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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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微露,一身唐朝人裝扮的單卓坤辭別老夫婦,背著超級旅行包直奔東山而來。臨走前,為了表示謝意,他特意將前日得到的銀兩和折疊登山杖送給了老人家。老夫妻從未見過這麽稀奇的玩意兒,自然很是驚奇萬分。再加上前一天的事情,徹底將他當作了普渡世間苦厄的活菩薩。
山腳下,單卓坤放眼四望,但見青山橫亙、綠樹成蔭、野花搖曳,當真是清幽之地。
在圍著這山前前後後反複轉了幾圈後,他卻不得不舉手投降,這山上別說是古墓,就連個隻能供螞蟻鑽進去的石頭縫兒都沒有。每塊石頭都堆得密密實實,想要鑽進去根本就是開玩笑。
單卓坤見到這一景象,也隻能停住腳步,眼神茫然的看著山峰,唇邊泛起苦笑。
明明他推算的八卦方位和采藥老人說得就是這個地方,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要知道,他自打八歲起隨師父學藝,那也是經曆過無數大陣小陣的。打了這麽多年的雀兒,沒想到今天卻在這兒被雀兒啄了眼睛,唉!
單卓坤正在鬱悶,突然聽到從山腳下傳來了乒乒乓乓的兵器撞擊聲音。山穀本就沒什麽人,聲音隨著風飄到半山腰,更顯得扣人心弦,讓人沒來由變得緊張。
這要是放在以前,單卓坤一定會認為是有人在附近吃雞或是玩王者榮耀。可這畢竟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他還是小心點兒為妙。
想到這裏,單卓坤先彎腰摸到了發出兵器撞擊聲的附近,隨後便悄無聲息的蹲下身來,以麵前的野草為掩體,緊蹙眉頭全神貫注的向前看去。
但見麵前不遠處,一個頭上高高束著馬尾,穿著冰清色絲綢衣服,腰間懸著官府玉牌的捕快正手裏握著寶劍和穿著紫色袍子、個頭是他兩倍、膀大腰圓、手中持著一口雪亮鋼刀的匪徒戰在一處。二人你來我往,打得正酣。
單卓坤看到這兒,眼前頓時一亮,心中暗想
哇靠,哥可是剛剛看完《長安十二時辰》,沒想到今天就在這兒看到活得了。還真別說,這活得果然是比演的更過癮。不過,這‘不良人’長得也太奇怪了,雖說動作很帥,但怎麽長得這麽gay裏gay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女人呢。以前就聽說唐朝人開放,可做夢都沒想到他們的審美品位竟然也這麽超前,嘖嘖!
單卓坤正在那裏浮想聯翩,這邊捕快已經用劍抵住了匪徒的脖子,厲聲喝道
“沙威天,你死到臨頭,還不伏法認罪嗎?”
單卓坤聽到這捕快的說話聲,心中不禁又是一動想不到這人看起來像個女的,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這麽細聲細氣,典型一偽娘!
那個名叫沙威天的匪徒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聽旁邊的草叢裏突然傳來了一陣細細碎碎的響動。捕快聽到異響,迅速抬手封了其的穴道,快步來到草叢前,用劍尖點指著單卓坤蹲著的方向,說道
“什麽人?還不快快現身!”
單卓坤見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便同時舉起兩隻手,嬉皮笑臉的起身說道
“大俠別生氣,是我!”
捕快用眼睛瞟著單卓坤,先用鼻子冷冷哼了一聲,繼而問道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此處做什麽?莫非是沙威天的同夥?”
單卓坤咧開嘴巴,露出了一口光潔齊整的白牙,用手指了指沙威天,又指了指自己,佯作委屈道
“我和他?哎呀,大俠,你可真的是太會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是官府的不良人,可也不能?”
捕快沒等單卓坤把話說完,便用劍尖抵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你怎曉得我是官府的不良人,還說不是偷偷跟蹤至此的?簡直就是花言巧語,還不隨我前去見官!”
