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凱森直接就衝著毛老師豎起了大拇指。

    “精辟！您說得太對了！毛老師，不是我背後說人壞話，這個tina真夠煩人的，我到現在想起她來，還是沒有一點讓人舒服的回憶。我跟你說，以後要是再有她上的戲，給多錢我都不幹了。咱這個劇組多和諧啊，就她整天攪和。好在最後您把她鎮住了，不然咱這個劇得讓她給攪和黃了！”

    毛老師回了郭凱森一個不屑的眼神。

    “她那叫給臉不要臉！我是不願意搭理她，想治她，說到底也就是分分鍾的事！嗨，說到底也還是個孩子，就是太嫩了，不懂天高地厚，說到底得來的都太容易了！她是太不知道這個圈子該怎麽玩了！她不知道，她們公司可知道啊！平時可以縱著她，這個時候借他們幾個膽兒他們也不敢！在這個組裏耍，膽兒肥了！這是餘老板投的戲，就算隻是參股，哪個公司也都得給麵子。敢跟他對著幹，說狠點，那就是不想幹這行了唄！要是連這個事都看不透，那真就別幹這行了！當初米菲菲都折騰什麽樣兒了，不過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沒看透這一點，才把自己給折騰毀了。”

    突然冒出米菲菲這個名字，毛老師自己都有些意外。喝了酒的人，智商總是會出現黑洞，好好的怎麽還想起她了，再說幹嘛要跟郭凱森提這個人。

    毛老師有些愧疚地看著郭凱森，。

    郭凱森倒沒覺得怎樣，也完全沒有理會毛老師的心情，還是傻乎乎的跟著點頭。

    “就是就是，您說得對。我跟餘老板雖然不熟，但是知道，餘老板可不是一般人，氣場太強大，連林總那麽厲害，還有琪姐，琪姐也夠厲害的吧，他們跟咱們家大老板說話都沒點兒忌諱的，可跟他說話都特小心。您都不知道吧，第一次瀟哥給我介紹餘老板的時候，我嚇得屁都出來了！除了瀟哥，誰不怕餘老板啊！米菲菲以為自己是誰啊，以她的能量，滅我還成，想動瀟哥，還跟餘總作對，那簡直就是，就是自不量力，蚍蜉撼樹啊！誒，毛老師，我沒拽錯詞兒吧？蚍蜉撼樹？怎麽還拽出這麽有文化的詞了？嗬嗬嗬！”

    毛老師哈哈大笑，心也跟著踏實了——這孩子經過這麽多事的磕巴，算是真皮實了呢！於是又一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郭凱森也笑著，有樣學樣，喝了個痛快。

    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卻還是有他的傳說。蟄伏在深圳的米菲菲雖然不能直接聽不到這些風言風語，但忙碌的開創新世界的她，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都會睡不著，會想起這段時期的經曆，內心翻江倒海的，全他媽的是仇恨啊！

    米菲菲總是想，自己不是個凡體，就是應該過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日子，所以她付出了超過常人幾倍的努力，去尋找本應屬於她的生活，屬於她的世界。然而，她這麽努力，這麽有上進心，資質又優秀，怎麽老天就這麽不長眼，怎麽就這麽跟自己過不去呢？好在還算沒有趕絕她，還留了一線生機給她，讓她在一方小天地施展才華。但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的世界原本比這絢爛不止百倍千倍啊！燕雀焉知鴻鵠之誌，米菲菲就是覺得委屈。

    老妖對於他們的現狀也很氣不忿，看著外麵離他們漸行漸遠的花花世界，經常在她耳邊叨咕：某個傻逼又上位了，瞧她逼那個死樣，當初就是給她米菲菲提鞋，米菲菲都嫌她笨！然後又說，誰誰誰又他媽的鑽誰的被窩了，真他媽的沒長眼，瞎了嗎？這被窩也太容易讓人鑽了啊！就這麽一下，還他媽的換了個大角色演，這部戲以後，還真有可能進一線了呢……

    老妖嘚啵這些的時候，米菲菲很少搭話，基本做到不動聲色，一般是站起來走人，最多也就是說一句行了，廢話太多了了事，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絕對不是那麽風平浪靜的，真的跟被滾油潑過一樣的疼啊！

