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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之後,文晞去洗碗,墨因幫著她收拾桌子,一向喜靜的夏星璨還是自己一個人先行上樓回房間去了,而文伊和最能鬧騰的蘇家兩兄妹正坐在一起看電視,笑得嘻嘻哈哈的。
墨因抱著一摞碗碟走過來放到水池邊,溫柔地說:“好了。”
“嗯嗯,謝謝!”文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從那疊碗碟上拿過碗開始衝洗。墨因靜靜地盯著她洗碗,然後繞到她的另一邊,開始幫她把那些衝幹淨的碗筷一個一個放進消毒櫃裏。
“明明有消毒櫃,你卻總是覺得它洗不幹淨,非要自己先衝一遍。”墨因一邊笑著說,手上的動作輕慢,小心翼翼地擺放進去,仿佛手中的不是碗筷,而是什麽珍寶一樣。“你這個人啊。”
“嘿嘿。”文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沒辦法,天生事兒媽。”
墨因笑了笑,“記得我早上和你要說什麽嗎?”
“嗯,記得啊。你現在能告訴我嗎?”文晞差不多都衝完了,她摘下了塑膠手套,然後雙手撐著台邊,轉頭去看墨因。
“當然可以。不過作為交換,你也要告訴我一件事。”墨因也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過身笑著看著她。
文晞挑一挑眉,也笑了:“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好奇他們?”
墨因沒有立即說話,隻是臉上的笑容加深,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小晞,我很了解你。你從來就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
“是嗎?”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文晞的一雙大眼睛亮亮的,折射著璀璨的光芒:“我剛剛才說過,我就是個事兒媽啊。”
墨因笑著搖了搖頭。“那是因為你把我們當朋友。”墨因定定地看著她,繼續說:“我們都看得出來,你隻會很關心自己在乎的人,卻從來不願意管不相幹的人。”
文晞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你說得對。畢竟我沒有那麽多閑心和同情心去搭理所有人,我又不是聖母。”
“所以,我才很好奇”墨因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文晞閉上眼,抿著嘴點點頭,雙臂交叉著,有些無奈:“好吧好吧,唉!要不是你是我朋友,我才不告訴你呢。”
“我知道,所以我才敢問你呢。”他知道,她對朋友是從來不會隱藏什麽的。
“那你先說。你這次去e國”
“其實這次本來要去e國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爸。”墨因轉過身,靠在洗碗台邊,抬起頭向廚房前的落地窗望去。此時外麵已徹底黑了下去,點點繁星在朦朧的夜色中閃爍著。
“噢?”
“他是z國國寶級的頂尖物理學家,又是國家科學院的院長,一直很忙。可是這次政府卻想派他親自帶領一批院士去幫助e國政府,這裏麵,是有著絕對的政治因素在的。”
文晞點了點頭,然後低頭順手按了下消毒櫃的開關,讓它開始工作。“你繼續。”
“你也知道,e國不僅近幾年一直和鄰國打仗,而且它的盟友x國近十年一直在和恐怖分子鬥爭。現在x國的形勢很不好,恐怖分子,也就是目前全球最大的那個d基地組織,不僅已經占據了x國三分之一的領土,而且越來越猖狂,在全球各地都引起各種恐慌。
“針對國這兩年在進口貿易上對z國實施的’限製政策’,z國上個月向聯合國申請了聯合法庭,要求進行仲裁。因為z國和e國一直在被國打壓,所以這次z國為了得到e國和x國在國際上的支持,才特意派了他們去幫助e國研究製造武器。”
“嗯,這些我都知道。”文晞點了點頭。
“而我父親卻沒去成是因為有人已經搶先了一步,以z國政府的名義,與e國政府簽訂了合同,以便宜一倍的價格賣給了他們大量現成的武器。而唯一的要求就是,e國和x國在國際仲裁時公開聲明支持z國。”墨因笑著搖了搖頭。“所以最後上頭下命令,還是讓科學院院士們去參與製作些輕武器,隻不過沒讓我爸這個最重要的科學家去,於是我爸就親自推薦了我這個後生去‘參觀學習’。因為隻有這樣,那些鋪天蓋地的新聞頭條,才能依舊寫成’z國無條件支持e國,遣大量科學家參與製造武器’,才不會讓這件事在國際上被人詬病。“
”這件事雖然有點惹惱了z國政府高層,但因為對方是完全站在z國政府的利益出發,更何況還不需要z國再進行人才輸出和大量財力消耗,就能這麽輕易地得到兩國的支持票,甚至還能讓別人做的事名正言順歸到自己頭上。這種’無條件的愛國行為’,他們怎麽可能拒絕呢?而對方,雖說在經濟上有點虧,卻因此討好了z國政府,讓自己的事業更加穩固,何樂而不為呢?”
