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有多遠滾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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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麽事了嗎?”

    “主子那邊沒事,是曾經救了金子的那位寧老伯,他要不行了。然後,說到香伶的親事總之,姑娘還是先回府吧,金子已經去了他們住的院子。”

    “好。”

    盛淺予眼神閃了一下,拉著張茜快速的回府。

    “茜茜,你先去找廷煊吧,不要跟著我過去了。”

    “好。”張茜也知道自己跟著不合適,沒什麽猶豫的應下。

    盛淺予帶著鞭卓到了寧老伯和香伶住的院子,他們住在府中西南角的院子,有些偏,但是離馬房很近,就是為了方便寧老伯。

    “寧老伯的身子怎麽突然就不行了?”

    “不是突然不行的,前段時間就有點,金子去看過幾次,也開過一些藥,但沒什麽效果,畢竟年齡大了。”

    盛淺予點頭表示理解,寧老伯之前的身子就不是很好,一直為了照顧香伶那個孫女撐著身子骨到處掙錢。

    如今在這盛府,不用太過勞累,但是身子骨卻沒那麽容易養好了。

    她以前幫寧老伯把過脈,寧老伯的身子虧損厲害,確實無力回天。

    好在在盛府享福了幾個月,至少比以前好了很多。

    盛淺予快速進院子的時候,裏麵傳來香伶的聲音。

    “爺爺,我不要嫁給小六子!我不要!金子大哥,你幫我勸勸爺爺吧,我不要嫁給小六子”

    小六子是馬房中幹活的一個小斯,盛府買回來的下人,以前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幹活很勤奮,大概和寧老伯接觸的多,寧老伯就動了這份心思。

    床上躺著的寧老伯困難的吸了幾口氣,眼睛半睜半閉,“香伶,香伶,聽爺爺的話,小六子憨厚老實,肯定會對你好”

    寧老伯說話的聲音有些小,香伶滿臉的拒絕,搖頭,“爺爺,我不想嫁!”

    “聽話。”寧老伯說完這兩個字,看向站在床邊抹眼淚的金子,“金子,我不求別的,你要是方便,就幫我照顧照顧香伶。”

    “嗯嗯嗯,寧爺爺放心吧,我肯定會的。”

    香伶看此,吸了吸鼻子,趴到床邊,“爺爺,我不嫁小六子,您讓金子公子照顧我的話,我就不用嫁給小六子了。”

    “哎!香伶聽話,不能事事都麻煩金子和姑娘他們,你自己好好過日子。”

    他人雖然老了,但這兩個月也看出來自己孫女有些變了。

    說了幾次沒用,他隻能臨死再交代一遍這些話,至於聽不聽,他已經無從知道了。

    若是早知道孫女會生出這些心思,他真不該進這盛府。

    金子的身份雖然不是很高,但他現在是郡主的弟弟,又不喜歡香伶,他不能用救過人家的事情要求這件事。

    不管香伶願不願意,這是他的遺願,香伶必須要嫁小六子。

    “爺爺”香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反正就是不應下要嫁給小六子的事情。

    盛淺予站在門口聽到這裏,推門進去,直接走到床邊。

    屋裏的人聽到動靜都轉移了注意力。

    “姑娘。”金子看到盛淺予出現,倒是哭的更厲害了。

    盛淺予能理解金子的難受,畢竟,寧老伯是金子的救命恩人,隻在府中兩個多月身子就不行了。

    “姑娘來了。”寧老伯說話有些吃力,還是對盛淺予笑笑。

    盛淺予坐到床邊,拉過寧老伯的手把脈,“寧老伯,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寧老伯知道自己這是不行了,轉頭看香伶,不管她什麽想法,直接交代盛淺予。

    “姑娘,我給香伶找了個老實人,是馬房的小六子。晚兩年等香伶年齡到了,麻煩姑娘幫忙操辦了。”

    “好,寧老伯放心吧,我記下了。”

    那邊香伶掉著眼淚,咬唇,看看盛淺予,不說話。

    她其實有些怕盛淺予。

    “哎,姑娘,我這撐著一口氣,麻煩您讓人送我出府吧,我不能在府中咽氣,不吉利。”

