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群雄鬥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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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樓上傳來一陣爽笑,笑者乃是之前的俊朗書生任沛羽。
男子楞了一下,繼而大吼一聲,:“你這廝笑個屁,臭書生!”
任沛羽也不生氣,仍舊發笑,輕蔑地睥睨著:“我當然笑得便是你,你說你是個屁,我又怎能不笑。我自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人尊稱自己為‘屁’!我這書生臭與不臭,暫且不論。但你這個屁,固然是臭氣熏天嘍!”
眾人哄堂大笑,惹得男子麵紅耳赤,甚是難堪。
“我看你是故意找茬的,有種就滾下來,看我不把你打得死去活來!”男子憤憤然。
“你是屁,你說的話當然是屁話,我又怎麽會聽?我有種無種,關你何事?我隻是奉勸你少放屁,以免影響眾人的心情!”任沛羽說得男子惱羞成怒,自己卻悠然自得。
男子知道自己在言語上討不到半點便宜,手中暗自摸出兩顆銀蛇鏢,‘嗖嗖’擲向任沛羽。
任沛羽衣袖迎鏢揮舞,銀蛇鏢‘噌噌’嵌入身旁的木窗。
任沛羽又揮揮袖子,冷笑一聲,反譏道:“臭氣上揚,險些熏到我,可惡!呀~原來是北煞派的臭氣!”他餘光瞄了一眼暗器,假裝著向身旁的好友討借扇子,用以扇走這股‘臭味’。
男子怒不可遏,如火中燒,大步躍上樓梯,準備與那任沛羽一決生死。
“不必了,免得熏到我的貴客!”任沛羽蹬腿一躍,緩緩墜下,宛如一朵飄落的蒲公英,輕盈優雅。
眾人知道難免一場惡戰,於是躲得遠遠的,生怕被二人誤傷。
男子剛走爬到一半,卻見任沛羽已經下去,無奈之下,唯有折返。這一來一回,被任沛羽耍得昏頭轉向,滑稽可笑。他瞄準任沛羽,再次握緊鐵杵,直奔其殺來。
任沛羽人如其名,恰似一根鴻毛輕羽,機敏靈動,飄飄然兮不可觸得。
男子一擊不中,反撞在牆上,竟留下一塊拳頭般大小的凹坑。他也不氣餒,轉身再次攻擊,招式如暴雨梨花般,襲向任沛羽。
任沛羽笑意不減,身子飄舞,猶如一道道飄忽的幻影,不慌不忙地避開私所有殺招。
男子累得氣喘籲籲,汗流滿麵。
“該我了!”任沛羽側踢數腳,踢速極快。
旁人看去好像僅僅攻了一下,實則於半秒內已然頓踢了四五次。
男子刹那間單膝跪地,麵色慘白,血湧而出。
通過剛才的較量,男子曉得自己遠非‘書生’的對手。於是,他裝作重傷的架勢,企圖趁機逃走。
任沛羽知道他是北煞派的門人,不願置他於死地,僅是挫挫他的銳氣,給他一番教訓罷了。
他深知北煞派的實力,不願繼續加深兩派的仇怨,進而和聲問了一句:“你是北煞派的何人?”