“難道你是說”文晞細細聽著,然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突然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這,這怎麽可能你,你是說他他”
墨因笑著看著她的眼睛,“沒錯,剛開始我也不相信呢。可是他就是做到了。”
“那,那他到底是怎麽”
“e國常年混戰,民不聊生,連安全和定居都是問題,他們國家的領導人自然也不可能像其他國家領導人一樣,看上去總是那麽高高在上,遙不可及。據我所知,他以左氏企業少董的名義,自己親自打了一通電話給e國總統,要求私下見麵洽談,並且連翻譯都沒有帶,全程的談判,隻帶了幾個手下前去,都是他自己一個人說服了e國總統同意這件事。左氏企業的科技武器研發部,可以說是這世界上最發達的武器研究所之一,其先進程度絲毫不亞於國的技術。不過呢,若左氏企業一開始背後就沒有各國政府的支持,他們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就擁有科學家和大量的武器製造材料。所以這件事,他的勇氣和能力非常驚人是一方麵,但另一方麵也的確是要歸功於他父輩打拚的基業。”
“我我的天”文晞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膽戰心驚道:“難怪他們能直接進b市這個專門培養國家人才的熙華天才班上學”
墨因卻搖了搖頭,“你錯了,他沒那麽簡單。”他繼續說道。“如果你多關注世界上的藝術展和拍賣,就會多少了解到,在3年前和去年的梵蒂岡國際慈善拍賣晚會上,分別有一副油畫賣出了三千萬英鎊和五千萬英鎊,油畫的作者是一位少年,他也因此成為油畫界的新寵,被稱為’油畫天才’。”
“你的意思是”文晞倒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從牙齒中擠出感歎:“一h,y,dear,g一d”
墨因輕輕地點了點頭,笑得還是那麽溫柔。“沒錯,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藝術天才。”
“可是,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沉浸在震驚中的文晞突然靈光一現,話鋒一轉,打趣道:“我還以為像你這種科學界的天才隻對科研感興趣呢。”
“其實我以前也根本不了解這些,也幾乎沒什麽人知道。因為以前這兩兄弟實在是太低調了,或者說,是什麽人把他們保護得太好了,根本沒人找得到他們。也就是三年前他突然在梵蒂岡一鳴驚人後,才開始鋒芒畢露的。”
“原來是這樣”
文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次她倒是知道了不少內幕,墨因的確也算信任她,竟把這些內部的高層機密都告訴了她。
“小晞可千萬別說出去哦。”墨因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溫柔地開口:“這些事都是我爸在我出發去e國前單獨和我說的,他也隻知道這麽多。若是想了解清楚,恐怕你還得去問蘇叔叔了。隻不過,他必定不會告訴你。”
“嗐,我就大概了解一下就好啦,知道得越多越危險,這個道理我又不是不懂。”文晞衝墨因調皮地挑挑眉,然後拍了拍他的肩頭,也轉過身來靠著料理台,望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天空:“想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好奇嗎?因為我認識他們兄弟中的其中一個。我還不太確定。”
“噢?”這下輪到墨因挑了挑眉,“那麽,洗耳恭聽。”
“其實,可能都算不上是認識,隻不過八年前,我們偶然遇到過一次,而那個時候,我們又正好都遭遇了人生中最痛苦的變故。”
“你是說”雖然文晞從沒和他們提過,但從與她從前的相處中,墨因他們也是猜到了一些的,她的父母,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嗯。”文晞有些惆悵地點點頭,她玻璃珠一般明亮的眸子漸漸有些放空,失去了焦距。她的聲音裏含著一絲無法察覺的悲傷,“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和他同病相憐。有時在夜裏,也會因為噩夢而失眠,會害怕,會無助。那個時候我就拚命地去回憶他,仿佛在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陪伴我。然後慢慢地,等我習慣了的時候,我才發現去想他的樣子也已經成了習慣。快十年過去了,那個小男孩的樣子卻還是能那麽清晰地在我的腦海裏勾勒出來。所以,當我看到相似的臉的時候,雖然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可是就是無法平靜自己內心的狂喜。那種感覺就像就像,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
“”墨因靜靜地聽著,溫柔如水的眸子淡淡地看著她的側臉。好半晌,才聽見她說道:“我其實,就是想再見他一麵,問問他”
——當初你的心願,現在完成了嗎?
