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抱歉啊,我不是這麽大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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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盛淺予還在睡覺,張茜就蹬蹬蹬跑來直接掀盛淺予的被子。

    “快起來,都怪你,我現在被我娘追著問那個人是誰!”

    盛淺予迷迷糊糊的打個哈欠,伸手拉被子,蓋上,翻個身,“等我睡醒了再跟你說。”

    喜歡睡懶覺這個習慣,不管在什麽時候都不想改。

    張茜瞪眼,然後坐在床邊,拉盛淺予的被子,但是沒怎麽用力,“我跟你說,昨日我跟我娘說了我有喜歡的人了,然後我娘果然不說任彥博的事情了,昨日追問了我半夜那個人是誰。”

    盛淺予睜開一隻眼睛眯著看張茜,“你明知道我昨日是跟你說著玩的。而且你真的這麽說的話,你娘肯定會更加想知道你喜歡的人,你還說。活該!”

    “你個沒良心的,我是聽你的才這麽說的。”

    盛淺予又往床裏縮了縮,“不管,你自己頭疼吧。”

    張茜也覺得無力,“我偷偷跑出來的,你可要幫我才行,淺予。”

    “我怎麽幫你?我又不能給你變出一個男人。要不你先陪我睡一覺,等我醒了幫你想辦法。”

    看盛淺予一副誰都叫不醒的樣子,張茜使勁歎氣,“你也太好命了,每日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

    “你要是不吵我,我就更加好命了。”

    “不行,快起來,我娘一會兒發現我不在府裏肯定會讓人來這裏找我,咱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能躲哪裏去?今日十五,我要去鋪子,你去不去?”

    張茜一咬牙,“去!人多也好藏。”

    盛淺予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的坐起身,“真是服你了,這麽早就跑來。”

    張茜讓開床邊,讓盛淺予下床,“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我看你就是故意說的。說不定你心裏真的有喜歡的人呢,你自己趕緊想想。”

    盛淺予洗漱著,一邊和張茜說話。

    “真的沒有,我就是被我娘說任彥博說煩了,你又剛好跟我說那些話,腦子一熱,就”

    盛淺予用冷水洗了臉,感覺一下子精神了許多,看看張茜愁眉苦臉的樣子,搖頭,“好了,你今日跟我一起去鋪子,你娘如果找過來,我幫你說總可以了吧?”

    “那萬一我娘不來呢?”

    盛淺予走到張茜跟前,拉住她的手,“那你今晚就住我這裏。”

    張茜聽言,這才點頭,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就知道你最好了。”

    “行了,你肯定沒用早膳吧,走吧,一起。”

    “好。”

    兩人用過膳,坐上馬車朝南城的鋪子一起去。

    比賽場地那邊,容逸說過,昨日有的對弈隻下完一盤,還在繼續,今日不一定會輪到她們。

    也已經派人盯著那邊,若是有情況就會立刻通知她們,到時候再過去也來得及。

    所以,盛淺予很安心的帶著張茜去了鋪子。

    還未到開業時間,旁邊章家的酒樓已經坐滿了人,門口的空地上停滿了馬車。

    盛淺予坐著馬車繞到後門,剛下車一個人迎上來。

    “那個,嗯這個給你。”

    盛淺予看著眼前的盛花花,沒有伸手接東西,“什麽?”

    “這裏麵是我做的點心。你最近比賽肯定很累,我做不了什麽,就,就做了些點心給你。”

    盛花花低著頭,說的聲音很小,但也足夠盛淺予聽到。

    說完後,又忙著解釋,“你別誤會,我給你做點心也是為以前那些事情道歉。我真的什麽都不求,我現在這樣就挺好,希望你能收下。”

    盛花花說完,抬了抬眼睛,怯怯的看了盛淺予一眼,立刻又低下頭。

    “拿回去吧,你知道我不會吃的。”

    盛花花聞言,倒是沒有什麽難過的意思,低著頭,聲音有些低落,“我知道。就是,就是,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我知道我沒什麽資格說這些話,你如果不喜歡,我以後不會打擾你了,對不起。”

    盛花花說完,轉腳

    “等等。”盛淺予出聲,盛花花臉上立刻露出笑,轉身,“嗯。”

    盛淺予挑挑眉,“你現在在章老爺身邊做事?”

