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監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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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蕭敬便走了進來。
蕭敬作為弘治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弘治皇帝平日生活當中的一些私密之事也是需要蕭敬來照顧的,因而弘治皇帝病情自是也不會瞞著蕭敬的。
進了寢殿,蕭敬耷拉著臉,見到弘治皇帝後立馬換了臉色,強撐著笑意,喊了一聲,道:“陛下”
喊過之後,才稟報道:“陛下,右都禦史顧樸求見。”
弘治皇帝臉色嚴肅,並未馬上應答,良久之後才道:“傳朕旨意,讓太子見過,太子從今日起便去暖閣處理政務吧,顧樸要彈劾何人讓他直接去見太子吧!”
弘治皇帝與謝至所言之事,蕭敬並不知曉,因而在弘治皇帝下達這個沒頭沒腦旨意的時候,蕭敬也是有些發懵的,在瞅了一眼謝至,瞧著他還算正常的時候,才應了下來,道:“奴婢遵旨。”
蕭敬才做應答,弘治皇帝又道:“蕭伴伴,從今日起你找幾個貌美女子送過來,每日再送些佳釀過來,除卻謝至,朕不再見任何外臣,包括太子,傳旨牟斌以及宮中親衛,要嚴守乾清宮,務必要保證一個蒼蠅都飛不進來。”
弘治皇帝在位十五年,蕭敬跟在弘治皇帝身邊也便有十五年的時間了,弘治皇帝性子如何,蕭敬還是了解的。
在弘治皇帝在位的這十五年當中,弘治皇帝可謂是兢兢業業,從不敢懈怠,今日這般如此的安排,蕭敬一時之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蕭敬遲遲不領旨,謝至在一旁督促,道:“蕭公公便按陛下吩咐的那般去辦的。”
瞅著謝至一臉的認真,遲疑了半晌之後,蕭敬才回道:“奴婢遵旨。”
安頓好這些之後,弘治皇帝便揮手,道:“忙你們的去吧。”
弘治皇帝趕人離開了,謝至和蕭敬隻好告退離開。
出了寢殿,蕭敬便把謝至拉到僻靜之處,詢問道:“陛下的病情你可知曉了?”
蕭敬這般詢問也是出自對弘治皇帝的關心,平日之時,謝至雖與蕭敬也不在一條陣營之上,但對於弘治皇帝的病情,他們也隻能是相互合作了。
畢竟在弘治皇帝的病情之上,知曉情況的除了他二人,便是太醫院的劉太醫,以及乾清宮的一些近侍了。
無論是劉太醫還是那些近侍都不是能為此事擔責之人,所有有問題還得是他們商量著來的。
對於蕭敬的詢問,謝至也並沒有隱瞞如實回道:“嗯,知道了。”
謝至沒多言,蕭敬又詢問道:“不知雲中侯有何打算?”
謝至正在司農部忙著呢,毫無征兆的被宣入宮中,才入宮中便聽聞了弘治皇帝生病的消息。
好不容易才把這個事情接受了,弘治皇帝卻又交給他這麽一個艱巨的事情。
如此一係列的事情,一下子消化掉,著實也不容易。
謝至茫然之中回了聲,道:“何打算,當然是陛下怎麽吩咐,某便怎麽去做了。”
謝至沒經大腦的一句回答,卻是引來了蕭敬疾言厲色的一頓痛斥,道:“雲中侯做人不好這般忘恩負義吧?陛下一直以來都頗為器重於你,若不是陛下你能有今日這一切嗎?現在陛下病了,你怎真能瞧著陛下無藥可醫呢?”
蕭敬一臉的痛心疾首,搞得謝至有些無奈了。
他這麽一搞,好像謝至變成了那個惡人一般,他說不管了嗎?