    盛淺予鼻子一酸,搖頭,“寧老伯,您曾經救過我弟弟,我們不在意這些,您安心就好。”

    “姑娘是好人,金子公子也是個好人,把香伶托付給你們我也放心。就是這孩子心思大了,姑娘該說就說,不要在意。”

    “寧老伯,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爺爺,嗚嗚”香伶蹲在床邊,拉著寧老伯,哭的厲害。

    盛淺予輕歎,這種事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必然要經曆的事情,誰都不可避免。

    看著這樣的場景,她心裏也不是滋味,卻也無能為力。

    寧老伯又交代了香伶幾句,漸漸說不出話,人也開始迷糊起來。

    “爺爺,爺爺”

    “寧爺爺”

    盛淺予把了把脈,眼底劃過悲傷,長舒口氣,站起身,走到門邊,“之前有準備嗎?”

    鞭卓點頭,“邊嬤嬤和前院的管事都準備了東西,姑娘,叫他們嗎?”

    “嗯。”

    鞭卓出去沒一會兒,院子裏來了不少人。

    寧老伯此時還有微弱的氣息,但人肯定不行了。

    前院管事帶著幾個小斯給寧老伯換上了壽衣,接下來基本上就是守著。

    盛淺予坐在距離床不遠的椅子裏,金子站在床邊,香伶跪在床邊的地上,手緊緊拉著寧老伯,時不時的傳來低泣聲。

    邊嬤嬤等人也都守在屋子裏,算是給寧老伯送行。

    大概一個時辰後,金子突然跪下,磕了個頭,“寧爺爺,一路走好。”

    盛淺予站起身,看到床上的寧老伯胸口已經沒有起伏,說明人已經走了。

    盛淺予上前幾步,摸了摸寧老伯的脈搏,確定人已經走了。

    “爺爺,你不要丟下香伶一個人,爺爺,你帶我走吧,爺爺”

    屋子裏除了香伶的哭喊聲和幾道隱隱約約的哭聲,大家都很沉默。

    盛淺予站在床邊看了一眼寧老伯還算安詳的麵容,轉腳出了裏間。

    “邊嬤嬤,按規矩辦吧,寧老伯沒有孫子,讓金子去,寧老伯救過金子,又叫爺爺,送寧老伯一程也合理。不用太隆重,合乎規矩就好。”

    “郡主放心,老奴都明白的。”

    郡主能這般安排,已經很好了。

    院子裏進進出出的人忙活著,盛淺予站在大廳裏看著,沒有馬上離開。

    等了沒多久,棺木送來,擺在了大廳,盛淺予站在門口,那邊的管事帶著幾個人小心的把人抬到棺木裏放著。

    盛淺予吩咐了,守三日,之後選好合適的地方下葬就好。

    一般普通百姓家也確實是這個流程,盛淺予覺得也算是合情合理。

    盛淺予呆到晚上,金子還是留在這裏。

    因為寧老伯就香伶一個親人,也不會有什麽人來拜祭,就府中這些日子和寧老伯還算熟悉的一些下人都過來上了香。

    盛淺予給府中下人一人一兩銀子,吩咐到第三日的時候通過大家的手給到香伶。

    因為第三日打算在寧老伯和香伶住的院子擺幾桌宴席,讓府中下人都去送送寧老伯。

    按理說,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

    不過,這邊盛淺予剛用過晚膳,邊嬤嬤就擰著眉頭進來了。

    “郡主,老奴覺得您不能再特殊對待香伶那丫頭了。以前她偷偷懶,耍耍小性子,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的算了。現在她竟然敢說姑娘對寧老頭不好,隻讓人守三日,還隻讓下人去拜祭,是看不起他們。”

    邊嬤嬤說話的語氣憤憤,肯定是香伶做了什麽過份的事情惹惱了她。

    “嬤嬤,這話是香伶跟您說的嗎?”