    “是。”

    “不是章老爺讓你來的吧?”

    盛花花搖頭,“不是,老爺不知道我來了這邊,我今日休息,所以才帶過來了。”

    盛淺予看了一眼盛花花懷裏抱著的盒子,兩隻手還不安的動著。

    “回去吧,章老爺是個不錯的人。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咱們本來也沒什麽交情。”

    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十幾年。但是,盛花花一直冷眼看著她受欺負,她也不想經常想起那些事情。

    盛花花有沒有目的她都不管。隻是,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的人,這個時候更不用接觸。

    盛花花聞言,臉上表情明顯的透著失望,還是應下,“好。”

    盛淺予不再說話,轉腳進了院子。

    張茜在門口等著盛淺予,看了盛花花幾眼,什麽都沒問。

    鋪子裏的人正在忙著擺貨,盛淺予轉了一圈就帶著張茜去了二樓的書房坐著。

    鞭卓從隔壁茶樓買了些茶和點心送來,兩人就坐在窗邊看著下麵。

    “淺予,那個好像是三皇子妃,她做什麽蒙著臉?”

    盛淺予剛吹了吹茶,聽到張茜的話,轉頭看向外麵開始排隊的人。

    裏麵確實有一個蒙著麵紗的女子。

    “大概是染了風寒之類的吧?”

    “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在包廂閑聊著,樓下熱火朝天的忙著。

    三皇子妃買完乳霜後,開口問賣貨的婢女,“你們郡主在鋪子裏嗎?本皇妃找她有些事。”

    婢女不認識眼前的人,但自稱皇妃的人自然就是皇子妃了,所以便稟報給鞭卓了。

    鞭卓聽到後,立刻去稟報了盛淺予。

    “見我?”盛淺予挑眉,倒是有些意外。

    “郡主要見嗎?”

    “讓她過來吧。”

    “是。”

    鞭卓出去沒多久,帶著蒙麵的三皇子妃進門。

    盛淺予和張茜都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若是有外人在,可能還會做做樣子。

    現在這個房間裏都是盛淺予她們的人,自然不需要對三皇子妃表現的恭恭敬敬。

    三皇子妃心裏也明白這一點,倒是不計較這些禮儀,或者說,她也計較不起來。

    “不知三皇子妃找我所為何事?”盛淺予臉上掛著不鹹不淡的笑,一看就不是真心。

    三皇子妃蒙著麵紗的臉看不出神情,眼簾微垂,上前幾步,“不知能不能和郡主單獨說幾句話?”

    盛淺予眯了眯眸子,看向張茜,張茜挑眉看三皇子妃,沒有起身的意思。

    三皇子妃見兩人不說話,走到張茜身前,客客氣氣開口,“能不能麻煩張小姐行個方便?”

    盛淺予微微點頭,張茜看到了,站起身。

    三皇子妃等著屋子裏的人都出門,看向盛淺予,直接行了一個大禮。

    盛淺予眼眸幽深的看著蹲跪在地上的三皇子妃,開口,帶著漫不經心,“皇子妃這禮行的有些大,本郡主恐怕受不起。”

    這話,帶著赤果果的諷刺。

    三皇子妃能聽出來,也明白盛淺予為何要這般說。

    “郡主,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聽母後的話讓郡主的兒子摔馬。”

    她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已經被查出來了。

    那間點心鋪子有一個老夥計原本想要離開,但是被人阻止,任何人都走不了。

    她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而盛淺予他們一直沒有因為這件事找她,她心裏惴惴不安了許久還是想不通原因。