“什麽?”墨因見她戛然停住,忍不住出聲問道。
文晞低頭輕笑了一聲,還是說出了另一個答案。
“問問他,你還好嗎。”
“”
“小晞!墨哥哥!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說了這麽久!”突然,蘇詩雨放大的聲音從背後冷不丁地傳來,嚇得文晞差點腿一軟栽了下去。文晞慍怒地回頭,隻見蘇詩雨牽著文伊站在他倆後麵,笑得一臉的鬼靈精怪。
“臭丫頭,你那小腦袋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文晞和蘇詩雨認識這麽久,當然看得出蘇詩雨的表情是一臉奸笑。她旁邊的文伊乖乖地站著,清秀白皙的小臉上帶著一絲不解:“姐姐,你們在談心嗎?”
文晞衝過來就要揍蘇詩雨,蘇詩雨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尖叫一聲轉身就跑,文晞邊追邊笑罵著:“蘇詩雨!我這次一定要把你的皮給剝下來煲湯吃!!”
正躺在沙發上改為玩手遊的蘇世文被蘇詩雨的尖叫聲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他氣得起身也去追蘇詩雨:“蘇詩雨!你給我站住!”
“啊!!救命啊!”蘇詩雨見她二哥也加入了戰鬥,嚇得差點飛起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他們三個人開始在客廳裏來回地轉圈打鬧,哈哈大笑地上演著你追我趕的戲碼。
“看你還往哪跑!”文晞和蘇世文把蘇詩雨堵在了中間,嘿嘿地“猥瑣”一笑,慢慢朝她逼近。
“我不服!你們兩個打一個!不公平!”蘇詩雨眼見要被他們兩個人夾攻,絕望地發出一聲哀嚎,她突然撿起沙發上的一個枕頭就朝蘇世文砸去:“bg一!哈哈哈~”
“蘇詩雨!”被砸到的蘇世文咬牙切齒地撿起枕頭扔了回去,結果被蘇詩雨輕巧地蹲下躲了過去,卻正好砸中了文晞的臉。
“蘇!世!文!”文晞瞪著眼看向蘇世文,蘇世文抱歉地嘿嘿笑了笑,把蘇詩雨笑得前仰後合。“看你還笑!”文晞看著坐到了地上笑得猖狂的蘇詩雨,轉而將枕頭啪地一下扔到了蘇詩雨身上。
“哎呀!”蘇詩雨驚叫一聲,隨即又拿枕頭打了回去。身後的蘇世文從沙發上拿起兩個枕頭,朝著蘇詩雨扔去,文晞也撿起地上的枕頭,胡亂地甩了出去。三人就這麽開始了瘋狂的枕頭大戰,一時間整個客廳都充斥著魔性的笑聲,學校的保潔阿姨如果知道她上午才打掃幹淨的客廳裏此刻已是滿地狼藉,雞飛狗跳,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往生。
看著客廳瞬間歡樂地亂成了一團,站在廚房裏的文伊一臉目瞪口呆jpg地看著這一切,而墨因溫柔地看著他笑了笑,自然而然地順勢牽起了他的手,一臉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們胡鬧。
“墨因哥哥,姐姐他們鬧成這樣,一會兒誰來收拾呀?”文伊皺著個小臉兒,甚至都沒察覺自己被墨因牽著手。他才不要再被姐姐拉著去收拾殘局當苦力了呢,哼!
