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廖凡民看見沙發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哭笑不得。

    空調正在努力的運作，吹著熱風，臥室、客廳的溫度還是很高的，昨夜的瘋狂，一直持續到半夜兩點鍾，也不知道宵夜的時候喝掉了多少酒，反正結賬的時候廖凡民數出了三十張百元的大鈔。

    記得昨夜回家睡覺的時候，沈亞玲進行了分配，女生全部在主臥室睡覺，男生則是在次臥室和客廳睡覺，作為主人家的廖凡民，自然是在客廳睡覺了。

    聞著身上的酒味，廖凡民努力的站起身來。

    臥室裏麵早就傳來了嘰嘰咕咕說話的聲音，四個女同學都在主臥室睡覺，她們應該早就醒了，隻是一直賴在床上。

    沉趁著還清靜的機會，廖凡民快步到了衛生間去洗澡，身上的酒味太濃，感覺到不舒服，應該說昨夜並沒有喝太多的酒，浪費的酒比喝下的酒多。

    洗完澡出來，廖凡民的眼睛瞪大了。

    所有人都醒過來了，看著廖凡民。

    “那個，你們誰想洗澡就去，熱水足夠，隻是沒有換洗的衣服。”

    “廖凡民，你不知道女士優先的道理嗎，自個就跑去洗澡了。”

    “不是，我看你們都沒有動靜，就想著先洗澡了，給你們準備早餐。”

    “這還差不多，早餐不要你刻意準備了。”

    沈亞玲瞪了一眼廖凡民，推了推身邊的馬豔紅。

    “馬豔紅，你先去洗澡，速度可要快一些，我們都等著。”

    一個半小時過去，所有人都洗完澡了。

    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公司上班的時間是九點，這個時候明顯來不及了。

    廖凡民給劉士階打了電話，幫忙給幾個同學請了半天的假，民惠物流公司如此的忙碌，能夠幫忙請半天的假、同時不扣工資，已經很了不起了。

    飛亞房地產公司倒是沒有什麽事情，秦玉華還留在北京。

    一行人出去吃早餐，在民惠物流公司工作的王智和曾福光等人，吃早餐的速度明顯快很多，吃完早餐之後，他們幾乎同時開口，說是到公司去上班，廖凡民倒也沒有挽留。

    馬豔紅等人吃完早餐，也到公司去了。

    廖凡民和沈亞玲都不需要到單位去上班了。

    回到家裏，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廖凡民開始收拾，已經是臘月二十三，最多明天就要離開南華市，回家去過年了，家裏還是要收拾幹淨。

    沈亞玲也幫忙收拾。

    忙活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看著全部都晾曬好的床單床罩，廖凡民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沈亞玲也累了，坐在沙發上。

    “廖凡民，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家。”

    “最早明天，最遲後天，留在南華市也沒有什麽事情了。”

    “嗯，我買的是明天上午的飛機票。”

    “好，我先送你去機場。”

    “算了，你沒有車，送我到機場麻煩，我的東西也不多。”

    “還是要鬆一鬆，乘坐出租車方便。”

    沈亞玲點點頭，不再拒絕，她也習慣了廖凡民的幫助。

    忙活了接近一個上午，廖凡民感覺到有些餓了，看了看沈亞玲。

    “出去吃飯吧，家裏沒有什麽菜了。。。”

    手機突然響了。

    廖凡民看了看手機。

    “是程一傑打來的電話，我估計他到南華市了。”

    沈亞玲準備開口說話，廖凡民擺擺手。

    “程哥，已經到南華市了，在火車站啊。。。好啊，我馬上過來。。。這樣啊，也好，我在小區等你。。。中午一起吃飯，我也放假了，準備明天回家去的。。。正好蹭你的車。”

    沈亞玲看著廖凡民，神色有些奇怪。

    廖凡民倒也沒有避諱。

    “沈亞玲，中午我們一起吃飯，是程雅惠的各個程一傑。”

    “算了，我去不方便，中午我還是煮麵條吃算了。”

    廖凡民沒有挽留，若是讓程一傑看見他和沈亞玲在一起，的確不是很好。

    眼看著沈亞玲轉身的時候，廖凡民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很無力，這樣的情形，對於沈亞玲來說是不公平的，明明兩個人的心靠得更近，卻無法表白。

    廖凡民很想開口說話，很想解釋，可他忍住了，盡管心裏很痛。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小區的門口，帶著墨鏡的程一傑下車了。

    “程哥，大冬天的，帶什麽墨鏡啊。”

    “你以為我想啊，我早就過了裝酷的年紀了，還不是辦事處的那一幫人，這不快要放假了，都要準備回家了，周六周日白天胡吃海喝，晚上打麻將，熬得我腦子都木了，等到狂歡結束，才知道成紅眼病了。”

