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正陽紛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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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無儔一路走來,出燕雲,入河北,闖山東,下中原,再入河東關中之地,遠赴荊蜀豐饒之鄉,耗時十八個月,遍覽神州大地。

    感受了疾苦民生,品嚐了奸險世道,結識了肝膽義士,邂逅了紅顏知己。

    如今他再次於重傷中康複,前方的路不知有何難險。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眼前又不止三個女人?

    好不容易以護送魁首的名義,勸走了師姐,現在又該用什麽理由別過欒虹殤呢?

    勸走則自己得罪欒虹殤,不勸則會得罪凝兒與盼兒。

    無儔左右為難之際,恰巧馮翊鵬破門而入。

    馮翊鵬是從來不會顧及什麽細枝末節的,隻聽‘咣’得一聲,房門便被推開,且嚇了無儔一跳。

    “馮兄,你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先敲敲門,我都快被你嚇出心病了~”

    在蒼鬆殿的這幾日可把馮翊鵬憋屈壞了,他生性貪玩好動,哪裏忍得住一日日消磨時光?

    不折騰,不惹事,不亂竄便不是他馮翊鵬了。

    馮翊鵬門也不關,索性斜身一依,連他的那對大錘都不知道放到何處去了。

    馮翊鵬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瞧他的模樣昨晚必然沒有睡好。

    “哎呀,我忘了。嘿,我說你的身體到底好沒好呀?再從這裏待下去,我都快悶死啦~”

    馮翊鵬百無聊賴地尅著窗漆,一刻也不得清淨,吊了郎當地應和著。

    無儔敞開上衣,露出受傷的部位,隻見那處已不見了於紫,恢複得完好如初。

    “呶~你自己看嘛!”

    “怎麽著,你好了啊?”

    馮翊鵬的眼神閃閃發光,他比誰都期待無儔早日康複,以便離開這乏味之地。

    無儔點了點頭,隨即合上了自己的衣衫。

    “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馮翊鵬眉頭頓挑,跳開何時要走之事,直接詢問要去何處。

    無儔額頭一皺,心下也沒有什麽要尋的去處。

    “我沒有什麽打算,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無儔眉頭舒展,反詢一句,既然自己不知道,不如把疑問轉向提問者。

    馮翊鵬‘湊’地一劃,卻是在窗框上留下一道深深地指痕。

    “聽說臥兔嶺的事惹惱了真陽派,種千秋正準備集結弟子討伐南北煞派呢!莫不如我們去真陽縣瞧瞧熱鬧?”

    馮翊鵬的一句話頓時引起了無儔的興趣,無儔聽說臥兔嶺之變後,對此事中的諸多蹊蹺頗為好奇,正欲下山調查個究竟。

    真陽派又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何不趁此良機,將疑案弄得水落石出?

    此外,北上真陽縣剛好可以護送欒虹殤回府,也可省去編造借口的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隻不過,凝兒和盼兒又會作何反應呢?

    無儔想到此處,竟莫名其妙地向著馮翊鵬發問道:“她倆對這件事是怎麽看的?”

    “她倆?”馮翊鵬將聲調揚得很高,片刻之後心領神會,“你說的是玉姑娘與清姑娘吧?”

    無儔僅是淡淡應了一聲,故意裝成隨口一提的樣子。

    “她倆這麽喜歡你,恨不得整天粘著你,還不是你一句話說了算嗎?”

    馮翊鵬擠眉弄眼,陰陽怪氣地笑著,別看這位莽漢平日裏馬馬虎虎,大大咧咧,但是他並不‘傻’。

    “又來了~我都告訴你幾次了,我們隻是好朋友。”

    無儔不敢直視馮翊鵬,移神向別處,心虛自不用說!

    “你別騙我,我懂!”

    馮翊鵬嗤笑一聲,搖頭晃腦,嗞咂個不停。

    無儔心虛,‘解釋’不清,再次施展‘蒙混’大法。

    “哎呦呦喲,我的病還沒好徹底,需要安心靜養,你不如去外邊轉轉~”

    無儔推搡著,下達了逐客令。

    “讓我說著了吧,急了不是?”

    馮翊鵬一邊退縮一邊嚷嚷著,兩顆丹鳳眼斜睨著。

    ‘嘭’得一聲,房門緊閉,屋內再次陷入寂靜。

    無儔拍了拍頭,喃喃道:“連他都看出來了,這一路上豈能清淨?凝兒又不是省油的燈,唉~不去想,難偷一日閑,趁此良機,還是在睡會兒吧!”

