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已經有消息傳來，說奧斯曼大軍集結了百萬大軍殺過來的。

    如今，光是奧斯曼帝國藩屬國的克裏米亞汗國的騎軍就有那麽多，由此可見，前來攻打巴格達的奧斯曼大軍，就算沒有百萬大軍，估計也不遠了。

    而防守巴格達的明軍，一共也就五萬人而已。這兵力上的差距，最是影響人心，至少影響波斯籍將士的士氣。

    看到這個場景，負責思想工作的各級錦衣衛監軍便開始幹活了。

    他們並沒有打罵喝斥這些波斯籍的將士，隻是帶著笑容，用自信地語氣和他們聊天而已。

    “就是一些蒙古騎兵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大明早已橫掃了蒙古草原，對付他們，易如反掌而已！”

    “兵貴精不貴多，奧斯曼軍隊就算來再多，在我大明軍隊麵前，絕對不堪一擊，就算來百萬大軍，又有什麽用？”

    “這可不是我們說大話，在我們中國曆史上，以少勝多的例子多了去了。官渡之戰，赤壁之戰，淝水之戰等等，回頭啊，多學學我們中國曆史，你們就能知道，我們中國人打仗，那都是花樣百出，什麽樣的戰例沒有過？”

    “遠得不說，就說十二年之前，興國公領兵三萬，壓根就沒有五萬，救援開封城，而流賊卻有百萬之多，結果如何？用可以忽略的傷亡代價，就把百萬流賊殺得潰敗而逃。就是之前從你們波斯逃走的李自成所部。”

    “還有那個張獻忠也是，同樣是興國公領兵，天威所致，他的手下紛紛投降，這張獻忠的幾十萬大軍，一下便崩潰而逃。”

    “……”

    波斯籍的將士，聽到這些例子，忽然之間就感覺，確實是啊，好像兵力多也不一定能贏的！

    特別是張獻忠和李自成所部流賊，在波斯境內那是鼎鼎大名的。可就算這樣，不也被大明官軍一路追殺，這不正說明了大明官軍的強大麽？

    這麽一想，他們的理智便回來了。不用錦衣衛監軍再說，他們自己都想開了。

    要是打不過奧斯曼軍隊，或者說沒有把握的話，孫總督不可能收到消息之後還一直留在這裏啊！

    就算他們波斯人是爛命一條，但是大明帝國本土的將士，不也在這裏，壓根一點都不怕。既然如此，自己這些人又有什麽好怕的呢？自己再金貴，能金貴過大明本土將士，金貴過這些錦衣衛監軍和孫總督他們？

    再說了，巴格達這邊，在收到消息之後，就把百姓都遷到了下遊去。如今的巴格達，已經是一座軍城，一直在囤積物資，顯然是早就在等著這一戰的，肯定是有把握才會打得呀！

    ……

    如此種種的想法，最為關鍵的是，就是波斯籍的將士，看到大明本土將士們的淡定，在這樣氣氛的影響下，他們最終便也釋然了。

    初遇奧斯曼大軍的那種忐忑不安，還有奧斯曼大軍一直壓在波斯人心中的恐懼，在明軍的自信之下，慢慢地都消失不見了。

    入夜，能看到巴格達的明軍，緊張地巡查，似乎是怕克裏米亞汗國的人偷城。

    不過克裏米亞汗國的人絕對不會知道，在巴格達總督府內，孫傳庭正在交代黃得功、閻應元道：“你們兩人，等明日黎明之際，領所部騎軍突襲這些蒙古人。記住，就逮著那汗王旗所在衝擊，彈藥差不多就退回！”

    “末將遵命！”黃得功和閻應元聽了，立刻抱拳領命。

    大明從西征開始，考慮到對手會有張獻忠和李自成，因此所調將領，都和這兩方人馬無關。也就是說，李過、李來亨、袁宗第他們，又或者李定國、劉文秀等等，全都沒有參與西征，或者隻是調往了衛拉特蒙古那邊，去和沙俄軍隊交戰。

    這倒不是怕他們會叛變，而是之前他們被朝廷招安的時候，就已經答應過他們，不會讓他們和原有的流賊廝殺。

    因此，這次西征過來的將士，就都不是流賊出身，或者說，不是李自成和張獻忠所部流賊出身的將領。

    此時，孫傳庭看著他們兩人，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就是沒有表情，交代他們兩人道：“此戰，打狠一點，打凶一點，給這些蒙古人一個下馬威，也給即將到來的奧斯曼人一個下馬威，殺殺他們的威風，明白麽？”

    兩軍相逢勇者勝！黃得功和閻應元都是百戰之將，自然知道士氣對軍隊的重要性，當即也不多話，雙雙再次抱拳領命道：“末將明白！”