謝至給了蕭敬一個不善的眼神,沒好氣的回道:“某說不管了嗎?某自有某的處置方法,不需要旁人指責。”
蕭敬瞧著謝至這麽說,也不再辯駁,主動道歉回道:“雲中侯莫要惱,咱家這也是擔心陛下罷了,知曉陛下患病之人當中,有能力且又關切陛下的隻有雲中侯,若想治愈陛下,還得靠雲中侯出手才是。”
不管如何,蕭敬這話說的還是很中聽的,聽在人心坎之中還是嗯舒服的。
謝至聽得舒服了,自然也就很容易說話了,直接便應承下來,道:“某會多注意著些名醫,一旦查詢靠譜的話,便立即請進宮中衛陛下診治,宮中那些太醫見的病例也少,很難準確判斷。”
謝至本身沒這個本事,隻能是尋找其他郎中來解決了。
謝至這個保證讓蕭敬放心了,本來苦大仇深的臉上,勉強掛起了笑意,回道:“雲中侯本事驚為天人,有雲中侯出手,陛下定能無恙,咱家這一把老骨頭了還算康健,陛下還年輕,怎能換上如此惡病呢。”
感歎之後,蕭敬又道:“此事還得是雲中侯去辦,咱加麾下東廠所做之事皆都是暗中之事,行如此之事也難以順手,更何況,若是東廠去做此事的話,難免會讓人多想。”
不管怎麽說,蕭敬還是關切弘治皇帝的,他自是希望弘治皇帝能夠安然無恙的,拋開那些光輝的大道理不談,就是從私人角度來說,蕭敬都是希望弘治皇帝好的。
蕭敬也清楚,一旦朱厚照真的即位了,他所啟用的必定是詹事府的那些人,像蕭敬這些老人,也隻能是靠邊站了。
從來沒有哪一個信任君主,會重用前任君主的。
蕭敬安頓之後,謝至倒也不及多說,拱手道:“某會盡力,筆下的意思蕭公公想必也清楚,陛下所安排之事看起來容易,實則做起來並不容易的,還需蕭公公能與某配合著,一些事情還得是蕭公公幫著做的。”
謝至已經能夠預料到了,接下來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肯定是少不了罵名的,有蕭敬協助著,也能為他頂著些罵名。
弘治皇帝把這個事情也叮囑給蕭敬參與,一方麵著實也是需要蕭敬幫忙的,另一方麵也的確是需要多一個人承擔外界的那些非議的。
有人一起承擔也就那樣了,若是隻有一人承擔的恐是很容易抑鬱的。
說來說去,蕭敬還算夠意思了,直接應道:“這個是肯定的,雲中侯有事直接招呼咱家便是了。”
應承之後,蕭敬也沒耽擱,馬上便道:“顧樸等的時間也不短了,現在咱家去通知他,讓他去暖閣見殿下,雲中侯直接去暖閣吧,那些禦史巧如舌簧,咱家擔心殿下第一次麵對這些人的口水難以招架。”
史書記載,包拯向宋仁宗諫言之時,唾沫亂飛直接飄在了宋仁宗臉上,即便那樣,宋仁宗也未有惱怒,卻是直接擦了臉上唾沫直接又聽下去。
這僅僅隻是史書記載,真實不得而知。
但在這裏,謝至還真就見識過這般類型的,當初因為關中幾地的灌溉,可有好幾個禦史在弘治皇帝麵前如機關槍那般一遍遍講著自己的道理。
半個多時辰,四五人不會有一句重樣的。
如此口才,那絕對是世間少有。
弘治皇帝卻也更厲害,全程都能淡定聽著這些,到最後來上一句,“幾位卿家要說的都說了吧?幾位卿家之言朕都聽到了,極為卿家所言的,朕考慮考慮。”
就弘治皇帝如心胸那絕不是幾人能有的,就朱厚照就很難辦到的,不說蕭敬擔憂,就是謝至也不放心的。
不用蕭敬特意安排,謝至也得陪同著朱厚照去見顧樸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謝至答應了弘治皇帝,那便得幫著弘治皇帝把該做之事都做了才行。
蕭敬去傳弘治皇帝的旨意,謝至則是從角落之處去了暖閣。
謝至現在雖說也是禦史,但卻也不願與顧樸正麵打交道。
就顧樸那種人,不管是對誰,他都恨不得指出點毛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