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雲中的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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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至一行人隨著費正,進城之後直接便進了縣衙。
在京師所見的衙門皆都是最高級別的,這小小雲中縣衙自然是寒酸了不少。
從正門而入,繞過正堂便是日常衙門辦公之處,再往裏走,還有衙役和吏員值守歇息之處。
再到裏麵,才是屬於知縣的私人屬地。
在這裏,知縣可攜帶家眷傭人居住。
“在接到謝知縣到任的公文後,刑捕頭便帶人把後衙的房間皆都灑掃了一遍,謝知縣進可還滿意?”
謝至也未進入房間之中去瞧,隨後便回道“沒不滿意的,本縣到此也並非貪圖享受的。”
隨之,衝著刑銘笑著道“辛苦邢捕頭了。”
你都說刑銘帶人把房間灑掃了一遍,他還怎說不滿意。
“賀良,你去把行李收拾了,費司吏,不是說準備了酒席,走吧?騎馬走了一天多,本縣早就餓了。”謝至笑嘻嘻的道。
現在他們才到了雲中,所有的事情皆是兩眼一抹黑,目前所能接觸到的也就隻有費正這些人了。
想要了解雲中到底如何,也就隻能是從這些人開始。
費正大概是沒想到謝至會主動提出去吃酒,反應慢了半拍,回道“啊走走走酒席早就準備好了。”
謝至在隨費正離開之際,還不忘招呼上了王守仁等人。
在隨費正往飯堂去的時候,費正又解釋道“在下是在不知謝知縣何時到,隻能早做準備了,謝知縣若覺著有所不妥,那便由在下與文典吏拿了這個銀子,畢竟這兩桌酒席,也是在下與文典吏商量辦下的。”
這個費正若真有心自掏腰包的話,那還當著謝至的麵提及作甚,自己悄悄就補上了。
再說了,為迎接新上任主官準備酒席,也是官場上的定例。
費正如此點名自掏腰包,其用意可就頗難捉摸了。
謝至衝著費正扯起一道笑容,一巴掌拍在其肩膀上,回道“費司吏說哪裏話,本縣也就是說說,治一縣民乃是衙門指責,養一縣官難道不是百姓之責?說實話,本縣初次為官,官場之上很多事情皆都不熟,若有做的不妥之處還望費司吏多加指點。”
費正與一旁的文非以及刑銘相視一眼,才回道“謝知縣連中三元,也是學富五車之人,豈是在下有資格指點的?”
費正既要與謝至玩這套虛頭巴腦的東西,那謝至自然也得回應。
謝至扯著笑容,說得極為真誠,道“費司吏謙虛了,連中三元不假,但那總歸是紙上談兵,本縣也清楚,若想於官場如魚得水,還得多與前輩學習才是。”
這下,費正倒也沒再推脫,道“雲中之事,在下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其他方麵的,在下就無能為力了。”
費正雖如此說,但謝至卻也不會因此就相信他真能對他知無不言的。
謝至拱手回道“能與雲中得費司吏的相助,本縣便感激不盡了,本縣隻想於雲中平安做上幾年知縣,辛苦家中長輩運作一下能重返京師,本縣此生便也有樂得自在了。”
一些虛假寒暄之後,謝至一行人隨著費正進去了飯堂。
飯堂之中的圓桌之中已擺滿了菜肴,雞鴨魚肉的都有,頗為豐盛。
謝至也不客氣直接便坐在了主位之上。
在謝至坐下之後,王守仁,朱厚照等人先後也落了座。
在王守仁和朱厚照坐下後,費正等三人也依順序坐了下來。
唐寅和徐經在所有人坐下之後,才找了個空隙坐下。
七八個人圍坐於圓桌之下,顯得有些擁擠。
在坐下之後,刑銘率先起身,負責為幾人倒酒。
在喝了一杯酒之後,費正主動介紹起了謝裏的大致情況。
“謝知縣,在下趁著這會功夫,先介紹一下本縣的具體情況”
謝至卻是擺擺手,道“本縣累了,今日隻吃酒,來日方長,這個事情留在往後再說也不遲。”
一桌各懷心思的酒菜,自是吃不到盡興。
填飽肚子後,謝至便主動提道“費司吏,你與文典吏,刑捕頭吃著,本縣累了,回去歇著了。”
謝至要走,王守仁等人自是不再留著了。
幾人從飯堂回了謝至書房之時,賀良已按謝至的習慣重新擺放了書房的物件。
見到謝至等人回來,劉瑾忙著沏了茶。
本想隻給朱厚照一人倒了就了事的,但瞧著朱厚照不善的眼神,最後還是給在坐的幾人都倒上了茶。
謝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之放下茶杯,道“劉瑾,你去外麵守著。”
劉瑾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應了下來。
在劉瑾答應之後,謝至又吩咐道“張永,賀良,你二人也去外麵守著,莫要讓外人知曉你們是守著這裏,但也莫要讓人靠近。”
張永和賀良自是不會反駁,拱手道“是,知縣。”
安排好這些之後,朱厚照頗為欣喜的道“謝五,你還有如此本事呢?就你與費正所言的那些話,某都要當真了。”
謝至懶得搭理朱厚照這廝,詢問幾人道“你們覺著這個雲中可幹淨?”
王守仁率先回道“絕非表麵那般簡單,費正一直在考驗你的態度,當你說隻在雲中安穩做幾年知縣便調走回京,文非明顯鬆了一口氣,自那之後,三人對你好像少了幾分放鬆。”
謝至皺眉,回道“每處衙門皆不會是表麵那般簡單的,這個雲中到底如何,還得深入查看才是,至於具體如何行事,還得了解了雲中的情況才行。”
謝至他們才到雲中,兩眼一抹黑,誰是誰的關係都搞不清楚,想著手做些事情也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吧,明日我們借著遊玩之名,先在雲中轉轉,不暴露身份,能看到的東西也能更明白些。”
謝至定下自己的想法之後,唐寅接著道“唯一能做的隻能如此了,這也是短時間之內了解到雲中的唯一辦法,就縣衙中的那些文書卷宗,能拿與我們瞧的,必定是滴水不漏,沒有任何差錯的。”
王守仁隨之又道“雲中的前知縣是調入到汝寧府了吧?既然是升任,那便說明雲中的政績還是可圈可點的,若雲中有問題,那前任知縣必是一手主導者。”
人多力量大,一言一語之中,也算是把暫時所見到的雲中分析了一番。
隻靠他們對費正見第一麵的分析,必定是有些差強人意,準確兩也是極低的。
“好了,這個事情先如此吧,明日我們了解到具體情況再做定奪。”
在商量過這個事情之後,時間也還早,幾人便在朱厚照的提議之下玩起了跳棋。
這個跳棋隻在宮中少許部分人以及謝家人知曉。
王守仁等人以往根本就不曾見過,朱厚照也有耐心,教授的頗為認真。
王守仁等人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輕輕鬆鬆就搞清楚了跳棋的來龍去脈。
“謝五,來玩啊”朱厚照教會了王守仁等人,便喊道。
謝至當初弄出跳棋本是想與朱厚照打好關係的,卻是沒想到朱厚照對跳棋達到了癡迷的程度。
隻要有時間,便得找個人來下。
現在既然教會了王守仁等人,有他來陪著朱厚照解悶,謝至也能輕鬆一下了。
謝至擺手道“你們玩吧,我看著就好。”
謝至說是看著,其實卻是拿了本書與周公做夢去了。
也不知曉過了多久,謝至睡得正迷迷糊糊之際,被賀良搖了醒來,道“少爺,少爺,回去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