男子喘著粗氣,低吟道:“北煞派黃威。”
“你與訾天策什麽關係?”任沛羽繼續追問。
“訾天策是我~”話音未斷,黃威揮杵偷襲而來。
任沛羽再次閃開,卻見黃威偷襲是假,逃跑乃真,虛晃一招,反向門口衝去。
誰知乞丐突然伸出右腿,黃威忙於奔逃,疏忽大意,竟再次被絆倒,來了個狗吃屎。
他本想報複乞丐,但是想到屆時的狀況已由不得他,隻得怒吼一聲,轉身而去,狼狽逃出古晨客棧。
晨曦看到黃威遭到了應有的教訓,心中暢快,欣欣然跳起,大聲叫好。
黃威走後,晨老板賤賤地緩過一些。他吩咐著手下打掃幹淨,同時表示一切損失由他自己承擔,從新補齊桌椅酒菜,款待眾人。
動蕩過後,隻有薛峰被好友們攙扶著離開。其他一切恢複如常,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
片刻後,又有三人踏上登門來訪,這波並非外人,乃是無儔與喻嬌娘、馬駒兒。
喻嬌娘和馬駒兒與無儔打鬥一番後,漸漸察覺不太對,故而停止了爭鬥。當他們發現葛尖嘴早就溜之大吉後,立刻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再次中了挑撥得奸計。
三人可謂是不打不相識,爭鬥之後反而交了個朋友,因此結伴同行,前往新城縣。
他們到了新城縣後,聽說今天是古晨客棧的周年慶典,店內匯集了四麵八方的江湖人士,熱鬧非凡。三人都是武林人士,豈能錯過這等好事?特此一並前來觀賞。哪知來得太晚,竟與那黃威失之交臂。
葛尖嘴看到三人後,自知情況不妙,急忙躲到角落的桌旁,貓腰低頭,半遮半掩。
客棧角落處乃是一小桌,獨人飲酒。此人頭戴笠帽,身披蓑衣,青灰粗衫,褐紅麻褲,腳踏黑靴,靜若鬆柏,默默飲酒。
葛尖嘴剛才並沒有注意到這家夥,此次躲到他身邊,雖然有點好奇,卻也不敢聲張,畢竟冤家都張上門來了。
不過若是不問,心裏還癢癢得慌,遂壓聲輕喚:“大俠,我可以坐這裏嗎?”
那人也不理會,隻是自顧自地從哪兒飲酒。葛尖嘴見他不吭聲,便一屁股坐下,右臂遮眉,支於桌上,裝作一副酩酊大醉的摸樣,不時地向著三人偷瞄一下。
無儔等人與他人無異,隻是尋了一處空桌坐下,點了些簡單的酒菜。由於晨老板受了較重的傷,隻得退回內堂休息。晨曦則代替父親的位置,繼續操持著客棧的生意。
剛才那番爭鬥,陸家三位公子也都看得一清二楚。陸驚鴻欣賞任沛羽的身手,有意與之結識。
待任沛羽踏上樓時,他伸手攔住任沛羽的去路,彬彬有禮道:“公子身手不凡,可否賞光小酌幾杯?”
“今日多有不便,敬請見諒!”任沛羽行禮推辭。
陸驚鴻戀戀不舍,不肯作罷,手也不回,再次盛邀:“公子若有閑忙,可否共飲一杯?”
“不必了!”任沛羽麵色不悅,不想與之糾纏,聲音變得有些冷淡,直接回絕了他的請求。
他這一舉動沒有惹惱陸驚鴻,反倒激怒了陸鳴川。陸鳴川邁前一步,昂首傲聲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陸澤山莊看得起你,才邀請你喝酒。換作別人,縱使肯求,我們都沒興趣搭理!”
任沛羽平日裏十分和善,卻也有一身錚錚傲骨。別人越逼迫他,他越是執拗。聽到陸鳴川的話後,他登時冷若冰霜,負氣嗔責:“我勸你們不要自討沒趣!我說了沒空!”
陸驚鴻麵容驟變,發指眥裂,心中忿忿:你若是識抬舉,借坡下驢,我便訓斥三弟兩句,也算給你挽些顏麵。畢竟兩家同屬劍宗,日後也好有個交代。可你小子竟敢如此無禮?當真不把我陸澤山莊放在眼裏嗎?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別人豈不輕視我陸澤山莊?以為我陸澤山莊皆是泛泛之輩,軟弱可欺嗎?強扭的瓜不甜,也罷,也罷,你不給我陸澤山莊麵子,我何必再顧忌你正陽派的名聲。
他整飭幾下衣冠,厲聲喝斥:“嗬嗬,我倒要看看怎叫自討沒趣!今日不讓你過,你能如何?”