單卓坤眼見捕快的手向下一壓,馬上就要挨上自己的肩膀,頓時嚇得哇哇大叫。
“你想帶我見官是吧?行,我跟你去。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條,千萬別跟我在這兒舞槍弄棒的!我這人哪兒都好,就是打小兒暈血、暈針,隻要蹭破點兒皮,馬上就能暈過去。”
捕快雖然聽不明白單卓坤的話,但也知道對方是在跟自己談條件。不過雖是如此,卻也不想再跟他在這兒糾纏下去,於是便丟了個白眼,讓單卓坤自己體會去了。而他自己則用繩子將單卓坤和沙威天綁在了一塊兒,像是剛剛捕到老鼠的貓一樣,得意洋洋的押解著二人向官府走去。
官府,知縣身著紅色官袍端坐在案桌後麵,身後寫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的烏木匾額泛著神奇的微光,左右兩側,十餘名身著皂衣、手拿棍棒的差役依次站立,個個挺胸抬頭,威風凜凜。
突然,隨著知縣用力的在案桌上一拍驚堂木,差役們同時發出了‘威武’的呼喝聲。
“帶人犯!”
早已等待在門口的捕快聽到從裏麵傳來了知縣的命令,推搡著單卓坤和沙威天向裏麵走去。和沙威天沉默寡言的作法不同,此時的單卓坤仍在不斷的說著。
“哎呀,我跟你說啊,大俠,你這次真的是冤枉我了。我根本就不認他,又怎麽可能是一夥兒的呢?這簡直是比竇娥還要冤枉!”
捕快聽單卓坤說到這裏,頓時心生好奇,直言問道“這竇娥又是何人?有何冤屈?”
單卓坤聽對方這樣問,頓時做出了個啞然失笑的表情。隨後,眼睛一轉,故作平靜的說道
“竇娥啊?這竇娥是比你晚了七百年的一個女子。不過說到冤,她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古今第一人。要不然怎麽會有六月飛雪的傳說呢?”
捕快聽他這麽說,當即便被氣得咬牙切齒。這個登徒子還真是不怕死,竟然跑到這來跟自己胡言亂語,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你這一臉的齷齪相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看一會兒大人不把你打得皮開肉綻!”捕快剜了一眼單卓坤,恨恨的說道。
單卓坤聽捕快這麽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捕快不禁脾氣糙,眼睛也有問題。要知道,他從小到大,有多少妙齡少女都拜倒在了這盛世美顏之下,哭著喊著要做自己的女朋友。還不是因為他擇偶要求高,寧缺毋濫,所以才單身到現在。要不然,估計孩子現在都應該會打醬油了。
想到這裏,單卓坤的心中頓時很是不爽,抗議的嚷道
“大哥,看樣子你這近視度數挺深啊,我這盛世美顏怎麽就被你說成是齷齪相了?你”
捕快並沒有給單卓坤發表議論的機會,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胳膊,邊推搡邊說道
“你少在此處跟我饒舌,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兒如何認罪吧!”
單卓坤看了一眼捕快,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難怪老輩人常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原來還不太懂得這句話的意思,今天算是可窺一斑了。沒想到,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這麽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千年前的階下囚,這還真是讓人感覺恍恍惚惚,像是做夢一樣。
捕快壓著二人來到公堂上,雙手抱拳,一臉恭順的道“啟稟大人,芷風現將殺害祁家滿門的匪徒沙威天及其同夥帶到,還請大人示下!”
知縣滿意的點了點頭,客套道“芷風姑娘辛苦了,暫且退到一旁,看本大人如何審案!”
“是。”
捕快應了一聲,快步來到知縣的左側站定。他先向站在右側的師爺點了點頭,隨後便陰沉著臉看向了堂下的沙威天和單卓坤。
單卓坤錯愕的看著捕快,腦子飛快的運轉著。
姑娘?
這麽說這捕快是女的?難怪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怪怪的。以前看古典小說時,總會看到‘女扮男裝’這個詞,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現實版的了。好家夥,這大唐,還真是讓人驚喜連連啊!