“你姐姐他們哪次不是鬧成這樣?一學期至少得來個幾十次才會消停。”墨因溫柔的唇角噙著寵溺的笑,他半蹲下身子,麵對麵地看著文伊,伸手撫上他的小臉摸了摸,聲音裏帶了一絲溫柔的蠱惑:“小伊想不想吃水果?哥哥給你削啊。”
文伊這才注意到此時他和墨因離得有多近,姿勢有多曖昧,而且他還牽著自己的手不知為什麽,他的小臉竟浮起一抹紅暈,磕磕巴巴地說:“不c不c不用了”
“噗嗤。”墨因看他被逗得如此可愛的模樣,頓時覺得心情大好。他站直了身子,決定先放過他,輕輕鬆開了文伊的手。文伊見墨因離他沒那麽近了,長長地籲了口氣。墨因有些好笑地瞥他一眼,溫柔的唇畔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怕反正,我們來日方長。
打鬧了一會兒,他們三個也累了,就幹脆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哎呦我的媽呀,累死我了”蘇詩雨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趴在滿地的枕頭上哀嚎著。
“喂,每次還不都是你先挑起來的?”文晞笑著輕輕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蘇詩雨“嗷”地叫了一聲,眼神幽怨地看了眼幸災樂禍的文晞。蘇世文半躺在沙發上,白皙的俊臉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笑得輕柔,聲音卻是戲謔無比:“你們兩個粗魯的女生再打我都要狗帶了!”
“你再說?”文晞站起來,順著沙發背俯下身去,作勢掐住蘇世文的脖子,笑著威脅道:“我掐死你哦信不信?”
“好好好,我錯了,女俠饒命”蘇世文笑得無奈地舉起雙手以示投降,好看的桃花眼笑著看著文晞,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看上去有些迷離,亦真亦幻。
“你們可真是少年版的吉祥三寶啊,吵得房頂都差點掀掉了。”
這時,一個冷漠戲謔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旋轉樓梯上,站著一個神色疏離的黑發少年。他似乎剛剛沐浴完,換上了一身略顯寬鬆的黑色長衫和褐色的長褲,整個人看起來像隻慵懶的貓。他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雙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地看著客廳裏的幾人。
“”
“阿璨,大家都住在一起三年多,偶爾合一下群不會死的。”蘇世文開口,戲謔地吐槽道。
“嗬是啊。都三年了,我是該習慣了。”夏星璨扯了扯嘴角,淡漠的眼珠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他聳了聳肩,不再搭理眾人,一臉無所謂地轉身上了樓。隻是在轉身的一刹那,他的眼神若有若無地飄到了文晞的身上。她白皙的小臉和脖頸因為剛才大笑的關係帶著粉色的光澤,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烏黑的頭發卷曲而柔順,像是一隻精致的芭比娃娃。他心頭微微一動,掩飾一般地挑挑眉,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模樣。
“”文晞撅了噘嘴,她自然是感覺到他剛剛瞥了自己一眼的。她小聲地嘟噥了一句:“怪人。”
客廳裏的幾人一起把沙發收好,又坐在一起熱鬧地聊了會兒天,直到文伊打了個哈欠,才注意到已經十點多了。於是他們也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洗漱。
文晞和蘇詩雨住在一間房裏,此時蘇詩雨在浴室裏洗澡,文晞則坐在床上耐心地收拾著自己的兩個大行李箱。一個裝的都是衣服,一個則裝著日常用品和其他雜物。她把衣服都一件一件放到衣櫥裏掛好後,在整理第二個箱子的時候,手在空中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伸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方形的淺藍色相框。
那個相框邊框刻著繁複的藍風鈴草花紋,是她父母在她五歲的時候送給她的。相框裏的一張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的夫婦,男子身材頎長,有著一頭淺棕色的頭發和褐色的眼睛,混血的五官豐神俊朗。年輕的女子有著一頭卷曲的黑色長發,一雙黑色的大眼睛清澈得像溪水,看上去妍麗而明豔。他們緊緊地摟著一個小小的可愛女孩,三個人都笑得無比燦爛。
“爸,媽。”文晞伸手撫上照片,隔著一層玻璃框輕輕地摩挲著:“我好像馬上就要見到那個男孩了”
“什麽男孩呀?”蘇詩雨正好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穿著浴衣從浴室裏出來,嬌豔的小臉上毫不掩飾著她那一顆八卦的心:“哎喲~小晞,最近桃花運不淺嘛。”
“小雨,你最好今晚不要睡太深。”文晞陰惻惻地看著她。
“嗯?為什麽?”蘇詩雨睜著一雙大眼睛,不解道:“人家今天很累啊”
“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過去掐死你。”文晞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句話,話音剛落,蘇詩雨就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文晞卻沒有再像往常一樣說“你再笑!”然後撲過去和蘇詩雨打鬧。她沒搭理蘇詩雨,而是若有所思地將手中的相框輕輕放在床頭櫃上,看著上麵的照片微微失神。
蘇詩雨看到她手上拿著的相框,也不笑了,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小晞那是你父母嗎?”
