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7763   加入書籤

A+A-


    酋雷姆事件平息之後,君莎小姐帶領的警方大力追殺散落各地的等離子隊餘孽,同時喬伊小姐帶領的醫療部隊及時為受災群眾與精靈提供相應的物資。

    拉迪亞斯他們的治愈波動化解了大片冰凍之後,個別地區小規模的冰凍也由於逐漸回升的溫度而融化。由於冰凍而受傷的人們根據其被凍住的情況與時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然而所幸醫療隊及時研發的新技術能夠有效對付凍傷,傷亡人數被控製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當然,造成傷亡的原因不隻有凍傷。

    那場大戰嚴重損壞了巨大洞穴附近的山脈,造成規模不大卻屢屢頻發的塌方,山脈裏的水源遭到嚴重破壞,許多精靈因為飲水問題引發了病疫。同時,在巨人洞穴高密度聚集的等離子隊多數被活埋在塌方的土石下,救援隊正在盡最大努力搶救生還者。因此,在靠近巨人洞穴的青海波市,除了當地精靈中心之外,多設立了幾處醫療站點,醫護工作者們奮戰在第一線,挽救生命。

    雖說這些等離子隊員們生前助紂為虐,然而他們也因為犯下的過錯受盡了懲罰,因此與其他死者一樣查明身份,通知家屬認領,沒有認領的便統一裝殮下葬。

    這些家屬中也包括阿空和瞳瞳。

    早在兩年前,被等離子隊花言巧語說動的阿空父母帶著年幼的女兒加入等離子隊,而阿空由於出門旅行幸免於難。由於瞳瞳年紀較小,大部分情況下隻是被嚴加看管在屋子中,而他們的父母由於多次洗腦已經對等離子隊的套路深信不疑,無法自拔。因此在阿空想要帶著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們斷然拒絕。最後理所應當地來到了巨大洞穴,也毫無意外地葬身於此。

    阿空嘴上說他們是咎由自取,但是最後還是為他們料理後事,披麻戴孝,眼中的悲痛幾乎要滿溢出來。瞳瞳更是一直抽泣不停,哭得雙眼紅腫。想必叔叔阿姨在被等離子隊蠱惑之前,是盡責的父母吧?

    事後,阿空帶著瞳瞳向我辭別,打算回到關東的家中處理後事。為了方便聯係,他留下了住址和電話號碼。兩個孩子分別的時候免不了折騰一番,最後還是要勾手指約好下次見麵才戀戀不舍地道別。

    “姐,之後還會再見的吧?”

    “會的,”我保證道,“大不了我們之後去關東找他唄?隻要我們都還好好地活著,就沒有什麽見不到的。”

    除了阿空之外大家也都一一辭別。

    切連要回去當道館館主,把道館扔在一邊這麽久不料理可不像話。白露繼續做著博士的助手,這次不知道又有什麽新任務急匆匆地離開。n神出鬼沒的,向我們道別之後也不知找了哪片僻靜地方呆著去了。愛麗絲回到雙龍市幫著年齡愈大得夏卡爺爺處理道館和基因之楔的相關事宜。

    也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本來下月舉行的精靈聯盟暫緩,時間另行通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算無限延期了。不過這對此刻的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和艾倫的心早就跑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家中。

    之前通過電話,爸媽的身體都沒有什麽大礙,家中的精靈也在精靈中心的幫助下恢複健康。然而回家的電車由於冰凍的原因無法運作,這導致了我們要多耗費一兩天的時間在路上。

    我緊緊抓住禿鷹娜的羽毛,歸心似箭。最近剛進化的勇士鷹還是改不了原來的小孩子心性,路上飛行得久了就開始玩鬧起來,沒個正經。

    “勇士鷹!!”

    在第三次被勇士鷹花式飛行摔下來然後被禿鷹娜無奈地接住以後,艾倫徹底生氣了。

    我向那邊有點訕訕的勇士鷹做了個手勢,指揮著禿鷹娜降落在附近的一片草地上。

    “哎,孩子很難帶啊,”拍拍艾倫的肩,我感歎道,“現在你可以感受到我的惱火之處了吧?”

    艾倫瞥了我一眼,沒什麽好臉色。

    我不去管他,現在正值午餐時刻,我拿出手頭的精靈們,開始為他們準備午飯。

    在這種時候,我不得不感歎一下,損失了阿空就相當於損失了一個廚娘,一個導遊,外加一個練級的。原來沒有大神罩我的日子是那麽苦逼。

    現在我們在七寶市之外的矢車森林裏,要到七寶市大概還要走上半天,七寶市過後就能到達三號路,而三號路的北部幼兒園旁邊的就是精靈飼育屋。

    也是我們的家。

    吃飯期間,艾倫第一次真正履行了食不言寢不語的家規,麵對勇士鷹的賣萌撒嬌打滾求關注不予理睬,反倒是把我們這邊的吃瓜群眾樂的不行。

    要知道,當他還是毛頭小鷹的時候,我可以把他的表現形容成憨態可掬,畢竟他小,然而,現在

    先不說勇士鷹的那個體型,我們就光說他的外表,屬於那種一身正氣,非常瀟灑英俊的。如果再重複之前的套路,簡直

    一c言c難c盡。

    勇士鷹見往常的賣萌失去了作用,隻能裹成一團,淚汪汪地坐在角落裏頭舔他的羽毛安慰自己。

    咦?怎麽感覺似曾相識?