    “那可要注意了，要不去醫院看看。”

    “沒事，熬上一兩天就好了。”

    程一傑的臉微微有些白，可精神很好。

    不知道為什麽，程一傑臉上的神情，讓廖凡民感覺到奇怪。

    “上樓去洗一下，接著吃飯，怎麽樣。”

    “沒那麽講究，去喝酒，我就是想著和你好好喝酒，反正你也放假了，沒有啥事。”

    程一傑的話語，已經帶著京腔。

    “你還能喝啊，眼睛本來就是紅的。”

    “我這眼睛啊，是酒沒有喝好，真的喝足了，眼睛自然就好了。”

    進入餐館，廖凡民照例要了一個包間。

    餐館的老板看著廖凡民，笑嗬嗬的，都是老主顧了，不過餐館老板也奇怪，馬上就是春節了，怎麽這幾天時間廖凡民老是有客人來吃飯。

    酒菜都上來了，程一傑沒有多說話，舉著杯子和廖凡民接連喝下了三杯。

    雖然杯子不大，可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再說廖凡民這幾天也是連續喝酒，身體有些透支，更加關鍵的是，程一傑的眼睛紅了，喝多了肯定不好。

    按住了酒瓶，廖凡民開口了。

    “程哥，我們喝酒的機會多的是，你的眼睛有毛病，我昨晚也喝多了，我們還是慢慢喝，就是這一瓶酒，多吃些菜。。。”

    程一傑抬頭看著廖凡民，他的墨鏡沒有摘下來，廖凡民自然看不清楚眼神。

    不過廖凡民已經感覺到奇怪了。

    “程哥，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程一傑歎了一口氣，輕輕的搖頭。

    “程哥，有什麽事情就說，是不是在單位上遇見什麽事情了，我能夠幫忙就幫忙，不能夠幫忙也能夠聽你仔細說說。”

    程一傑的筷子突然的定住了。

    “廖凡民，給我倒酒，我心裏不痛快。”

    廖凡民沒有說話，鬆開了酒瓶，將兩個杯子倒滿。

    再次端起酒杯，程一傑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他摘取了眼鏡。

    左眼的確有些紅，但不是很厲害，可能是炎症，也可能是感染了，估計問題不是很大。

    但是程一傑的神情，讓廖凡民吃驚。

    “小惠給你打電話了嗎。”

    “這段時間沒有，可能她很忙，沒有時間吧，前幾次的通話，也就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小惠說她這段時間正在報社采訪，事情很多，電話可能要少一些。”

    程一傑沒有說話，仰頭喝完杯子裏的酒。

    “我就知道是這樣，小惠給我打電話了，我們在電話裏麵吵起來了。”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不行嗎。”

    “我能夠有什麽事情，還不是關於你的事情，記得我談的第一個女朋友嗎，北京工商大學的，當初也是想著到美國去留學，因為這件事情我們拜拜了，現在已經到美國去留學了，剛開始我心裏還很不舒服，可人家什麽事情沒有，後來電話聯係，人家直接祝我幸福。。。”

    廖凡民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了。

    “程哥，你什麽意思，話說清楚。”

    “小惠已經和《紐約時報》社簽訂正式合同了，一半的時間上學，一半的時間在報社上班，而且畢業之後，必須在報社上班兩年時間以上，否則就是違約。”

    廖凡民的心沉下來了，他隱隱覺得，程雅惠秋假不回家，恐怕與此有關。

    “我在電話裏毫不留情的訓斥了小惠，詢問她準備怎麽處理與你的關係，小惠說讓你到美國去，我說這是孩子話，是不負責任的話。。。”

    “程哥，你開玩笑的吧。”

    “我開什麽玩笑，你現在打電話問問，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算了，這個時候小惠正在睡覺，等到下午再打電話詢問。”

    程一傑皺著眉頭，看著廖凡民。

    “我也不知道美國有什麽魔力，就那麽好啊，怎麽去留學的，基本都不回來了。”

    廖凡民突然想到了沈亞玲，他有些憤怒，這麽大的事情，程雅惠居然不打電話，沒有詢問他的意見，就直接簽署了合約，這意味著，程雅惠畢業之後，注定留在美國發展了。

    顫抖著手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下去之後，廖凡民臉色變得陰沉。

    “廖凡民，回家之後，我讓老爸老媽收拾小惠，你別著急。”

    廖凡民內心有憤怒，更多的是無奈，這或許就是現實。

    “程哥，不用了，這件事情我直接和小惠說，我不會到美國去，更不會拋開我目前的工作，我想小惠能夠做出選擇的。”

    或許是考慮到廖凡民的心情不好，吃飯之後，程一傑借口直接到辦事處了，辦事處有地方歇息，也會給程一傑派車，送他回家。

    廖凡民本打算跟隨程一傑坐車回家的，現在他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