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衝鬥壽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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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五,鬱掌門老父六十大壽,奇宗十二派齊聚陝州,登門道喜!

    天南地北飛馬踏燕至,五湖四海能人異士訪。

    蒼穹湛湛晴日萬裏照,清風習習江河漾且歡。

    崢嶸崔嵬五嶽亙玉皇,英姿颯爽雛鳳爭鳴天。

    暮景桑榆趕霞昏垂垂,蒼翠鬆柏曳寒勁芊芊。

    勿泊千秋功業正盛時,待追星辰輪轉無極夜。

    鐵馬踏破金戈沸血凝,旄麾匍倒鏖烈乾坤顛。

    不識人間俠影伴萍蹤,竊嗟忽悠歲月星熠熠。

    今朝衝鬥壽宴攬群歡,共賞奇宗稱絕十二鮮。

    衝鬥亭乃以九星宇亭為基礎,依次分布,狀如船錨。

    九星之名,一曰貪狼、二曰巨門、三曰祿存、四曰文曲、五曰廉貞、六曰武曲、七曰破軍,八曰左輔,九曰右弼。

    每座亭子都是八角雙層亭,且亭子極大,無桌無椅,可容數十人。

    亭與亭之間隻有一條石路,石路兩旁種滿密密麻麻的鬆柏,根本容不得人橫穿。

    穿過九座亭子方能抵達大殿。

    大殿外設有二十八星宿天盤。

    二十八星宿分別指:

    東方蒼龍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

    北方玄武七宿:鬥、牛、女、虛、危、室、壁。

    西方白虎七宿:奎、婁、胃、昴、畢、觜、參。

    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

    大殿內的布置與北鬥七星對應,每個星位都會設有肇始根雕,根雕的形狀與天上的星鬥如出一轍。

    正殿之後便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觀星台,位於斷塹山的頂端。

    其餘建築則是環山而建,均可通向正殿。

    鬱闌珊今天自然是紅光滿麵,喜氣盈盈,早早便站在貪狼亭外,恭候諸位貴客。

    鼓樂隊伍對稱排列在麒麟石雕之前,吹拉彈唱不停,甭說有多熱鬧了。

    九星宇亭則是處處站有侍從,端著茶水,以免道喜之人口渴難耐。

    衝鬥亭整個門派都高速地運轉著,府內的弟子有的迎接賓客,有的站崗傳哨,有的布置會場,有的籌備壽宴,有的等候回禮,有的準備祭祀大典,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

    突然,貪狼亭外鞭炮齊鳴,第一波客人到來了!

    廚房的夥夫聽到鞭炮聲後開始殺雞宰牛,準備肉食。

    “哎呀!鬱弟,大喜大喜啊!”一環眼壯漢抱拳上前賀喜。

    “同喜同喜!滿兄能夠駕臨,使我衝鬥亭頓時蓬蓽生輝啊!”鬱闌珊迎上前來,抱拳回禮。

    他口中的‘滿兄’正是驪山無影閣掌門滿笏。

    “哈哈!鬱弟還是那麽會說話!”滿笏先是戛然止笑,向周遭環視一眼,轉回頭接著笑道:“看樣子我滿某人來得還不算晚,嘿嘿!”

    “豈止是不晚,乃是當頭紅,剛剛好!滿兄,請~”鬱闌珊一手攙著滿笏,一手示意進門。

    “哈哈哈~我覺得也是!”滿笏剛邁出一步,驟然停下,回頭望著他那一對得意弟子,挑了挑眉,“還不向鬱掌門賀喜?”

    兩人立刻向鬱闌珊行禮祝賀。

    鬱闌珊倒吸口氣,故作驚訝地念道:“不得了,不得了呀!男子氣宇軒昂,女子儀態萬方,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兩位一定是滿兄的愛徒吧!”

    “讓鬱弟見笑了!”滿笏先指向左側之人,接著又指向右側之人,“他叫藺玉澤,她叫上官柯兒,二人都是我的得意弟子。

    今天是鬱老前輩的大壽之日,也是奇宗各派雲集的日子,剛好帶它們出來見識下各派前輩,以免日後生出誤會!”

    “滿兄真是用心良苦啊!不過,我看你是多慮了。滿兄這般禮數周到,弟子也是定然不會差的!”鬱闌珊賠笑道。

    “哈哈哈哈~聽見了嗎?你們若有鬱掌門一半的口才,我睡覺都會安穩哩!”滿笏含笑搖搖頭,轉頭與鬱闌珊一同走進衝鬥亭。

    鬱闌珊將三人送到貪狼亭後,吩咐下人為三人引路,自己則再次走回門外,準備迎接下一波客人。

    “好久不見了,鬱掌門!”又是一聲清喚,呼喊之人已經下馬。

    此人頭戴兩腳襆頭,身披藍灰袍衫,袍前繡一雷鳥,腰間別著一把寶劍。

    “確是好久不見了。風掌門千裏迢迢而來,辛苦啦!”鬱闌珊望了望他的身後,見並無一人,“風兄怎麽獨自一人前來?”