    原本她也不在意,隻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裏。

    隻是,這兩日她身邊的婢女說她的臉有些問題,總覺得鼻子有些歪,嘴巴也隱隱往上勾著的僵硬。

    本來還以為是這幾日照看孩子太累。

    但是,她好好休息了兩日,照鏡子的時候卻越發覺得明顯了。

    昨日和三皇子一起用膳的時候三皇子看著她微微擰了擰眉,卻什麽都沒說。

    她當時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在三皇子沒吃幾口就離開她的院子之後,她立刻就去照了鏡子。

    這才發現,自己的一邊臉有一種皮膚下墜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還以為是得了什麽怪病,以風寒的借口請了大夫把脈,卻都說沒有任何問題。

    若是沒有問題,她的臉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麽明顯的異常,隻要稍微離近一些就能看出來。

    她本來還想著今日找禦醫看看。

    但是,早上孩子看到她竟然露出奇怪的眼神。

    她知道,就算找禦醫也沒有用,說不定根本什麽都看不出。

    剛好今日盛淺予的鋪子營業,她原本就打算來買乳霜的,就想到盛淺予的醫術。

    她心裏其實有想過是盛淺予在乳霜裏動了手腳。

    但是,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所有人不論身份排隊,那些婢女也是按照順序挨著拿的,這種事情誰都無法準確的判斷。

    加上用過盛淺予的乳霜之人都沒有任何問題,就說明肯定不是乳霜的問題。

    她能想到的就是她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現在還隻能由盛淺予來解決。

    所以,不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自己的臉越來越嚴重,她也絕對不能失去殿下的寵愛。

    為了這些,她可以求盛淺予,可以做任何事情!

    盛淺予聽到三皇子妃的話,眸子一冷,“這麽說,三皇子妃是承認自己當初算計了我兒子?”

    “是。不過,那些都是母後的吩咐。盛郡主應該知道,我沒辦法違抗母後的命令。”

    盛淺予嘴角扯了一下,“那麽,三皇子妃又為何告訴我這件事呢?難道,三皇子妃覺得不應該那樣對待一個孩子?”

    三皇子妃搖頭,開口,不知該怎麽說。

    看著盛淺予冷寒的眼神,三皇子妃不確定盛淺予會不會幫她。

    “郡主,我有事求您。不管您提什麽條件我都能答應,隻要您能幫我。”

    “幫你?”

    三皇子妃好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揭開麵紗,“盛郡主,如你所見,我好像得了一種怪病。外麵的大夫和禦醫恐怕都沒辦法,請您幫我看看。當然,我說過,什麽條件都可以。”

    盛淺予看到三皇子妃的臉,眼底劃過一道莫名。

    簡單思索,在三皇子妃期待又忐忑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三皇子妃確實得了一種怪病。”

    三皇子妃眼神一變,露出著急,卻又帶著欣喜,至少有人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能治嗎?”

    盛淺予點頭,“可以。”

    “那”

    盛淺予眼神清幽的看著三皇子妃,打斷她的話,“我為何要幫你治?”

    三皇子妃被問的噎住,是啊,盛淺予為什麽要幫她治?

    “三皇子妃曾經害的我兒子摔馬,受驚,如今一句承認錯誤,我就要什麽都不計較的給你看?抱歉啊,我不是這麽大度的人。”

    三皇子妃聞言,跪著的身子晃了晃,重新戴上麵紗,那隻蹲著的腿也跪到地上。

    “盛郡主,我知道你不能原諒。你談條件吧,什麽條件都可以。”

    盛淺予冷然勾唇,“讓你把自己的孩子從馬上扔下去也能同意嗎?”

    “我盛郡主,孩子是無辜的。您”

    “哼!孩子是無辜的?!你的孩子是無辜的,本郡主的孩子就不是了嗎?!”

    盛淺予真的有些惱了!

    “不是。郡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除了孩子,什麽條件都可以!”三皇子妃聲音帶上哭腔。

    盛淺予緩緩收起眼底的憤怒,“這樣的話,三皇子妃不如去把三皇子殺了?”

    三皇子妃瞪大眼,“郡主,這根本不可能!”

    盛淺予冷笑一聲,攤手,“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三皇子妃,您這病,本郡主看不了!請吧!”

