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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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那個拿著大量地契去牙行交易之人就是蕭敬。

    蕭敬從牙行出來,賀良便出現了,道“掌櫃的,某這裏有些地契,你盡早掛出去,莫要耽誤了春耕。”

    那掌櫃的對先前那些地契正有所詫異,突然之間又有人拿了上千畝良田上來,這自然使那掌櫃的更為詫異。

    “不知定價幾何?”那掌櫃的又問道。

    最後這些土地反正都是要回到該回之人手中的,在這個價位之上,賀良要求自然也就不高,回道“及早出手便是,價錢不論。”

    賀良依舊是小廝模樣打扮,並未多待,在掛了地契之後便離開了牙行。

    馮家牙行雖說在京師也是數一數二的了,但蕭敬和賀良確實哦並未隻在這一家掛出地。

    若是沒有競爭的話,那馮家牙行又如何把地盡快賣出去。

    若是不能把地盡快賣出去,那如何才能夠把地的價位貶下去。

    蕭敬和賀良跑了一整天,總算是把手中的地契全部都掛出去了。

    賀良找謝至複命之際,朱厚照也正待在謝至的五軍都察院之中呢,對謝至如此做法明顯很不認可,擔憂的道“謝五,你這把父皇手中的皇莊可是全部押上去了吧?萬一被人給高價買走了,那可該如何是好,不少皇莊自太祖之時便屬皇莊了。”

    謝至當然知曉那些地契的重要性,自然是不會讓人輕易買走的。

    不過,這個問題完全不需擔心,即便萬一真的被人買走了,那也並無關係,可說是這地契是被人偷走的,誰出了銀子,把銀子給了他,把地契拿出來就是了。

    反正,這個事情從始至終的還不都是皇家說了算。

    朱厚照這般擔心一部分是來源於謝至的,另一部分恐也是擔憂他手裏的田莊吧?

    東宮的田莊那便供應東宮所有的吃穿用度,弘治皇帝雖說節儉,但卻是並不會侵吞東宮的田莊,東宮所有田莊的收入皆都屬於朱厚照。

    雖然對這些銀子朱厚照並未擁有隨便使用的權力,但這好歹也是他的銀子。

    對朱厚照的這個擔心,謝至扯起一道笑容,笑嘻嘻的道“殿下還真不必擔憂,臣辦的這個事情肯定萬無一失,臣遣人對這些田莊進行壓價了,市麵之上土地的價錢被壓下來,便會造成土地要貶值的假象,加上朝廷的政策,拋售土地便成了必然之事,售賣土地的人多了,那地價自然就便宜了。”

    朱厚照也是擁有七竅玲瓏心之人,這些個問題朱厚照他雖說從未接觸過,但謝至簡單解釋,朱厚照也是聽懂了,問道“你是說,如此做可把士紳手中大部分的土地都收入到朝廷手中?”

    謝至點頭應道“隻有擁有了土地,朝廷才可繞過那些士紳的製衡,脫離了那些士紳的製衡,朝廷才能達到進一步的騰飛。”

    需要解釋的也就那麽多,具體的一些事情還得是便做便瞧才能夠明白的。

    “賀良,你遣人在私下收土地吧,務必要保證牙行中所有掛出的土地都是由朝廷收回來的。”

    朱厚照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般,又問道“萬一有人從中插一竿子呢?”