    無儔鞋子一脫,向被窩一鑽,一了百了,轉而呼呼入睡。

    ......

    荒郊野外,芳草枯黃,一片肅殺景象。

    玉凝兒拔出長劍,直刺欒虹殤。

    那劍不是一般的劍,乃是清月的憶良劍!

    但是現場卻沒有清月的身影,玉凝兒手裏怎麽會握著清月的寶劍,無儔也不得而知。

    欒虹殤豈會等著玉凝兒先下手?

    一排排七彩霓虹針隨風而至,猶如萬箭齊發,根本不給玉凝兒一線生機!

    “凝兒小心!”

    無儔忍不住驚呼道。

    玉凝兒不予理會,隻是拿著憶良劍左揮右擋。

    欒虹殤見無儔偏心於她,心中氣不過,竟痛下重招。

    百針競過,銀光閃閃,於烈日中折射出萬道虹光,令人睜不開眼。

    玉凝兒用劍抵擋住九十九根,最後一根卻是怎麽也避不開了。

    彩針穿胸而過,藍針染血,竟將鮮血吞噬,化作於紫奇色。

    玉凝兒嬌哼一聲,心中自是一萬個不甘,勉力支撐著身子,伸手去捂那傷口。

    “針上有毒,你好狠!”

    玉凝兒手指欒虹殤,恨恨地控訴著。

    欒虹殤雖然一時情急,準備好好教訓她一番,但是並沒有取她性命的想法,又怎麽會在七彩霓虹針上下毒呢?

    “姊姊,你幹什麽?”

    無儔轉頭厲喝,眼神中盡是惱怒。

    他心中悲歎:既然你看她不順,也沒必要下此重手吧?

    “我沒下毒,你要相信我!都怪她惡語相向,我才想給她些顏色看看~我~”

    欒虹殤磕磕巴巴,心神不寧地解釋著。

    可惜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辯’。

    無儔正要上前去攙玉凝兒,卻見玉凝兒詭異地笑了笑。

    “你贏了我有什麽用?無儔是愛我的,你什麽都不是!”

    玉凝兒仿佛沒有受傷一般,笑聲是那麽的放肆,那麽的嘲諷。

    “無儔,小心呀!”

    突然,從樹林中衝出一個女子,那女子原是清月,她正拚命地提醒著無儔。

    無儔側頭一望,隻見攙扶的玉凝兒瞬間麵容驟變,竟是羅刹教的耶律曼殊!

    她一掌拍在無儔胸口,將無儔擊退,隨即指尖彈出一針,直襲欒虹殤。

    欒虹殤反應不及,暗針穿臂而過,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欒虹殤頓時臉色煞白,如臨大劫一般。

    “姊姊!”

    無儔汗如雨下,轉而呼喚欒虹殤,卻是怎麽都摸不清情況。

    欒虹殤僅是輕喚了聲無儔,便顫抖著倒下了。

    無儔憤恨交加,怒喝向耶律曼殊道:“你把她怎麽啦?”

    “你是問誰?是她還是她?”

    耶律曼殊手中握著那根於紫之針,悠然自得道。

    “你把凝兒弄哪兒去了?你把我姊姊怎麽了?”

    無儔憤怒地咆哮著,情緒無比地激動。

    此時,遠處的清月跑到了無儔的身旁,清月的腰間係著一張麵紗。

    那麵紗似曾相識,無儔越看越熟悉。

    不對,那是在胡蘇花海時他從耶律優曇身上拽下的,應當一直在他懷中才對呀!

    怎麽會在她的腰間?

    清月是何時從她懷中取走的?

    無儔顧不得這些,眼前還有更為要緊之事,便是詢問凝兒的下落,以及姊姊怎麽樣了。

    “我隻能回答你一個,你自己選吧!”

    耶律曼殊淡淡地答道,瞧她的樣子似乎別有深意。

    “我~我~我~”

    無儔陷入了艱難的抉擇,是玉凝兒還是欒虹殤,這可關係著兩人的安危?

    同時也是對他心靈的一次拷問,究竟誰對她來說更為重要!

    思索之際,無儔的腦中忽地飄過一絲詫異。

    他忽地轉向清月,溫聲詢道:“你的憶良劍怎麽會在她的手中?”

    “我~我~我不知道~”

    清月的聲音與往日完全不同,如同換了一個人。

    “你不是清月!你到底是誰?”<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