    米菲菲覺得這麽下去，自己就得得抑鬱症了。所以特意找了中醫調理，甚至還找了心理醫生。她不想就這麽倒下。

    不久前的一個不眠之夜，米菲菲照例開著電視坐在鏡台前。看著自己未經退去妝容之後，疲憊甚至有些衰老的容顏發呆。

    不知怎麽頻道被定在了購物台，電視購物台的主持人在不停的呱噪，吵吵得讓人心煩，米菲菲站起來，拿起遙控器，準備摁下的瞬間，發現購物專家竟然是紫韻。

    曾經名噪一時，大名鼎鼎的紫韻，畫著草率的妝，穿著輕浮而廉價的禮服，一臉的媚態，在午夜時分，推銷著讓人浮想聯翩的保健用品。

    米菲菲的心幾乎漏跳了幾秒，不由得放下遙控器，耐心的看完了整場。

    早知道紫韻混得慘，卻沒料到居然能慘成這樣。米菲菲心裏有同情，更是好生感慨。看來人和人的資質還是有差別的，應激反應力也實在是不一樣，不管怎麽樣，紫韻確實屬於有智商沒有情商那類的人，米菲菲還能有能力開創一番新天地，而她卻隻能像個撂地賣狗皮膏藥的一樣，殘喘著了。

    那一夜睡得自然更不好，轉天到了公司，跟老妖聊起了這事，老妖也忍不住唏噓。

    “真是夠意思了！一個曾經那麽紅的主播，居然到了購物台，還居然是買性保健品的。菲菲，要說餘斌還是跟你客氣了。你知道嗎，紫韻雖然慘，可還不是最慘的，她慘不過mike是吧，mike都被趕出中國了，就他那兩下子，在澳洲混什麽呢？放牛放羊吧！當然了，mike也不是最慘的。前些日子我聽了一個事，十有**是真的，那個人我們都不認識，圈外的。不過一倒騰，也能跟咱沾上邊兒呢！他呢，曾經是郭凱森的哥哥的現女友的前夫，真他媽的夠亂的吧。就這個人，好歹也是個不小的老板了，據說身家也是好家夥的了，反正在t是算是富人圈裏的了，也不知怎麽就得罪餘斌了，你知道最後嘛下場嗎？抓進去了，而且還死在監獄了！瘮人吧？”

    米菲菲的眼睛都瞪圓了。

    “真的嗎？這事跟郭凱森有關係嗎？餘斌為他出頭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死兔子這是上了他的床了啊！不對啊，餘斌不是和李瀟好著了嗎？那李瀟呢？李瀟被他甩了嗎？”

    老妖被米菲菲問愣了，有些困惑，想了一下，搖搖頭。

    “不是的，好像不是這麽回事。死的那個人是跟郭凱森有點關係，我提這個關係是想讓你對這個人有個直觀了解。餘斌不是為郭凱森整得這件事，肯定不是。隻是到底為什麽誰都說不好，畢竟有人命了，誰也不敢說得太多。餘斌現在身邊幹淨極了，還是獨寵李瀟一個人。據可靠消息，李瀟前一段不是有得了政府大獎了嗎？上上下下都玩命捧，捧得傻逼都不知該這麽辦好了，所以就決定要息影一段，專門去歐洲進修，回來不但演戲，有機會還要當導演了。有餘斌給他撐腰，他想幹什麽也沒人敢攔著唄。唉，反正這個賤貨就是命好，一個死兔子，還這麽吃得開，真是想不明白。”

    米菲菲深深歎了口氣。

    “上輩子積德了。不像我，上輩子準是做了缺德事，才會這輩子怎麽都不順的。”

    “好麽，說得跟這輩子你不缺德似的，嗬嗬！”

    米菲菲上去給了嬉皮笑臉的老妖一巴掌。

    “傻逼，趕緊閉上你的臭嘴！我這個人愛說實話，就這世道，缺德還活不下去呢！想當個聖母白蓮花，生下來爹媽也沒給安排那樣的人設啊！”

    老妖伸出大拇哥表示讚同。

    “沒錯！傻逼才不缺德呢！他缺心眼兒！”

    兩人又感歎了一番，直到辦公室的文員通知他們教育台的連總編來了，倆人才趕緊收拾了一下，匆匆趕到了會議室。

    米菲菲的這家藝術培訓機構，生意一直很好。倒不是他們的教學水平有多出眾，重點是米菲菲總是能讓這些在他們這裏學習的孩子，有一個展示的舞台。

    她和老妖都是幹過影視的，知道舞台對於一個藝術生來說，就是最重要的出口，有了出口，學員們才能有學習的動力，才能舍得掏出真金白銀來學習。於是從一開始他們就在這方下了很大的力氣。注重教學實踐，是教育中心最大的特點。

    為了能讓學員們多展示，多實踐，教育中心連附近社區活動的義演都不放過，老師們編排的各種簡單的小節目，在演出實踐中很受居民的歡迎，掌聲讓學員們很有成就感。

    隨著教育的深入，慢慢的，中心也開始接商演，開業，企業慶典，尾牙，都是他們很看重的舞台，演出經驗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順理成章地走進了電視台，各種小型綜藝節目，開始有了他們中心學員的身影。

    教育中心搞得如此有聲有色，可到此為止，米菲菲和老妖還不敢正式露麵。以他們的性格，絕不是因為甘於寂寞，說到底，是因為害怕，不是怕餘斌，其實是怕閔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