“那就休怪我無理了!”說罷,兩人近身搏鬥起來。
眾人剛剛看完一場熱鬧,哪知好戲又要上演,好不痛快。
無儔等人坐在補齊的新桌上,一邊吃酒一邊欣賞樓上的熱鬧,兩不耽誤。
與任沛羽的一同前來的諸位好友,看到此刻任沛羽有難,豈能示弱?相約著一齊上前討個說法。
‘澄淨’雅間的裴洪範聽到再次有人爭吵,忍不住出來探望,一裏一外,正好撞在一起。
一個小小的誤會本也算不上什麽事,誰知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竟然爭吵起來,直至大打出手。慕然間,整個二樓爭鬥起來,亂成一鍋粥。
無儔等人剛吃了幾口酒菜,‘哐當’一聲,便有一人墜落桌上,酒菜登時掀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傲氣滿滿的陸鳴川。他見到大哥與任沛羽不分伯仲,爭鬥不休,轉眼跳下來,想從樓梯處爬上去,背襲任沛羽,助大哥一臂之力。
怎奈剛好落在無儔等人的桌上,這一飛來橫禍,可將喻嬌娘和馬駒兒惹怒了。他二人整整一日都被葛尖嘴捉弄得要緊,剛有閑心吃口熱菜,就遇到這不長眼的添堵,新仇舊怨頓時一並湧上心頭,索性就拿你個該死的來出氣!
喻嬌娘一腳踹飛座椅,破口大罵:“哪兒來的愣頭鬼,瞎了眼嗎?”
他身旁的馬駒兒也與喻嬌娘統一了戰線,同仇敵愾道:“他哪裏算是楞頭鬼,頂多算是個小雜種!”
陸鳴川本就心高氣傲,聽到二人咒罵,豈能善罷甘休?他擼起袖子,反罵道:“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精,一個豬頭豬腦的肥球,你們兩個狼狽為奸,怎滴?討打嗎?”
於是,三人話不多說,‘乒乒砰砰’地亂鬥起來。
這下更熱鬧了,方才僅是樓上鬥,現在是樓上樓下一起鬥。可憐了這古晨客棧了,大好的日子被這幫人折騰得夠嗆。
“夠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原是出自那鬼靈精怪的晨曦。
她將父親扶到內屋後,獨自回來支撐店麵。混亂不堪的場麵,加之接踵而來的禍事,搞得她措手不及,精疲力竭。無奈之下,她隻得胡亂吼叫一聲,希望借此製止眾人爭鬥。
沒想這到效果還行,大家立時停下爭鬥,齊刷刷、促溜溜地瞅向她,不知又出了什麽狀況。
她東瞄瞄,西看看,羞答答、怯生生的,緋紅的臉蛋好似兩瓣熟透的粉嫩桃花。她知道現在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時,若不勇敢,誰又能幫她收拾這收拾這爛攤子?因此,她清了清喉嚨,深吸了一口氣,挺胸昂首道:“今天來到這裏的都是我爹爹的貴客。對於大家的捧場,我們古晨客棧深表感激。但我古晨客棧隻是酒酣宴飲之所,而非打打殺殺之地。如果諸位有什麽江湖恩怨,還請離開古晨客棧,自行解決!”
陸鳴川聽到她的話後,毫不收斂,反而放肆地叫囂:“今日你這客棧的損失由我陸澤山莊承擔!但是這架非打不可,而且必須在這兒打!你一個小姑娘,該做什麽便去做什麽,錢一分都不會少。刀劍無眼,可別刮傷了臉蛋!”
晨曦剛才的一番話已是鼓足了勇氣,沒想到剛說出來,便被別人反懟回去。她既氣憤又無措,氣憤的是陸鳴川的傲慢無禮,無措的是自身武藝不精,沒有能力阻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眾人僅僅盯了她幾秒,便再次自顧自地搏殺起來~<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