在知縣的審訊下,不一會兒,沙威天便將殺害祁家一門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然而,對於單卓坤是怎樣給他做幫手的,沙威天卻隻字未提,既沒有肯定也不加否認。
“帶下去!”
為首的兩名差役見知縣向自己擺了擺手,氣勢洶洶的快步來到沙威天的麵前,將他押了下去。
“哎,你還沒跟他們說,咱倆不是一夥兒的呢!”單卓坤眼見得沙威天越走越遠,頓時急的大叫道。
啪!
知縣猛地一拍驚堂木,堂上再次發出了威武的呼喝聲。
“大膽匪徒,你還不速速招來,到底是如何協助沙威天犯案的?”知縣橫眉立目,用手點指著單卓坤道。
犯案?搞笑!他單卓坤生來就是社會主義新青年,別說這綁票殺人,就算是螞蟻都沒踩死過一隻,有什麽好招的?不過,電視裏的古裝片不是經常會演屈打成招嗎?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
想到這裏,單卓坤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學著電視劇的情節,用雙手撐地,將身子完成了一個拱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啟稟青天大老爺,小人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冤枉?”知縣冷笑道,“十個犯人九個會在堂上喊冤,我看你就是皮子緊了,來人啊,給我打,好好梳梳他的皮子!”
眾差役聽到命令,一擁而上,提起手裏的棍棒,欲向單卓坤的身上打下。
“哎,等等!”單卓坤見狀,連忙從地上跳起來,用手指著知縣道,“咱們有話好好說,這打人可是犯法的,不符合治安管理條例。”
知縣見單卓坤要跟自己講道理,鼻子都快要氣歪了,猛地拍著驚堂木
“你在此處胡說些什麽?什麽治安管理條例!告訴你,在這陽定縣,本大人就是法。來人,莫要聽他在此胡說,狠狠打!”
單卓坤見呆愣在一旁的差役又舉起了棍子,忙又繼續提議道
“這樣吧,我讓你們翻包,如果真的能找出犯罪線索,到時候再打也不遲!”
知縣猶豫的看了一眼單卓坤,又看向了師爺。隻見師爺向自己點了點頭,思索片刻,答應了這個提議。
“好吧,那本官就按照你說得那樣,看看你這包中盛著的究竟是何物?若是查出蛛絲馬跡,定斬不饒!”
“好!”單卓坤爽快的應道。
知縣讓一名差役將單卓坤的包打開,將裏麵的東西一一取出。耳機、p3、手機、折疊登山杖、地圖、打火機、香煙、喝剩下了一半的飲料瓶、壓縮餅幹、手電筒、餐巾紙、折疊凳不大一會兒,這些東西便占據了整個桌案。不過,正如單卓坤說得那樣。東西雖多,但卻是沒有一個有用的犯罪證據。
單卓坤見知縣疑惑的看著自己,便鎮定的說道
“哎呀,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我就不是你們這兒的人。我來自未來。本來就要回去了,結果卻被莫名其妙的抓到這兒來,不過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至少也見識了一下這封建社會的公堂不是,的確和電視劇裏演得不太一樣。得了,我這就走了,回見了您呐。”
單卓坤說完,大大咧咧的來到了正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知縣麵前,將案桌上的東西統統收到了包裏,在拉上拉鎖後,將包背到了背上,準備離開,在向前走了幾步後,他再次轉過身來,抱拳施禮,繼續嘻笑道
“雖說你們是比我年長了一千歲,但既然咱們是同胞,那就沒必要橫眉立目的。告辭,不用送了啊!”
說著,單卓坤雙手抱拳,快步走下公堂。
院子,單卓坤還沒走出去多遠,就見之前押著沙威天的那名差役慌慌張張的迎麵趕來。他不禁好奇心起,向差役後麵看去,隻見不遠處在一名二十歲上下、身著盔甲的年輕將軍的帶領下,二十餘名百姓口喊冤枉,向他而來。
這不會是有出什麽大事兒了吧?
單卓坤戛然停住腳步,屏住呼吸,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