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別叫我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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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喝酒去……”
意外的,那人直接竄身撒上拖鞋提起外套往外走去。藍燼愣了幾秒,低頭無聲笑了笑,默默跟上。
今日天氣應景,雖是分別,卻無憂傷。這種分別意味著美好,新生重新開始,更好的前程,自然沒有那麽多的感情摻雜。
有些遺憾,有些悵惘,但祝福明顯更占優勢。
班裏聚了照了相,便各自散了拍自己的。幾人成群,在球場裏擺弄著各種姿勢,以留下紀念的裏程。
薑瑟和林植他們照了幾張,便跑了。覃紳和他不謀而合,蹲在學校的花壇邊,躺在草坪上望著澄藍的天空睡覺。
昨天學得有點晚,他的瞌睡蟲不停地跑來攪弄。
“我想睡一會兒。”歪頭看著覃紳。
“嗯,你睡吧,我看著這裏。”覃紳靠在背後林樹,笑著說。
閉上眼睛,外麵的一切慢慢安靜下來。似乎是在一種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薑瑟睡了過去。
覃紳望著那張麵孔,不知時間流去的快慢。從昨天知道她的性別,到今天這個時刻,他的內心一直是無法平靜的。
本來一直的計劃都是好好學習,即便是到了高考前也不能放鬆。可是昨夜怎麽也不能把書本的知識看進去。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這樣的時候看書也不是有很大的作用,可是以往的性格不允許他放下一切玩耍。
然就是麵前的這個人,幹擾了他的神思,讓他害怕,惶恐,甚至產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說實話,之前他看著薑瑟和衛錦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雖然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卻還是抑製不住地羨慕,直到嫉妒。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對薑瑟的喜歡。可固有的想法,不允許他的這份荒誕感情繼續生長。
他不是衛錦。
也做不了衛錦。
那道陽光似乎貪戀她的美貌,一滴不灑地飄到了她的臉上,身上。覃紳撫了撫眼鏡的邊緣,抬頭看著日空,緩緩脫下了外套,放在旁邊的綠植上,遮住了熱量的侵襲。
她的臉再次隱在陰影裏,寧靜祥和。或許,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沒有所謂光明的未來,沒有被情感吞噬的前程,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啊,鍾表上的指針不會因為他這奢侈的想法而駐足。
樓下的一幕落入他的眼中。揣在口袋裏的早就握成了拳頭。
藍燼轉了一圈,本來是一根煙的功夫,這人轉眼就沒了蹤跡。找了好一會兒,當眼前出現那人身影的一瞬間,他鬆了一口氣。
是在鬱悶嗎?他低頭笑了笑。提出分手的人是他,同樣放不開別人的是他。他想啊,如果衛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兒,他是不是絕對不會放開對方的手?
隻是如今今非昔比,一切的榮光都隻是鏡花水月,大夢初醒時才明白那是自己的南柯一夢,那時候,怕是比現在還要痛苦。
感情這東西,時間更多一分,想念更深一分。積年累月,再淺的傾慕也會化作刻骨的愛。
喜歡到了骨子裏,棄也棄不掉,忘不掉,斬不斷,最終折磨的,隻有自己這個付出感情的局外人。
此時的痛苦才是最讓人無法承受的。
腳步停了一下,又朝圍欄邊的那人走去。初不在意,以為他是在觀賞天地風景,隻是眼眸一瞥,落在下麵那兩人身上,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既然還喜歡,為什麽要放手?既然放手了,為什麽還要留戀?”
即便知道他分手的真正緣由,可是有時候,嘴裏總是會言不由衷地說出一些傷己傷人的話。
衛錦沒有搭理他,還是保持著沉默。那一副畫麵真的刺眼得深刻,差一點……就差一點……
身體僵滯,如果不是僅存的理智維持,他幾乎要忍不住衝下去,把邊上的那人踢開。他們是不是也知道她是女生的事實……
即便不知道,張珩那小子……
默默地迎著熾熱的陽光,衛錦又聽到藍燼在說,“這場遊戲,還是太長了。小錦子啊,該收心了。要高考了,加油吧!”
這一覺睡得沒有多長,薑瑟便隱隱約約聽見往這邊而來的談話聲。
那雙眼睛毫無預兆地睜開的瞬間,覃紳的心跳漏了半拍。而後嘴裏無意識地問:“醒了?”
“嗯。”薑瑟爬起身,撫著臉望著麵前的這人,聽見越來越近的聲音,她的目光往頭邊撲在綠植上的衣服一瞧,垂眸笑著道:“謝謝!”
“客氣什麽?”
兩人還沒起身,薑瑟就聽到一聲呼喚,“喂,薑瑟,原來你在這裏啊!我還找你好半天了。怎麽,要畢業了,居然不打算拍張照?”
薑瑟轉頭望著那人,她的身後還跟著一群人,不過都是自己班級的女生。剛才說話的省著就是她們的。
按照這個時間點,高二年級的應該還在上課。她應該是逃課來的。
“嗯~這不是在這裏等著的嗎?既然來了,拍吧!”
“好啊,那就多拍幾張。和我這樣好看的人拍照,下半生你想起來,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應該很高興吧!”
江槐踏進草坪裏,幾步來到薑瑟邊上。薑瑟沒有起來,抬眸望著那人倨傲的麵孔,笑著道:“不,應該說,你能跟我這個帥得吊炸天的人拍照,後半輩子想起來,應該是做夢都會笑醒。”
“切!真不要臉!”
和來的姑娘們拍了些照片,江槐看不下去,金口一開,“嗯,姐姐們拍照也完了,那我就把人帶走了。有些話,在這樣的時刻說,真是棒極了。”
其他姑娘們雖然有些意猶未盡,還是放了人。
頭頂過百年的綠樹枝繁葉茂,參天古木,映照光影。枝葉懈怠間灑下片片稀疏,映在臉上,散出一粒粒光斑。
薑瑟靠在粗大的樹旁,輕聲問:“小妹妹,什麽事呢?你知道的,我的時間很珍貴,你快說,說完我還要學習呢!”
“你真的這麽忙嗎?”江槐將擋住眼睛的發絲挑開,漫不經心地倚著背後的大樹,眉間暈出幾分陰霾,延長至眼底。
“高三怎麽了?就這麽幾天了,該學的,不該學的,那都不是成了定局了嗎?
還有,別叫我小妹妹。你高我一屆又能怎麽樣?能上天不成?
你高我一屆,你吃的大米難道比我的大不成?你吃的味精不會還含了老鼠藥吧?
哼,你們這些小屁孩,仗著自己稍微多吃幾口飯,就妄自尊大的,以為眼睛長在了天上。那是在做夢?
學霸知道白日做夢這個詞吧?你現在就在實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