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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雲雨過後,季星闌頭歪在蕭陌夜懷裏,不想動,蕭陌夜就趁勢在她頭頂吻了一下。

    “折騰了這麽久,你不來累啊?”

    對於一個女人質疑男人那方麵的體力問題,蕭陌夜覺得不能容忍,這是對他作為男人尊言的深深鄙視,當下他便翻身覆了上來。

    “你……你還要來?”季星闌驚得都快要失語了,她真是累的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我得用行動告訴你,你男人到底累不累。”蕭陌夜抬手作勢就要再來一次。

    季星闌推著他,略帶哭音求饒道,“我錯了,還不行嘛。”

    蕭陌夜本就沒想真的再來,隻不過是嚇唬嚇唬她,誰讓她說出那樣的話,擱哪個男人身上不受刺激?但他也明白她是真的累了,底子有需,淺嚐淺嚐輒止便可。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今日就放過你,下次一起算。”然後便重新躺了回去。

    許久,見懷裏的人兒沒有東西,他垂低視線看了過去,女子秀眉微蹙,神情稍有些憂鬱,他心中一動,“你若擔心,明日我叫府裏的大夫給你熬上一碗藥。”

    季星闌抬眸,視線隻抵達他的雙唇,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或許是半生又或許是此生我都不能給你一個家更無法給你一個孩子,若哪一天你心中有變,我不會怪你的。”

    蕭陌夜安撫地摸了摸她的發絲,“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不會到那一天的。”

    “我說的是真的,在聽到你死亡消息的那一刻,我很後悔沒有給你留一個孩子,可是當你又活著出現我麵前的時候,我卻又自私了起來。”

    他攬緊了她,下巴抵在她額頭上,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季星闌伸拳在他胸口砸了兩下,力度很輕,不痛不癢的,她吸了吸鼻子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這一生都悔恨不已。”

    蕭陌夜握著她的拳頭吻了一口,“差點我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其實,阿闌,是你救了我。”

    季星闌不解地看著他。

    “你安排在我身邊暗中保護我的人是麒麟十二衛吧。”見對方沒有否認,他繼續道,“我當時受郭方挾製,無力反抗,身邊隻有烏顏和一名火騎兵,其餘皆受郭方布下的陷阱,死傷不明,未能及時趕上去支援。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名麒麟衛出現一舉擊殺郭方,敵方群龍無首,陣型受此影響,才讓我們有了反轉的機會。離開荼岩時我本想直接回都城的,但又害怕賢親王在軍方留有後手,考慮到這一層我便轉道去了武城,半道上就遇見搬兵趕回的謝青。”

    說起這個,季星闌不免一歎,“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夏侯毅會叛變,之前在武城時我們還同仇敵愾共伐敵軍,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夏侯家世代出忠將,他的兒子和孫子又是那般,這軍魂算是徹底斷了。”

    “出乎意料的又豈是蕭侯毅一人,賢王……賢親王不也是個很好的例子嘛。”

    “誰知道人心是怎麽想的,就如同皇上怎麽也不肯相信賢親王有謀反之心一樣,俗話說相由心生,這句話細想覺得不無道理,無論從哪個方麵我都覺得賢親王這麽做不是因為垂涎那個位子,即使與他的所為處處矛盾,我還是覺得另有隱情。”

    蕭陌夜揉了把她的腦袋,“小腦袋天天想這些,怪不得瘦的跟人幹似的,別人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西越恢複了安寧。好了,明天還要上朝呢,睡覺。”

    “我怎麽感覺賢親王自打一開始就像是在自投羅網呢,夜,你覺的得呢?”

    上方沒有傳來答案。

    季星闌推了推他,“問你呢,你怎麽不……”隻聽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她抬頭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眸,息了聲。

    不是說不累的嗎,不是還放眼再戰三百回合的嗎,怎麽說睡就睡了,下次誰再裝逼就拉出去罰站牆角。

    心裏雖是這麽想著,行動上卻是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甜甜的睡了過去。

    昨夜的驚險與受驚,並未影響第二日早朝的舉行,不過上下掃視一圈後,發現無論是君還是臣,眉宇間均顯疲態,估計都沒有睡好其中也不乏一夜無眠者。

    罪魁禍首賢親王的罪狀被一條條列在長長的的奏疏裏,皇上命丞相在殿內當眾宣讀。

    落字可聞,擲地有聲,階下的百官與城中的百姓一樣,皆是待叛軍都打到城裏以後,才反應過來,媽呀,賢親王和蕭侯毅竟然謀反!然而當這些字一個個無比清晰地傳入耳朵裏時,他們才震驚嘩然。