    “不是,跟金子說的,還說當初寧老頭還不如不撿回金子,讓他死在路邊呢。”

    盛淺予聞言,眼神冷了下來,抬腳出門,“我去看看。”

    盛淺予帶著鞭卓到這邊院子的時候,下人站在院子門口,大門緊閉,金子就站在門口。

    “金子。”盛淺予喊了一聲,眾人回頭,行禮,金子也迎上來。

    “姑娘,香伶說,想給寧爺爺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可是”

    盛淺予抬手打斷金子的話,“鞭卓,把門打開,”

    “是。”

    鞭卓翻牆進了院子,從裏麵把門打開。

    盛淺予進去,眾人跟著進門,裏麵大廳的門也關著。

    金子上前敲門,裏麵傳來香伶的聲音,“滾!你這麽忘恩負義,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

    盛淺予眼神冷冷的盯著門,在香伶話落後,淡聲開口,“開門!”

    聲音清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力!

    盛淺予開口,裏麵沒了聲音。

    “鞭卓,把門打開。”

    “是。”

    鞭卓應話的聲音剛出,門從裏麵打開,香伶打開門,看了盛淺予一眼,微微低頭。

    盛淺予沒什麽好臉色的進門,坐到主位上,看著轉身跟進門的香伶,“聽說你想大辦喪禮?”

    香伶低頭,看了金子一眼,“是。”

    “哦?怎麽個大辦法?”

    香伶不說話了。

    “你是不想說還是不想辦?”

    “自然想辦。”

    “那就說說。”

    香伶嘴唇動了動,看看盛淺予沒什麽表情的麵容,想著反正姑娘都知道了,那她就直說。

    “希望姑娘能讓人把爺爺的靈棺放到盛府的大廳。而且,最好請一些有身份的人來。”

    “還有嗎?”盛淺予問話的聲音很輕。

    香伶的頭又低了低,聲音小了一些,“爺爺是金子公子的救命恩人,姑娘應該也希望爺爺的身後事能夠大辦。我隻是不想爺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離開。”

    盛淺予眼底的冷意更甚,開口,聲音平平,“你說的有身份的人是指什麽人?你覺得寧老伯應該受哪個有身份的人祭拜?”

    香伶身子微微一動,低頭,“姑娘,香伶不懂那麽多規矩,但是,大家都說死者為大。如今爺爺沒了,身份那些事情對爺爺來說不用在意。”

    “這麽說,你爺爺生前認識什麽大人物嗎?若是如此,本姑娘倒是可以出麵幫你請來。”

    盛淺予知道香伶的想法,香伶話中的意思也很明顯。

    而且,香伶這麽說其實是想要借著寧老伯的身後事抬高自己的身份。

    想讓她請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來祭拜寧老伯,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知道這件事肯定以為香伶這個死者的孫女是個什麽特殊的人物。

    如此,香伶說不定還能找個好人家。

    盛淺予覺得是這個意思。若不然,香伶就是故意這麽要求,然後讓金子鬆口娶她。

    反正,除了這兩條,盛淺予想不到別的了。

    而這邊香伶卻被盛淺予問住了,聲音有些尷尬,“沒,爺爺並沒有什麽認識的大人物。可是,可是,郡主,您,您”

    “本郡主怎麽了?”

    “郡主不是認識很多大人物嗎?”

    盛淺予‘啪’的一拍桌子,聲音徹底冷下來,“本郡主認識大人物關你爺爺什麽事?!”

    香伶一個哆嗦,腳不由後退了一步,眼神不敢直視盛淺予,回話,“郡主,爺爺是金子公子的救命恩人,不就等於是盛府的救命恩人嗎?現在爺爺沒了,盛府請一些人來祭拜爺爺,應該也不過分吧?”

    盛淺予冷哼一聲,站起身,“香伶,你爺爺救了金子是不錯。但是,這個救也要看怎麽救的!”

    “什麽意思?”

    “你爺爺當初順手把金子撿回去,最多就是給了他點取暖的地方。說不定你爺爺不救金子,本郡主府中的暗衛能更快的找到人呢!”

    “隻是這般順手的事情,本郡主這兩個月供著你們好吃好喝的,就算沒償還完也差不多了吧?”

    “香伶,你這兩個月在盛府拿了多少銀子?別的丫鬟在盛府又拿多少銀子?你心裏沒數嗎?”

    “這兩個多月你都做了些什麽,又生出多少心思,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

    “一直不說你是因為你爺爺在,有他管著你,有他提醒你,不需要本郡主出麵!”

    “現在,你既然提了那麽多要求,咱們便好好的算算這筆救命之恩!”