    風吒寒提著一兜包裹,走向鬱闌珊:“門派今日事務繁忙,人手不夠,所以隻能自己來了。”

    “風掌門一片誠心,我鬱某多謝了!來來,裏麵請~”鬱闌珊再次引著風吒寒走進門內。

    風吒寒也不多言,隨著鬱闌珊走了進去。

    鬱闌珊剛剛折返,前腳還未邁出門,卻聽一陣喧囂聲。

    他抬眼望去,來者非是他人,乃是同處陝州的風波穀穀主宇文潔。

    宇文潔身後站著十來人,為首的二人鬱闌珊當然認識。

    一人乃是宇文潔之子宇文灝,另一人則是宇文灝的妻子——韓漫如。

    作為陝州最大的兩家門派,往日必然少不了衝突與摩擦。

    尤其是宇文灝因禍得福,與天雲門聯姻後,風波穀的實力瞬間暴漲,大有與衝鬥亭在陝州一爭高下的勢頭。

    說到底,兩家在陝州的較量,也顯示著武宗與奇宗在局部地區的角逐。

    不過話雖如此,明麵上還得過得去!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是來祝壽的,即便鬱闌珊自始至終都沒有給宇文潔發過請帖。

    “呦~宇文掌門!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請見諒!”鬱闌珊邁出門後,見門下弟子都提起了兵器,指向風波穀眾人。

    “大喜的日子怎麽能這樣對待貴賓?都把兵刃放下,反了你們不成?”鬱闌珊一陣怒吼,誰人還敢不從,門人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

    宇文潔向後擺了擺手,眾人也隨即放下兵器。

    “哈哈~誤會!一切都是誤會!鬱賢弟,我特地來向前輩賀喜!祝他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宇文潔臉色由陰轉晴,笑盈盈地靠近了些。

    “多謝多謝,歡迎歡迎!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宇文掌門呀!快請進!”鬱闌珊擺手迎接。

    鬱闌珊心裏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僵了對誰都不好。

    別看那宇文潔嘴上抹了蜜的一般甜,他心中可比任何人都希望衝鬥亭垮台。

    鬱闌珊想到此處,忍不住在內心咒罵:你個陰險小人別得意得太早了。之前的舊賬咱們走著瞧,慢慢來,清算的時候一筆都少不了。

    宇文潔樂嗬嗬地正欲向前走去,卻聽身後一陣陣清亮的馬嘯聲。

    光聽著馬嘯聲,便知道這些馬兒不是尋常的馬匹。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這些馬兒或棗紅或栗黃,或鏽黑或鐵青,或純白或褐花,但是均是膘肥體壯,精神抖擻,萬裏挑一的絕品。

    為首一人坐下之馬,金鬃燦燦,耀耀生輝。

    它那一雙琥珀色的明眸,更是惹人憐愛。配上優雅高挑的身姿,完美無瑕的曲線,堪稱是馬中之王。

    它由於奔跑了良久,渾身蒸騰出彤雲似的血氣,頓首揚踢間,無不透露著高貴純正的血統。

    宇文灝注視了一陣兒寶馬,又抬頭望向騎馬之人,不由驚嘖一聲,連退數步:“是他!就是他!”

    韓漫如立刻扶住夫君,柔聲問候:“夫君,你怎麽了?”

    宇文潔與鬱闌珊也同時將眼光投向宇文灝。

    宇文灝太過激動,以至於聲音變得顫抖:“當初在蔚州打傷我的就是這個人!他座下的那匹馬就是我的獅子驄!”

    宇文灝越講越激動,他的額頭滲出冷汗,身子隨之顫抖得更加厲害,當年的慘痛經曆宛如噩夢一般再次喚醒。

    此刻,他的內心是且恨且懼,且憤且痛。

    宇文潔護子心切,得知是宿敵近在眼前,登時拔出腰間配劍,指向騎馬的男子:“哼!挨千刀的狗賊,蒼天有眼,終於讓我遇到你了!今天你來到陝州,休想再活著離開!”

    那人不慌不忙,緩緩下馬。他向後擺了下手,眾人也隨之下馬,一齊將寶馬遞給衝鬥亭的門人。

    男子向前踏了兩步,向著鬱闌珊抱拳行了個禮:“鬱賢弟,久違了。沒想到我不辭辛勞,奔馳千裏,來此祝賀,卻遇上了鴻門宴。”

    鬱闌珊躬身行禮,尷尬地笑了笑:“慕容兄誤會了!宇文掌門來向我父祝壽,恰巧遇上了你。

    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是今日是我老父六十大壽,二位不如賣我鬱某一個麵子,暫且放下宿怨,待他日再做了結!”

    韓漫如見夫君氣得顫抖不止,哪兒還顧得上別人的顏麵?

    她昂頭怒目,肅聲道:“今日之事與鬱掌門無關,您還是不要管了。”

    接著她又側過身,麵向慕容?,怒喝道:“慕容老賊,你當年無緣無故搶馬,還險些殺死我的夫君,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