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敷衍(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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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同時,她感覺有一個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後,空氣中熟悉的冷氣析出,薑瑟知道是誰來了,轉了頭看向前方。

    今天的藍燼似乎有些意外,站了一兩分鍾,竟然沒有絲毫聲音發出來。薑瑟有些疑惑,偏頭看了過去。

    那個人本來是低著頭的,可能是感應到有人看他,頓時抬了頭,看到事薑瑟,臉上驟然騰出笑意,親切地招呼:

    “嗨,薑瑟,早上好啊!”

    薑瑟點頭,淡淡地說了句:“早上好!”就沒有再注意他了。

    旗台下響起熟悉的領導講話聲,而後就是升旗儀式。薑瑟一直在盯著那麵飛舞的五星紅旗,暗數著它每分鍾的飄動次數。

    等了近二十分鍾,升旗儀式才結束。

    薑瑟剛退出身來,張珩就從那邊幾步跑了過來,拉著薑瑟的胳膊往前走,還不忘催促後麵的兩人:

    “趕緊的,要上課了,磨磨蹭蹭幹什麽?”

    林植氣不打一處來,很不要臉地說:“沒看到我是一個胖子嗎?胖子走得慢怎麽了?胖子走得慢我驕傲,我要上天。”

    覃紳隻是垂眸憨厚笑著,沒接話。林植也走到薑瑟旁邊,繼續追問她那個話題:

    “喂,大哥,你還沒說你為什麽要和衛錦打架呢?還說不是為薑瑟出氣?我看就是,你別藏著了,藏了也沒多大用,反正我們都知道了。”

    “知道你還說?”張珩狠狠地瞪著他,“你丫知道還總在這裏重複?老子不要麵子的是吧?

    你們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薑美人知道我的一片癡心就好。

    其他的,都是錦上添花。隻有我家薑美人這兒,是雪中送炭。”

    “哦嗬!”林植起哄,“看不出大哥你還是一個深情的人啊!深情的人啊,就是會被社會給毒打的。

    你可千萬要小心啦,說不定哪天真的遭到社會的毒打喲!”

    張珩拉著薑瑟快速走,嘴上說著:“咱們還是快點走,離開傻帽的地方。

    這傻帽嘴裏就不能盼點好的,老是想那些讓人不開心的,真是煩死人了。薑瑟,把他甩了。”

    薑瑟跟著他極速走,還是回頭看一眼覃紳,我也說:

    “快走,有人說要甩了傻帽!”

    覃紳揚眉淺笑,加大了腳步,不一會兒就錯身離開林植好幾米的距離。

    三人同時回頭,林植小步走著,嘴裏唉聲歎氣: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你們都是一幫可怕的男人!竟然會對我這樣的弱勢群體出手,真的是夠了!”

    “弱勢群體,再見!”

    三人對視,張珩說了這番話,齊齊朝教室方向跑去,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林植在原地抖了抖自己肥碩的小腿,喃喃說著:“這些家夥……怎麽就可以舍棄我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可愛呢?

    老子慢慢走就是,又不是不認識路。還以為我找不到教室是嗎?那真的太小瞧我了。”

    路過的有女生用著奇怪的目光盯著他,他張口就說:“看什麽?難道我說錯話了?”

    那些人悻悻收回目光,懶得看他。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將自己包得安全了才是說:“難道是貪圖我的美色?”

    隻是人群熙攘,沒人回答他。

    進了教室,薑瑟還沒做到座位上,便發現自己那同桌做得屬實太……安全了。

    戴了一個時尚的帽子,除此之外,他竟然還戴了一個口罩,再加上一個墨鏡,將自己的臉裹得幾乎沒露出一個地方。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裝扮,在這種地方,著實突兀得過分。

    也不知道校門口那裏怎麽能放他進來,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打劫的,而不是來上課的。

    他嘴角的笑意上揚了幾分,剛回到座位上,薑瑟就止住了笑意,拿出這節課要上的課本來擺著。

    “你笑什麽?”

    薑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沒有在意。

    “你笑什麽?”

    那個人忽然靠近了這邊,聲音更清楚了。薑瑟轉過頭去,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還像平時那樣的冷漠陰寒。

    這下,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眼眸一轉,她挑了挑眉,淡聲道:

    “我沒有笑呀!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笑了?”

    “我說你在笑我就是在笑我。說,你到底在笑我什麽?我現在的樣子很搞笑嗎?”

    薑瑟被他的無禮霸道攪得有些無語。

    剛才進來時她確實覺得這人很搞笑,現在都收斂了,他還是要苦苦糾纏,自己真不知道要說什麽的好。

    索性,沉靜懶懶地對付。

    “是,我在笑你。你哪裏都挺搞笑,就是很搞笑。”

    衛錦一愣。戴了個眼鏡,他沒能清楚地看到對方臉上細微流動的情緒,獨獨,她嘴角的那點笑意窺得分明。

    他知道自己現在有些無理取鬧,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也許隻有這樣做,她才能讓對方注意到自己,讓對方和自己說話,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你說搞笑,那就搞笑唄!想笑就笑,不要憋著,憋著對自己的身體不好。”

    這樣通情達理的話,讓薑瑟有些許愣神。這人,什麽時候這麽好了?不捉弄她已是萬幸,可不指望對方能夠這樣“善待”自己。

    莫名其妙的敵意也好,故作高深的對峙也罷,她都沒有去深究的必要。

    “哦。”

    想來想去,薑瑟覺得隻有這一個字能夠表達自己現下的情感。

    衛錦此時有些不高興了。為什麽他說這麽好聽的話,對方竟然隻給了這一個字。

    “然後呢?”

    “沒有了?”

    “什麽叫沒有了?我在關……我說了這麽多字,你就用一個來打發我?”

    薑瑟轉過頭不看他,“是的。”

    “你這個態度也太敷衍了。既然我們是同桌,就應該互相體諒,互相幫助。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他的心裏溢出淡淡的不舒服的情感。與其說是他不喜歡她說這麽短的字句,倒不如說是他沒有得到明顯的回應而傷神。

    薑瑟也不知現在需要說什麽讓對方停止他現在的作為。

    就在這時,鈴聲響起,薑瑟在心底鬆了一口氣,緩緩抬了眼眸。

    餘光中,左側有一道視線緊緊鎖住自己,薑瑟看上去,看到的就是藍燼撐著頭聚精會神盯著她的樣子。

    迎上對方含笑的眸子,薑瑟的視線閃了閃,迅速將注意力放到了進來的老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