    盛淺予語氣沉沉!轉身做回主位上。

    那邊香伶的臉色已經變的難看下來,卻還是倔強的抿著唇。

    盛淺予扯了扯嘴角,沒什麽笑意,繼續道,“寧老伯救了金子,你要求金子,可以!不是要請什麽大人物嗎?”

    盛淺予轉頭,“金子,和你關係好的大人物都有誰,你請來吧。”

    金子擰著眉,撓撓頭,“和我關係好的大人物就隻有姑娘。”

    “嗯,好,三日後我會祭拜寧老伯,你想想其他的。”

    金子搖頭,“沒有了。”

    盛淺予站起身,走到香伶身邊,“可滿意?本郡主三日後肯定來!至於我盛府的大廳,外人恐怕也不合適!”

    “另外,本郡主認識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本郡主能請來,你受得起嗎?!”

    “最後一點。香伶,你記住了,不管什麽恩情都能還完。等寧老伯的喪事辦完,你要麽老老實實的在盛府幹活,好好的拿銀子,本郡主絕對不會虧待你半分。要麽,你就給本郡主有多遠滾多遠!”

    兩個多月好吃好喝的在府中住著,銀子拿著,也沒怎麽幹活。

    如今寧老伯的身後事她也幫著操辦,一切都是用的最好的。

    救了金子的這份情差不多也該還幹淨了,她問心無愧!

    說完,盛淺予抬腳欲離開

    “郡主,你根本沒把金子公子當成親弟弟!你今日還答應過爺爺照顧我,郡主轉眼就要食言了嗎?”

    盛淺予輕笑,轉頭,看著香伶那點小心思,“我有沒有拿金子當親弟弟不需要你在一旁指手畫腳!金子不傻,他自己能感覺到!”

    “至於照顧你,你爺爺說了,有時間便照看一下,並不是把你當千金小姐供起來!你若是再給本郡主無事生非,本郡主便‘照顧’不了你了,你可以滾出盛府!”

    “還有你的親事!本郡主向來不喜歡勉強人,雖然寧老伯說了讓你嫁給小六子。但是”

    盛淺予上下打量了一遍香伶,“若是小六子不喜歡你,本郡主也不會勉強小六子娶了你!你若是想一輩子不嫁人,做個老姑娘,隨你高興!”

    說完,盛淺予轉身,“金子,多帶幾個人在這守著,免得發生什麽意外情況!”

    “我知道了姑娘。”

    盛淺予走到門口,看著外麵等著的管事和下人,“最近幾日辛苦大家盯著點,到時候每人獎五兩銀子。”

    “多謝郡主!”

    “守著吧。”

    “是。”

    接下來三日還算風平浪靜,盛淺予隻是聽說她離開後,香伶跪在寧老伯棺木前痛哭了許久。

    盛淺予聽了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最後一日下葬的日子,盛淺予去上了香,沒有多說話,香伶站在家屬的位置也規規矩矩的回禮。

    送去郊外的事情,盛淺予沒有跟著,派了兩個暗衛一起去。

    這三日沒有安心下棋,好在科舉要七日時間,還有四日,盛淺予便抱著棋盤自己研究。

    最近不管是為了應付比賽還是為了勝利,她每日下棋,倒是覺得有些興致了。

    “姑娘,我陪您下一局啊。”曹靜雯進門,徑直坐到盛淺予對麵。

    盛淺予抬眸,“不用喂孩子?”

    “剛睡下,他們醒來之前應該能下完一局。”

    “行,來吧。”

    曹靜雯先下,“姑娘,一般女子都不愛研究這般枯燥的棋局,所以相比較男子來說都差很多。姑娘最近跟喬太子和世子爺下棋的次數多,肯定沒問題的。”

    盛淺予一隻手裏拿著棋子,抬眸看了曹靜雯一眼,“就算贏了你我也不會高興,都說一孕傻三年,贏了你隻能說明我不傻。”

    曹靜雯忍不住輕笑,“姑娘這是嫌棄我棋藝不行。”

    “沒有沒有,現在能有人跟我對弈我就謝天謝地了。”

    盛淺予剛說完,鞭卓臉色不好的進門,“姑娘,暗衛傳來的信,說香伶撞棺了,金子公子說,說”

    “說什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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