    ………………

    次日黎明時分，天色剛剛有點蒙蒙亮，黃得功和閻應元便領著一萬騎軍，悄然出了巴格達，隨後便開始疾馳衝向遠處的蒙古人大營。

    克裏米亞汗國這邊，當然也是有警惕哨兵的。很快就發現了明軍竟然主動向他們發起了進攻，便立刻示警。

    不過克裏米亞人從本國到奧斯曼，再從奧斯曼那邊集結，並作為前鋒一路殺到巴格達來，要說不累是不可能的。

    並且，他們的身後是幾十萬奧斯曼帝國的大軍，而在他們的麵前，是五萬明國軍隊而已。

    在他們想來，明國軍隊這麽少的兵力，也就比他們稍微多一點的兵力，躲在城裏防守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主動出兵打他們！

    因此，雖然按慣例，他們都有派哨兵防止被偷襲。但是這些克裏米亞人，上上下下，從他們的汗王穆罕默德.格萊四世，到普通的克裏米亞韃靼人，全都沒有那個被偷襲的思想準備。

    猛然間聽到警報，這反應的速度，自然就和有思想準備的不一樣了。

    等到明軍殺到這些克裏米亞韃靼人大營前時，韃靼人各部的反應速度不一，匆忙開始迎戰。

    “他娘的，這些明國人是瘋了！”穆罕默德.格萊四世一邊匆忙穿戴，一邊恨聲說道，“既然非要送功勞給我們，就給本汗狠狠地殺！才一萬騎兵，就想殺敗我們四萬，簡直是做夢！”

    說話間，忽然就聽到了外麵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呯呯呯……”

    隻是一聽這聲音，穆罕默德.格萊四世便大驚失色，因為他知道，他軍中就沒有多少火器，這麽多密集的槍聲，肯定是來自明軍那邊。

    光是聽到這麽大動靜的槍聲，他就忍不住喝問道：“明軍到底來了多少人馬？”

    “大汗，明軍大概……大概也就一萬人沒錯的！”

    穆罕默德.格萊四世聽了，壓根不信，急忙搶出帳篷，向交戰的那邊看去：才一萬人，怎麽可能有如此密集的槍聲呢？

    作為全軍統帥，他的蒙古包自然是駐紮在中間，並且地勢略微高一點的地方。因此，穆罕默德.格萊四世出了帳篷之後，上馬眺望，便一下看到了交戰處的情況。

    隻見明軍已經殺進了營地，並且正在向他這邊殺過來。在明軍人馬的邊緣位置，硝煙彌漫，槍聲密集，韃靼人，成片地倒下，連人帶馬。

    “呯呯呯……”

    密集的槍聲中，看到前麵的同夥，被打成篩子一樣，其他韃靼人那還敢上前。甚至在明軍兵鋒前麵的，更是急忙躲開。

    “不好了，大汗，那些明軍往這邊殺過來了！”

    “大汗，快避開一下，明軍鋒芒太盛，當避其鋒芒才好！”

    “大汗，明軍手中那火器，能連發三槍，火力太猛了，快走！”

    “……”

    在吵吵嚷嚷聲中，穆罕默德.格萊四世也看清楚了，明軍將士手中的火器比較粗大，似乎有三到五個孔不等，都能噴射出煙火，顯然都是槍管能射擊，難怪槍聲這麽密集。

    他們克裏米亞離大明遠，要是近的話，就能知道大明騎軍一直都有這種武器叫三眼銃，也有少量四眼銃和五眼銃。

    原本的話，大明騎軍遇到敵人，那是下馬結陣，然後點燃火繩，引燃火藥，發射這多眼銃。

    不過如今大明騎軍手中的這些多眼銃，卻是經過兵仗局改良的，改為燧發，就不用下馬點火了。

    另外，明軍的火藥全都采用了白火藥，也就是無煙火藥，威力是黑火藥的三倍，這種騎軍武器近距離的殺傷力，便一下提高了很多。打完之後來不及再裝填，但完全可以當錘子攻擊敵人。

    此時，克裏米亞汗王還在觀察呢，黃得功和閻應元就看到汗王旗號所在，搶著殺了過去。

    穆罕默德.格萊四世一見之下，就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先逃為上，自然也就顧不得指揮了。

    其他克裏米亞頭目看到他們汗王遇襲，紛紛來救，但是事起倉促，手下人都集結不全，甚至還出現你當我路，我攔你路的情況，很是混亂。

    就這麽的，克裏米亞大營這邊亂成了一團。

    穆罕默德.格萊四世在前麵逃，大明騎軍在後麵追，其他韃靼頭目則追著明軍這邊，或者想去攔卻被他們自己的王給衝散了隊列。

    遠遠地看去，就是一股洪流在灰色海洋中縱橫馳騁，猶如一條鯊魚在魚群中一樣。

    波斯籍的明軍將士了，一個個都興奮地大聲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