    她的毒自然能治,隻是,三皇子妃這個樣子,她才不會輕易給三皇子妃藥。

    而且,她覺得三皇子妃可以好好的利用。

    但是,具體怎麽用,還要和容逸商量一下看看。

    三皇子妃自然不會輕易走,盛淺予不理會她,揚聲,“鞭卓,進來。”

    門口有腳步聲,三皇子妃瞪著盛淺予,眼底神色恨恨,卻立刻站起了身。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這般狼狽的跪在盛淺予麵前哭。

    門被推開,鞭卓和張茜一起進門。

    “鞭卓,送三皇子妃離開吧。”

    “是。”

    三皇子妃眼底劃過不甘,咬牙,“盛郡主一定要這樣嗎?”

    盛淺予不甚在意的一笑,“三皇子妃可以考慮清楚再來找我。順便提醒一句,隻有我可以。”

    三皇子妃眼神微動,她明白盛淺予說的意思,這個病隻有她可以治!

    也就是說,她要麽答應盛淺予的條件,要麽就變的更醜!

    如今這邊人多,她不能多說,隻能先離開。

    三皇子妃又看了盛淺予一眼,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門重新關上,張茜眼底盛滿好奇,“淺予,什麽情況?”

    盛淺予笑笑,“以後你會知道的。”

    “神神秘秘的。”張茜嫌棄的說了一句。竟然還不告訴她。

    “反正是好事。但是,後麵會怎麽樣還要和你表哥商量一下。”

    “那你跟我說什麽情況?”

    盛淺予笑笑,不說話。

    張茜無趣的瞥瞥嘴,低頭喝茶。

    兩人隻在鋪子裏坐到午時便去了東城的主街。

    下午的情況不確定,在附近的話有任何情況都能趕得及。

    兩人下馬車,進了一家酒樓的包廂,正常用膳。

    “你娘竟然沒派人找你。”

    張茜點頭,“應該是被祖母攔下了。”

    “那你和任彥博的事情應該也要解決了吧?”

    “差不多,祖母心裏應該有數。”

    盛淺予朝場地的方向看了看,又看看張茜,“我覺得那個叫鬆威的還不錯,長相陽光,這次真武會的安全也是他負責,和你哥哥關係也好,算是自己人。”

    張茜聞言,眨眨眼,“你怎麽又提他?難道還真想讓我嫁?”

    “你先了解一下看看唄。反正我認識的人不多,也就知道他了。”

    張茜歪著腦袋想了想,抱著碗喝湯,盛淺予也不再多說。

    兩人安靜的用著膳,門突然被敲響,盛淺予轉頭,那邊鞭卓開門。

    門一打開,一個人影快速的進門。

    “盛郡主,讓我躲一下,湛王正在追我。”

    盛淺予看著龐蘭一臉著急的找地方躲藏,眼神輕閃了一下。

    “這裏房間恐怕不行,一目了然,很快就會被發現。”

    龐蘭看了看大門,看了看窗戶,抬腳朝窗邊走,“那我出去,你幫我拖一下時間,萬分感激!”

    話落,龐蘭推開窗戶,翻身離開。

    盛淺予走到窗邊關上窗戶,轉身剛坐回凳子上,房門就被人敲響。

    “開門吧。”盛淺予淡淡道。

    那邊鞭卓打開門,湛王一臉陰沉的進門。

    “盛淺淺?你怎麽在這?”

    很顯然,湛王沒想到裏麵的人是盛淺予。

    “本姑娘不能在這裏用膳嗎?”

    湛王嘴角勾起,走到桌邊坐下,笑的魅惑,聲音低沉,剛剛還陰沉的臉此時變成笑臉,“自然可以。本王剛好還未用膳,盛淺淺,你應該不介意和本王一起吧?”

    盛淺予沒什麽情緒的嗬嗬一聲,“你不去追人了?”

    湛王聞言,挑眉,“龐蘭來過?”

    “嗯。”

    湛王站起身,看了看盛淺予悠然夾菜的樣子,嘴角上揚,又重新坐下了。

    “誰都比不上盛淺淺你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