    風速狗捅捅那頭正在吃著裙兒小姐吃不掉的食物的大劍鬼,大劍鬼茫然地看了我們,埋頭接著吃,裙兒小姐倒是懂了,笑嘻嘻地給後來加入的三個科普大劍鬼的往事。

    “姐”艾倫有點心軟的樣子,求助似的看我。

    “這是你這些日子最常說的一句話了,”我收拾著吃完的碗筷,“自己先想想看怎麽解決。”

    冬天已經過去了,這個寒冷得不同尋常的冬天讓人無比希望春天趕緊到來,因此不緊不慢的春意此刻倒顯得頗為遲緩。枝頭長出的嫩葉要仔細一看才能看見,草地上微微有點綠意,大概是前不久的冰凍凍住了這片蓬勃。

    午後的陽光明媚,驅散了料峭的春寒。我微微眯了眯眼,大概是臨近家鄉,有些興奮,反倒一點也不覺得有困意。看著艾倫那邊的事情也沒那麽快結束,我隻能帶著風速狗在四處晃晃打發時間,否則不是可惜了這麽好的太陽。

    至於為什麽要帶風速狗,沒有什麽比一個穩重的【真】暖男更貼心了。

    轉悠到一塊長著綠色苔草的大石頭旁邊,我止不住多看了幾眼。雖然在水流旁邊多見長著綠苔的石頭,可是這塊不近水流,這附近也不是特別潮濕,況且這塊石頭長得也有些不同尋常。

    “這是一塊能使伊布進化的石頭。”

    身後風聲突然呼呼作響,似乎是有什麽降落的聲音。風速狗立即轉身,擺出一副警惕的樣子盯著來人。

    “沒事,風速狗。”我蹲下身拍拍風速狗的腦袋安慰道。

    “風速狗很警惕啊,”來人揶揄道,“比你靠譜不少。”

    “拜托,老爸你沒什麽資格說我不靠譜吧?”我插著腰回頭毫不示弱地頂嘴。

    出來旅行也有將近兩年了,這兩年裏老爸還是那樣的風趣幽默,隻是感覺肚子明顯又大了一圈,雙下巴又明顯了一些。之前的凍傷看上去好得差不多了,整個人很精神的樣子。

    勇士鷹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和老爸如出一轍,然而兩年的時間使原本中年的勇士鷹逐漸邁入中老年,相對於老爸來說,這在他的身上表現得更加明顯。羽毛顯得沒有先前光澤透亮,色澤也不複以前的鮮豔,甚至還有些暗淡。

    “爸勇士鷹”聲音不住地哽咽起來。

    “喲,在這兒呢?”老媽聞聲而來幹淨利落地翻身,從禿鷹娜身上下來,“喲嗬,才多久不見怎麽愛哭起來?”

    “沒有”我小聲地辯解,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與勇士鷹同齡的禿鷹娜也略顯老態,但是身姿一如既往的矯健。往常犀利的眼神此刻也變得柔和起來。

    看老媽幹練的動作就知道凍傷對她也沒什麽影響,還是一如既往的幹練。往常聽起來有點揶揄意味的話都會使我跳腳大聲辯解,但是此刻的我卻不在乎這些,隻是在不停地哭。

    眼前充斥著熟悉的人,熟悉的畫麵,耳邊聽到的是熟悉的聲音。讓我魂牽夢縈的人們,此刻就出現在我麵前。在他們麵前,我可以不是一個需要照顧弟弟的姐姐,可以不是一個肩負著多大責任的訓練家,我可以隻是他們的女兒。

    我感到一陣陣的溫暖從我心底散發出來,驅散了籠罩我多時的寒意,趕走了縈繞在我心頭的陰霾。

    有他們的地方,就是家。

    好像要扔掉什麽一樣,我不管不顧地大哭起來,哭到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但是我還是不想停。爸媽被我的架勢嚇著了,連忙好言好語安慰起來。

    估計是被我帶動的關係,我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時候,看見老媽滿眼淚光,甚至連老爸眼眶都有點紅,後頭的勇士鷹和禿鷹娜更不用說了,摟著我哭成一團。本來就透不過氣來的我這下被悶了個嚴實,還是靠風速狗好不容易才給拖出來。

    所以說選擇風速狗是明智的,要不然帶大劍鬼出來,估計肯定會湊上來跟他們倆抱在一起,更加把我擠在裏麵。

    跟爸媽說了艾倫那邊的情況之後,我得知最近飼育屋休息,家中的精靈都交給第二把手電龍來打理。接下來免不了被一通問話,關於酋雷姆,關於等離子隊。麵對問話的時候我真不得不感歎媒體的報道能力是有多麽強悍,簡直離譜的到一種境界。

    我不就是作為抵抗等離子隊的一員接受了一下采訪,結果

    為什麽要用天才少女與等離子隊的虐戀來用作標題?!tf?!

