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3 可能會嫌麻煩,可能會罵,但是不會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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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主任想跟著吳冕一起去,貝拉克教授瞪圓了眼睛盯著他,把陳主任嚇了一跳。

    “貝拉克,你今天瘋了麽。是兩年前吃的瘋牛肉感染了朊病毒,導致你腦子變成漿糊了?”吳冕皺眉斥道。

    “boss,我想偷偷問你幾件事。”貝拉克教授小聲說道。

    “一會我看完片子的。”吳冕道。

    “可是我等不及。”

    “要是沒這個患者怎麽辦?”吳冕問道。

    “我會去酒店找你。”

    吳冕聳了聳肩,不搭理這貨,拿著病理標本,由陳主任帶路趕奔病理室。

    ……

    病理科,兩名醫生忐忑等待。

    一個姑娘快速按照標準流程查閱了一遍,但還是不放心,拿著規章製度本一遍一遍的看著。

    “就是個術中冰凍,你這麽緊張呢。”另外一人問道。

    “陳主任說是外地支援的專家要來看病理。”

    “別鬧,肯定是你聽錯了。現在咱們所有力量都在控製疫情上,怎麽可能有外地的大牛來做手術。再說,就算是做手術也不是沒可能,我聽說來支援的醫生裏麵有很多外科醫生。可帶著病理科的醫生來咱天河,確定腦子沒問題?”

    “病理科有什麽奇怪的,華西還帶著氧氣管道的工程師來呢。”

    “那是人家怕出問題,帶病理專家幹什麽。”

    “主任特殊打的電話,還是小心點,萬一是哪家醫院的大牛來呢。你沒聽說麽,有一個外國白教授在手術室支援,做急診手術,水平特別高。”

    “白教授?”

    “白求恩唄,”

    “不可能……”

    正說著,她看著門口怔了一下。

    陳主任大步走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滿臉“疤痕”的年輕醫生。在他身後果然跟著一個外國醫生,貓著腰,小心謹慎的樣子。

    “小劉值班啊,林主任和你說了吧。”

    “陳主任,說過了。”一個醫生站起來,小心的說道,“我都準備好了,病理我來做。”

    陳主任回頭看了一眼吳冕。

    “要是不違反製度的話,還是我來吧。”吳冕笑道,“惡性萎縮性丘疹病比較罕見。”

    陳主任知道吳老師隻說了一半的話。

    這病罕見,以三院的水平能明確診斷的可能性並不大。到時候報告裏打上一個“?”,還不夠惡心的。

    類似的事情經常發生,術中冰凍打“?”,外科醫生都不知道是該切還是不該切。

    你說切吧,病理沒有確診;不切?人家寫著惡性。

    這個“?”就是惡心人的標誌。

    不過沒辦法,病理科也有自己的難處,尤其是術中冰凍的陽性率比石蠟塊低一些,水平不夠的人肯定看不出來。

    “這位是吳老師,第十版《診斷學》的副主編。”陳教授簡單介紹,“吳老師要親自做病理,你們準備一下。”

    兩名醫生怔怔的看著吳冕。

    這人看著倒是年輕,隻是臉上有深深的勒痕,像是被人砍了幾刀被毀容了一樣。第十版《診斷學》?是他編纂的?陳主任確定沒開玩笑?

    一名醫生手腳麻利的開始準備,貝拉克教授拉了吳冕一下,“boss,我有事想問你。”

    吳冕把病理標本交接給病理科醫生,歉意的和陳主任眯了眯眼,和貝拉克走出病理科。

    術中冰凍是指在手術台上取下的組織放到冷凍機裏麵-20度左右凍成硬塊,製成切片用於快速診斷。冰凍時間要5-10分鍾,吳冕也沒著急。

    “貝拉克,你想說什麽?”出了病理科,吳冕問道。

    此時的三院冷冷清清,要是沒有必要的話,沒人會在這時候來醫院。

    貝拉克做賊一樣前後看了兩眼,湊到吳冕身邊,卻被吳冕一腳踢中。

    “保持距離。”吳冕皺眉道。

    “boss,你們簡直太厲害了!我想了一天終於想明白你們要做什麽。”貝拉克教授說道。

    “要做什麽?”

    “你們是不是擔心引起恐慌,現在還在強行逼著醫生護士來支援天河?”貝拉克教授一臉我都懂的表情,“其實你們專家組的人都知道情況已經不可能逆轉!”

    “一定是這樣的,他們要走隻需要一架飛機!”

    “你想象力真豐富。”吳冕鄙夷說道。

    “可是為什麽你們還故意讓昨天的數據看起來那麽嚇人呢?難道不應該……我知道了,讓普通人滿滿習慣、接受。這是天罰,一定是!”

    貝拉克教授嘴裏胡亂說著。

    “你說什麽呢,給你30秒,我回去做冰凍。”吳冕冷聲說道。

    “boss,那些來支援的醫生護士是不是被槍指著來的?要不然就是用錢!肯定是這樣,他們不知道這筆錢根本花不了,你們叫什麽來著?”

    “冥幣。”吳冕的臉陰沉的要滴出水。

    “對!就是冥幣!其實那就是冥幣。”

    “貝拉克,我想這是華夏和山巔之城的區別。”吳冕籲了口氣,耐心說道,“我要來支援的時候,你也在場。”

    “那是曾經,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麽病毒,還以為是很普通的那種。”

    “是這樣,要是說錢的話,來支援的醫生護士可能會給一點補助。但這筆錢能不能發下來,還要看醫院的領導當不當人。這一點來支援的醫生護士心裏都知道,但他們還是來了。”

    “什麽意思?”貝拉克教授疑惑的看著吳冕。

    “我估計能有30%的人領到補助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這筆錢不多,至少和穿著防護服,麵對未知病毒戰鬥相比並不多。我問你,要是在美國發生這種事情,要你去重症,你要多少錢才肯?”

    “boss,解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你是終身教授,可能並不在意這一點。”

    吳冕聳了聳肩。

    “這麽說吧貝拉克,我沒說假話,現在的局麵的確在一點一點的好起來。而那些來支援的醫生護士也不是為了錢,更不是被逼的。

    他們可能接到消息後會歎氣,好麻煩的一件事;或者會罵娘,那幫狗日的院領導怎麽不去一線。但輪到自己頭上,很少有人會慫。”

    “真是一種古怪的價值觀。”

    “這就是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