傑的公司裏麵投入大量的資金。

    這件事情，廖凡民肯定不會做，就算是他和程雅惠兩人成家了，也不會輕易答應做這些事情，從剛剛與程一傑的交談之中，他已經感覺到了，程一傑做生意也就那麽回事，所謂什麽賺錢做什麽，這樣的公司，沒有實業，做的就是轉手倒賣的交易，說的不客氣一些，這樣的公司與那些皮包公司沒有太大的區別。

    想想也是，程一傑沒有做生意的能力，貿然間到南方去做生意，怎麽可能是那些長期做生意人的對手，能夠做一些買空賣空的生意，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看見廖凡民好半天沒有開口說話，程一傑略微的表現出來了不爽。

    “廖凡民，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不想幫我啊。”

    “不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你看我還在讀書，個人又沒有什麽能力。。。”

    “你可不要裝傻，隻要你真的想著幫我，一定能夠想到辦法，你看我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不幫我說不過去的。”

    “這個，我和小惠商量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想到什麽辦法，隻要能夠想到辦法，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下午吃飯，依舊是廖凡民安排，羅玉華的意思本來是到辦事處去吃飯，可程一傑說辦事處的飯不好吃。

    廖凡民和程一傑兩人的臉上，一直都帶著微笑，下午喝酒，兩人數量完全一樣，一瓶酒平均分配，相互之間的話語也多一些了。

    程雅惠看著這一切，很是高興。

    吃飯之後，羅玉華堅持走路到辦事處去，程一傑和程雅惠都住在辦事處。

    廖凡民沒有堅持送眾人到辦事處去，他很知趣，喝下了半斤酒，自己本來就需要清醒好長時間，這個時候是絕不敢開車的。

    送走羅玉華等人之後，廖凡民在大街上獨自閑逛，他一直在想著下午與程一傑之間的交談，這次交談給他的感覺很不好，盡管說程一傑年輕，盡管做生意的時間不長，一共不到三年時間，但與同為做生意的賈雲茂比較起來，差距太大了。

    做生意，主要還是依靠自身的奮鬥，如果一切都依靠他人的幫助，就算是取得了暫時的成功，也難以長久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