“嗯。”文晞點點頭。
說起來,蘇詩雨他們其實從沒見過文晞父母的樣子,這也是文晞第一次把她父母的照片帶到學校裏來。蘇詩雨看她失落的樣子,不禁心頭一軟,也不忍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走過去蹲在文晞的麵前,捧著她的臉晃了晃:“好啦,快去洗澡。”
“嗷,知道啦。”文晞覺得自己的臉都皺到了一起,趕緊打掉蘇詩雨的手,“別晃啦,臉都要變大了。”
“嘻嘻。那還不快去?”蘇詩雨笑著跳起來,拉著文晞站起來,把她往浴室推:“快去快去,洗個澡睡個好覺,什麽都不要想了。”
“好啦,好啦。”文晞有些無奈地笑著,她知道蘇詩雨不想讓她繼續傷感下去,所以也聽話地拿上洗浴用品,走進了浴室去洗澡。
當文晞裹著浴巾走出來時,看見蘇詩雨已經倒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了。文晞搖著頭笑了笑,替她蓋好了被子,然後靜靜地坐在床上垂著頭。
明天明天,她就能見到他了。
反正,不是哥哥,就是弟弟。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定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這樣想著,文晞抬起頭,望向窗外。今夜下了點小雨,清涼的月色透過朦朧的薄霧撒下來,外麵的校園靜悄悄的,寧靜而安詳。
盈盈月光落在她的側臉上,仿佛給她蒙上了一層輕薄的麵紗,顯得柔和而靜謐。
她兀自盯著那抹月光出神。
現在的他,又在哪裏,在做著什麽呢?
與此同時。
夜幕下,一架私人商務飛機正穿越閃爍著星辰的雲海,平穩地飛行在z國的鄰國之一,b國的上空。
一個身材高壯的年輕男子從駕駛室中走了出來,他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藍色西服,皮膚泛著小麥色,五官是分明的南美洲血統。他走到其中一個靠窗的座位前停下,臉上的神色嚴肅而恭敬,開口是一串流利的英語:“少爺,我們已經到了b國境內,再有幾個小時就可以到z國首都了。”
“嗯。”座位上的少年神色有些疲倦,他微微閉著雙眸,懶懶地應道。
男子歎口氣,“少爺這些天真的太辛苦了,您還是在飛機上多睡一會兒吧。”
少年沒有說話,他張開雙眼,微微偏過頭,將目光投向飛機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男子不禁有些緊張,他跟著少爺快三年了,卻從來都猜不透這個少年的想法。突然,少年溫潤如玉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在他耳邊淡淡地響起。
“seth,我記得你說,那個天才班的人都住在學校裏,並且都住在一起,是嗎?”那嗓音帶著少年獨有的清澈,卻又帶著成年人般的沉冷,不緊不慢,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味道。那迷人而獨特的英式音調從這樣好聽的嗓音中發出,帶著貴族特有的優雅與倨傲,令人欲罷不能。
“是的,少爺。”seth點頭。
“到了以後,你替我安排一下。到時我會和他們一起,住在學校裏。”少年不疾不徐地說著,那優雅而迷人的英式腔調仿佛最為致命的毒藥,有著無法抗拒的魔力。
“少爺,雖然校長說已經為您和一s少爺安排好了房間,可是莊園那邊”seth還沒說完,一道看似溫和卻蘊含著鋒冷的目光看向他,他慌忙閉嘴,改口道:“是,少爺。”
少年看著他,突然輕笑了一聲,薄薄的唇邊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他的聲線還是那樣慵懶而優雅,眼底的幽綠浮動著翡玉一般溫潤深邃的光澤:“畢竟是校長的一番好意,我怎麽忍心拒絕呢。”
seth被他的笑意看得脊背一涼。每次少爺這樣笑的時候,貌似都有人會倒黴呢
“阿嚏!”文晞睡的正香,突然一陣涼意襲來,她不禁打了個噴嚏。她鬱悶地坐起來,頭發亂七八糟的,整個人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惺忪的睡眼看了眼身上,果然是忘記蓋被子了。她伸手把被子蓋到頭上,嘟囔了一句:“真討厭。”然後又沉沉睡去。
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
我保證一一下一章男主一定會徹底正式的出場了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