    原來賢親王早有異心,謀劃多年,他竟然在暗地裏搞了那麽大的一個兵器冶煉廠,他竟然一手創建了名聲大噪的安樂宮,他還差點殺了廣安王。

    謀反罪乃十大惡罪中位列榜首的第一大罪,隻有重判沒有輕罰的可能,無論是主犯還是從犯,凡涉及謀反的皆是斬頭死刑,九族誅滅,世代為奴,但是其中有兩人是特例。

    一是賢親王,他是皇室成員,蕭衍和蕭陌夜等人皆屬於他九族之內的人,殺他九族那豈不是把他們也得算上了,這個當然不行。再有便是柳臨,他雖已死但罪名仍在,不過他的兒子柳延如卻在這些行動中救駕有功,商量之下,眾人認為功過相抵,也就免去了他九族之難。

    對此謝青沒有任何怨言,反而上書要求降職,言明自己不配做刑部侍郎。

    這個要求被蕭衍直接駁回了,西越當值用人之際,孰輕孰重他揣的很明白,再者柳延如也不是糊塗的。

    什麽叫打一巴掌再給個棗,這就是。

    隨著賢親王罪行昭開,謝青也洗清了冤屈,傷害鄭世子的真正的凶手不是謝青而是罪臣廣安王。

    那天在天香閣裏,是因為有人朝鄭世子腿上打了顆石子,才使他晃動不穩,意外的磕到了後腦,此人之後也被緝拿歸案,並指正這一切都是賢親王讓他幹的。

    敬肅侯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賢親王落得這般地步,直接原因雖無關因為他的兒子,但那樣的憋屈感還是須得泄憤一下。

    他不能手刃賢親王,不過不妨礙他暗中做手腳,至少讓他在天牢裏的生活可以過得更淒慘些。

    論功行賞時,丞相和廣安王皆是頭功,兩人身份再無上升的空間,所以都是些物質嘉獎,沉甸甸的幾大箱子不知羨煞多少人。

    旁觀者隻得悔恨為什麽沒有跟丞相走近些,不然也能像廣安王這樣,幫忙協助,沾點功,但又想想與丞相鐵杆子戰線的謝莫儀不也是什麽都沒撈著嘛,瞬間心裏又平衡了。

    蕭陌夜徹底用行動證明那句男人掙錢就是給女人花的的道理,幾大箱賞賜連彎都沒拐,盡數抬到了丞相府的倉庫裏。季星闌反正是照單全收,不分你我。

    她左手攬著這座箱子,右手勾著那座箱子,看著滿是珠光寶氣的倉庫,直對天大笑三聲:哈哈哈,本相也是有錢人了!

    此事又在坊間掀起一陣狂瀾,星夜組合裏的人皆誇讚廣安王寵妻無限,不明事理的人也就隻能感歎一下,朋友是用來寵的,看丞相和廣安王這的友誼純潔滴。

    九泉被安葬在一塊風水寶地,季星闌親手將他下葬的,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與丞相府簽的又是死契,可也算是生是丞相府的人,死是丞相府的鬼了。

    曾說過要找賢親王把這些狀一筆一筆算清的那句話,季星闌沒有忘記,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些謎團需要對方解答。

    天牢亦稱死牢,其守衛森嚴,層層護衛安全係數不是刑部大牢和府衙大牢可比的,它之所以給人這種現象不僅僅是因為受朝廷直接管轄。更多的是大家都明白,凡是進入天牢裏的人或多或少皆是有身份之人,且罪行不小。

    進入裏麵的人其結局基本都是死。

    賢親王被判一個月後問斬,這還是顧及著皇後剛逝世不久的緣故,否則在他罪行昭告的當天就應該斬立決。

    天牢的獄房都是單間,建築堅實,與所有的監牢都一樣,這裏也隻有一口高窗,陽光難以照進,空氣流通不暢,飄著一股陰暗發黴的味道,這裏比她上次進京兆尹府衙監牢還要悶塞與髒汙。

    從高高一腳到跌入泥潭,對他們來說世界上沒有比天牢更可怕的東西了,它鎖住的是身體,淬煉的卻是人心。

    哭泣的、狂喊亂叫的、呆滯的、木然的……各種形形**的人組成了天牢最普通的一景。

    當然這種普通不包括賢親王,無論他犯下多大的罪惡,在此之前他是王爺,他姓蕭,光憑這兩點他就不能和普通犯人混為一談。

    所以在天牢裏總有那麽特殊的一角,那是專門為皇室成員建造的獄房,若是非說有什麽不同,不過是地麵較為幹爽,四周環境更為清寂些。

    “請,丞相這邊請。”提刑司方祿領著一抹黛色身影往前走著。

    天牢很少有人探監,更別說是女人了,於是獄卒在看到他們的上司大人竟對一名女子恭敬客氣時,不免睜大了眼睛。緊接著再又聽到他們上司喚那名女子“丞相”時,嘴張大的都可以吞下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