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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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所以, 即使在擺脫了昆蟲形態的今天,每逢四月十六, 人們總會成群結伴地出門, 在街市裏走街串巷, 互相祝福,也有人在這裏找到了一生的摯愛。

    發展到後來, 這節日實質上更接近於情人節了。

    秦簡之聽著林業對於傳說的津津樂道,無聊地打了個嗬欠。嚴景據說今天還是不回來, 這讓他對這個節日興趣寥寥。

    他環顧四周,滿街滿街掛著的都是各式各樣紅色的燈籠,一路綿延向看不見的遠處, 各家各戶燈火通明, 有熱氣騰騰的小攤, 裏麵售賣各種小吃。

    林業手裏提著一個可愛的兔子燈籠,秦簡之嗤之以鼻,想了想他轉身買了一個威武的螳螂燈籠。

    林業:“……”

    看著有意無意將螳螂往他的兔子頭上放的秦簡之, 他覺得自己的好友自從結婚後, 似乎開啟了某個不得了的大門。

    “在這種良辰美景,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激動。”林業納悶地看著秦簡之, “你內心就沒有一點觸動嗎?”

    “我並不像某些人一樣, 每天隻會想著去勾搭雌蟲。”

    中槍的某些人之一捂了捂胸口:“說這種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秦簡之扭過頭, 冷冷一笑:“我什麽時候有這種東西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

    林業理了理袖子, 決定還是不要惹今天的秦簡之了, 一看就心情不好,他還是不去撞槍口為好。

    他好心情地看著四周的雌蟲,帝都美人多——

    看那邊,一位典型羅斯特族的雌蟲,他穿著一身嘻哈風的衣服,偏偏在胸口處別了一個古樸的民族飾品,明明是張揚的紅色頭發,卻長了一張可愛的嬰兒肥的臉,實在是可愛極了。

    林業有些特殊的小癖好,他十分鍾愛可愛型的小雌蟲,但偏偏大多數雌蟲都生得高大健壯,尤其是那翅膀,看起來猙獰又可怕。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個小小的身影埋頭衝了過來,一頭銀白色的頭發顯示了他馬裏斯族的血統——這一種族的雌蟲大多生得比同類小一些,連翅膀都和小精靈一樣精致。

    但可惜——

    林業撇了撇嘴,看他的樣子,估計是衝著秦簡之來的。

    他忍不住又想去撩撥一下秦簡之正鬱悶的心情,卻看見那雌蟲在接近秦簡之時突然拐了個彎,撲進了自己的懷裏——那動作看起來就像是硬生生拐了個彎一樣,毫無道理。

    懷裏一臉嬌羞的雌蟲抬起頭,那嬌羞突然變成了慘白慘白的刷牆色,這瞬間的變化讓林業幾乎要拿出鏡子看看,是否變成了青麵獠牙。

    “喲,豔福不淺。”秦簡之陰陽怪氣地吹了個口哨。

    ……

    周圍所有雌蟲都在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業懷裏小小的雌蟲,本著愛護一切雌蟲原則的林業無奈地扶好顫巍巍的小雌蟲:“你沒事吧?”

    “……沒事。”

    他臉上的慘白神色緩緩褪去,仔細一看,這雌蟲生得著實是好。銀色的頭發隻在腦後留了個小辮子,看起來十分活潑,透過前麵劉海的縫隙,可以看見他大大的杏眼,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嘴唇粉嫩十分誘人,就像小小的瓷娃娃一樣。

    最讓人滿意的是,他居然長得比、林、業、還、矮!

    秦簡之一看林業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遞給林業一個“我懂我懂”的神色,伸手按住頭上的帽子低頭就走了。

    臨了臨了還把自己手裏的燈籠和林業的碰了一碰以示慶祝。

    “……”

    林業悄悄地翻了個大白眼,低頭一看,自己懷裏的小雌蟲還在戀戀不舍地看著秦簡之的背影,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對不起!!”

    林業好笑地看著忙不迭低頭鞠躬的雌蟲,展露出了自己引以為豪的暖人笑容:“你看起來不是很好,我請你喝杯咖啡?”

    “哦……謝謝哦……”

    ——————

    秦簡之低頭進了一個破舊的小巷。

    他已經知道秦大奶奶讓他來逛街市的目的了。從剛剛開始,他就能感受到許多若有似無的視線。

    這視線來自於街邊吃糖葫蘆的雌蟲,來自於店鋪二樓看書的雌蟲,來自於一邊舉著燈籠閑逛的雌蟲。

    有的相貌精致冷豔,有的氣質高雅,有的美豔逼人,令人驚訝的是,其中甚至有一個來自於洛斯族的雌蟲——這個種族的人有著暗色的皮膚與銀色的眼睛,耳朵尖尖,像是傳說中的夜精靈一樣,數量極其稀少。

    這是卯足了勁給他塞對象呢。

    直到那個小小的馬裏斯族雌蟲衝了過來,他悄悄地給他腳下使了個絆,讓無辜的林業背了鍋。

    但他也實在忍受不了這監視一般的視線了,拐了幾個彎,又設了幾個視覺障礙,終於擺脫了這些人。

    他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卻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把心神都放在那些人身上,拐了太多彎,卻不小心進入了帝都裏有名的“垃圾街”。

    這裏汙水遍布,鼻腔裏彌漫著生肉腐爛的氣息,耳邊縈繞著蠅蟲的聲音,他像是置身於下水道裏一般,連空氣都是黏膩的。

    每個城市都有著他黑暗的一麵,帝都也不例外。

    就想牙齒根部牢牢粘附的牙垢,這汙漬頑強又堅硬,盤踞在看不見的深處,隻有洗漱時才能感受到一些磕磣的觸感。

    遠處傳來若有似無的呻、吟聲,像是動物垂死時發出的微弱氣息,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上麵。

    秦簡之閉了閉眼——

    他救不了這些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子弟。更何況他救了這一個,他能救得了別人嗎?

    假如救了這一個,那別的沉淪在其中的人,他又憑什麽厚此薄彼呢?

    這樣想著,他抬腿就往外走去。

    餘光卻看見一截手臂,在破落的街角處伸了出來,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白慘慘的,它伸向天空,如同冬日裏凍僵的雛鳥爪子,瘦弱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