    這個是肯定的,畢竟有人會想著即便沒人耕種,手中留有土地底氣也總歸是足的。

    謝至笑嘻嘻的回道“市場的上下波動,那都是可預料範圍之內的,這種起伏看起來好像是毫無規章的,卻好像是有一個無形大手從中指揮著一般的,而這個大手便是擁有大量土地的陛下,在這個價錢伏起之時,陛下可掛出更多的土地,在這個價錢降低之後,陛下可立即收購。”

    當牙行之中掛的最多東西是土地之後,不僅是京師的士紳們開始著急了,就連其他各地那些擁有著大麵積土地的士紳也開始著急了。

    朝廷幫忙種植,除了供應那些農戶的食宿之外,還得為朝廷拿一石糧食。

    先前的那個秋收,便已是讓他們損失不少了。

    今歲若依舊如此的話,那這個損失可真不是一星半點了,與其如此那還不如掛出去呢。

    這些士紳越是擔憂,掛出去的土地越多,掛出去的土地越多,這些士紳便越是擔憂。

    循環往複,這個地的價錢便愈發低了。

    再加上,往年之時,春耕之際土地是城北增加的,違反常理現象,更會讓這些士紳擔憂了。

    當然,這一現象朝中的不少大臣都注意到了。

    隻是不排除,他們注意到的原因是否是因為他們家中的地。

    順天府伊洪河,在家中為官也有十餘年了,在京中恰有一百畝良田。

    這良田在京中那些底蘊吩咐的家族相比著實是杯水車薪的,但也是他為之奮鬥了一輩子的東西。

    去歲收割之際,他便沒用朝廷幫忙,他本想著,陛下一向寬仁的很,即便有了這個政策,到最後收割完其他人的,那些沒報名的也不會真不管的。

    沒想到,陛下還真就絕情的很,還真就沒管他們。

    京官當中也還有幾人沒報名的,當那些報名之人排著行都收割之後,他們都以為這麽也該輪到他們了。

    可陛下還真就那般絕情,還真就沒管他們,那些農戶竟然都又都派回到各自的作坊去了。

    當他們明白朝廷還真就是那般絕情的時候,反應快的人早些報上名,也收割回了一些,每畝沒收一石,至少也有半石,總得來說,損失還不算太大。

    可洪河可卻並不是那種反應迅速之人,遣出家丁搶了一部分回來,最後全部都掩埋進了泥土當中。

    現在馬上便要春耕了,洪河又開始惆悵此事了,卻是得知朝廷又用那個辦法種糧,他權衡利弊了好幾日,都已經準備應朝廷的那個政策了。

    卻是沒想到,在各牙行當中竟是又出現了拋售土地之事。

    對於這個問題,他實在是看不明白了,他不想賣出土地,卻也不敢冒這個險,正當惆悵之時,身邊小吏出了了主意,道“府尹那些牙行把這個地壓的這麽低,咱順天府說來也有管轄之權吧?把那些牙行掌櫃抓上幾個,勒令他們不準再掛出地契,沒有牙行敢賣,這土地買賣自然也就進行不下去了,即便有人私下買賣,總不會搞得這般的人心惶惶吧?”

    這個主意倒是也不錯,若是從一開始便私下買賣的話,這個地價絕不可能會搞得這麽低的。

    洪河思考了片刻,開口道“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值得一試,又官府抓了牙行掌櫃,誰還敢把地再公開買賣,遣出一堆人隨本官去拿人。”

    洪河一聲命令之下,順天府的差役很快便行動了起來。

    洪河當然也知曉京師最大的便是馮家牙行,既然要出手那便找最大的,若是拿個無名無姓的開刀的話,也難以出現殺雞儆猴的威力。

    馮家牙行中,買賣土地的人不少。

    在洪河帶人進去的時候,正巧有一仆從打扮之人與賀良交易了兩百畝的土地。

    賀良已把銀票遞了過去,那人正交地契呢,被洪河一把搶了過去,道“好啊,不經朝廷允許就敢私下買賣土地,來人,都帶走,帶回去好生審問著,是何人敢有這麽大的膽子。”

    賀良和那仆從完全沒想到,他們來就是走個過場,竟會被順天府帶走。

    那仆從也是謝至的人,是賀良一手安排的。

    幾個差役過來,那仆從自是要看賀良臉色行事的。

    賀良問道“為何要抓某,某違背了哪條朝廷律法?”

    洪河哪會解釋,喊道“都帶著,把牙行眾人也都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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