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大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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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號園的管事叫洪鳴久,滿臉胡子、眼冒凶光。從金礦主進門那一刻起,這家夥就沒給過好臉色。
“從今天起,你管九號籠、十號籠的衛生清掃、投喂。這是猛獸區的工作手冊,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問老張。”
金礦主道了聲謝,找個陰涼之處翻看工作手冊。然後,在老張的帶領下,先去雜役師兄那裏領了自己的工作牌,再去倉庫申領工具。
九號、十號籠估計很久沒有清掃了,隔著幾丈遠,就能聞到臭味。兩個畜生極不友好,衝著金礦主不停吼叫。
按照操作規範,新人第一上崗,管事和老工人要在一旁指點。
看著咆哮不已的猛虎,老張有些擔心,低聲說道:“洪老大,倆畜生今天不同以往,要不叫馴獸師來鎮場吧。”
“兩頭老虎還沒開馴,馴獸師來了有個卵用。就因為九號籠、十號籠,老子已經被罰兩千塊銅板了。”
猛獸籠前麵是進食區,後麵是休息區,中間用鐵欄隔開。在幾名雜役的幫助下,金礦主將猛虎趕到休息區,關上鐵門,開始清掃。
畜生的領地意識極強,見生人闖入,不停吼叫,雙爪撲打鐵門,整個鐵門嘩嘩直響。其他四八個鐵籠的老虎,聽到同伴吼叫,興奮起來,一齊拍打鐵欄。
金礦主雖然害怕,卻想當然的以為猛獸就是這個樣子。
呯的一聲巨響,鐵門手指粗的插銷被硬生生撞斷。在一片尖叫聲中,猛虎撲了過來。金礦主得到了賊鼠的及時提醒,用掃把頂住老虎。掃把被老虎頂出一丈遠,叭的斷成兩截。身體撞到外麵的鐵欄杆,胸口被劃出兩排深深的血印。感覺胸口翻江倒海,吐血三升。
以妖虎的衝擊力,就算是內門弟子,也不見得抵擋得住。若不是掃把卸下大部分力量,金礦主胸口已經塌陷,無力回天了。
聞到血腥味,畜生徹底爆發了。兩隻前爪按住金礦主的胸口,血盆大嘴朝咽喉咬去。
“救命啊。”
洪鳴久回到自己的值班室,那裏早有人等著。他沒有說話,指了指猛獸區,順手收了桌上的錢袋。
四名雜役還算盡職盡責,紛紛抓起旁邊專門用來驅趕猛獸的長竹竿捅老虎。畜生已經成精了,知道在仙獸閣,自己就是王,根本沒有罷手的意思。
金礦主下意識伸出雙手,頂住老虎的下巴。僅僅抵擋了一息,就被壓了下去。
轟的一聲,兩隻倀鬼從虎嘴撲出,鑽進金礦主的身體裏。刹那間,他感覺整個世界按下了暫停鍵。
兩隻倀鬼直衝金礦主魂府。賊鬼陸拾金魂力太差,根本不是對手。逃出去擔心被老虎吞下,被煉成倀鬼,隻得在附主體內四處逃竄。
金礦主的本體魂魄,更不是對手。僅僅一個回合,就被捉住。就在這危急時刻,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長嘯。兩隻倀鬼嚇得是屁滾尿流,奪路而逃,回到猛虎身上。
猛虎受了驚嚇,扔下小雜役,回到休息間。趁著這個機會,四名雜役打開鐵門,將金礦主搶了出來,送到仙門的獸醫室。
仙獸閣的獸醫,可是仙門的內門弟子,看了一眼,就判了死刑,通知家屬領十兩撫恤銀子。無奈之下,幾名雜役隻得將金礦主抬進一間空房子,拿出烈酒清洗傷口,用縫衣針縫合。然後將他扔在裏麵,聽天由命。
金礦主胸口的傷痛還沒減退,右掌掌心又痛了起來。腦子裏清晰出現一幅畫麵,儲物陣法裏的黑石,化為一條筷子粗的長線。直接刺破陣法,進入血脈,沿手臂硬擠。邊走邊闖,不時發出野獸的嘶鳴。所經之處,手臂腫大一倍,痛得他發出野獸般的吼叫。
黑線狂暴擴張,強行開道,金礦主痛得不停抽搐、嘔吐。
賊鬼反應過來,叫道:“我的天啊,這是千年大妖的妖丹,它這是在幫你疏通經脈呢,金少爺,靜心咒、靜心咒在哪裏”
劇痛之下,哪裏還念得了靜心咒。賊鬼急了,再次吼叫起來:“這是你的大造化,靜心咒,聚氣凝神……。”
金礦主張嘴念了出來,聲音沙啞、歇斯底裏,外麵人聽還以為是在垂死掙紮。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連念了二十幾遍後,身體的疼痛感漸漸減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熱氣滾滾。黑線在體內奇經八脈走了一遍後,來到丹田位置停了下來,聚集、滾動,還原成黑球。而後,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纏到黑球上,與身體融合。
在賊鬼的指點下,金礦主運起煉靈術,吸收妖丹之力。一絲絲野性十足的熱流,如火山岩漿一般,在體內奔騰。雖然渾身熱流滾滾,可傷口卻像輕風拂過,無比清涼。半夜時分,體液沸騰,死血、汙漬隨著廢氣從皮膚排出,完成了第三次淬體。
“妖丹已經幫你打好架子,隻要用靈氣充滿,就是百年地仙。我的個乖乖,這得是多大的造化啊……。”
次日早晨,獸醫被臭氣熏醒。找了半天,發現是從受傷雜役弟子的房間裏傳出來。心想這事跟自己無關,趕緊叫人請洪主事過來。
“去兩個人,把死屍埋了,臭死啦……。”
兩名雜役房間的門剛打開一半,一聲尖叫,退了出來。獸醫和洪名久正想罵人,一個臭烘烘的影子走了出來。
“你是人是鬼”
金礦主搖搖晃晃朝獸醫跪下,叩了三個響頭:“感謝大仙救命之恩。”
雖然聲音像破鑼一樣難聽,洪鳴久還是鎖定了關鍵詞。他幽怨地看著獸醫:誰叫你多事的
獸醫莫名其妙。一夜救活將死之人,有這本事,老子還當什麽獸醫啊。
金礦主實在太臭了,獸醫自掏腰包,請了兩名雜役,將他扔進獸園的澡池,搓了半個時辰。當他重新現身時,眾人驚呆了。一天一夜時間,金礦主胸口的傷口完成結痂、長肉、脫痂的全過程,兩排白色傷疤痕格外醒目。就算是百兩銀子一粒的療傷丹,也好不了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