    你哪裏看出我天才了?!就憑我是新人訓練家拿了八個徽章?!這樣說的話滿大街都是天才好麽?!

    還有什麽叫與等離子隊員的虐戀?!什麽鬼?!我都跟你說了這是臥底!臥底!!我們在演戲!演戲!!

    心疼我自己三秒鍾。

    風速狗還在邊上很不客氣地笑出聲,我的內心真的是崩潰的。

    大約在下午三點左右,艾倫搞定了不聽話的勇士鷹,具體過程無外乎軟硬兼施,多講講道理,消除兩人之間的隔閡。

    當日晚上我們到達七寶市休息了一晚,由於開始懵懵懂懂懂事的勇士鷹不再胡鬧,我們的進程很快,第二天下午便回到了家。

    再次躺上那張舒服的床,我抬眼望去,周圍的陳設一如我走之前,房內幹淨整潔似乎被人經常打掃,床褥鬆軟,似乎是被剛剛曬過。桌麵,地麵,櫥櫃,玻璃都沒有積灰,就連一向挑剔的重度潔癖患者奇諾栗鼠都表示十分滿意。

    日子回歸到兩年以前幫忙家中事物的時候,被老媽捏著耳朵呼來喝去的日子又回來了,我真的是感動得淚流滿麵。

    都怪老媽捏耳朵捏得太疼了。qaq

    飼育屋的生意還是不錯。

    一日午後,送走了在飼育屋特別鬧騰的哥德寶寶,幾乎快被累得散架的我選了一塊安靜的樹蔭下,七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眯上眼享受著陽光的恩賜。

    奇諾栗鼠捧著一顆藍橘果一蹦一跳地跑過來,似乎是剛從水邊回來,水跡拖了一路。毛茸茸的大尾巴掃去果子上的水珠,又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擦到我感覺都要把奇諾栗鼠身上的特殊油脂擦上去,這才遞給我。

    “多謝。”我接過藍橘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液流入口中,果肉緊實,口感很好。

    奇諾栗鼠笑嘻嘻地看著我把果子吃盡了,才一蹦一跳地上了樹,不知鑽到什麽角落去了。

    那邊的沙地裏頭,流氓鱷正在管教一群欺負那邊四季鹿的黑眼鱷,但是看上去對方並不買賬。裙兒小姐跟在流氓鱷後麵,若有所思地樣子。突然,有兩隻黑眼鱷同夥從那邊還在哭泣的四季鹿的背後竄出來,一招啃咬就要撲上去。

    我相信憑借流氓鱷的實力,肯定會去幫忙,然而還沒等流氓鱷出手,一直沉默地裙兒小姐就已經保護起那些弱小的四季鹿們,然後反手一招葉風暴打得幾個不聽話的小混混暈頭轉向。

    已經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解救弱小的精靈了麽?再也不是那個曾經隻會被小拉達追著跑的百合根娃娃了。

    我欣慰地想到。

    然而欣慰沒多久,轉眼看到那邊玩水的大劍鬼搞得池子裏天翻地覆的。本來一開始,那些哥達鴨們教可達鴨們用念力操縱水波玩,玩得好好的,大劍鬼衝過去一個衝浪,差點把小水池裏的水都掀光了。那邊本來在水裏遊的開心的利牙魚一臉懵逼地被卷到岸上,無力地跳動著。

    我猜大劍鬼估計是跟他們說你們操縱的那個太小,不好玩,你看我這個!

    果不其然,大劍鬼被老媽子屬性的風速狗抓個正著,收拾完一地的殘局,把幾條在那邊蹦躂著不行的魚扔回池子裏,又拖著大劍鬼道了個歉,這才算完。

    不過哥達鴨們倒是對大劍鬼很是崇拜,一直拉著他,估計想問他哪來這麽強的念力吧。

    頭頂上的禿鷹娜跟著他爸飛來飛去,這邊送個飼料,那邊調解個糾紛,忙得腳不沾地。

    “夏倫!趕緊去前頭,有人要寄養精靈!”老媽在廚房裏對著我吼,“我騰不出手!”

    “好——”不滿地拖長音調,我感歎著我被剝削的午休,不情願地挪動腳步去前廳。

    “您好,這裏是飼育屋,請問你要寄養”

    我伸了個懶腰,揉揉迷糊的眼睛,看清來人後不自覺地愣住了。

    “夏倫姐姐!”

    “好久不見,夏倫。”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年。

    屋外的陽光明媚,樹影斑駁。

    依舊是那幹淨清澈的聲音,沒有了當年的沉重,顯得意氣風發,朝氣蓬勃。曾經稍顯稚嫩的臉龐如今變得成熟起來,更加帥氣奪目。

    “好久不見。”我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