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副作用的確有一些，但總要比你這麽遭罪強不是。”

    &esp;“可是我怕……”

    &esp;“emmmm……”吳冕沉吟，過了幾秒鍾說道，“我見過複發性阿弗他潰瘍的患者吃中藥吃好的。”

    &esp;“呃，真的？！”

    &esp;“真的。”吳冕點了點頭，“不過別在網上瞎買，中醫不望聞問切，都是騙人的。正好張伯禮張校長也來天河支援，我給你聯係一下張校長。

    &esp;你先吃沙利度胺，等疫情結束後去找張校長，給你號脈看看。”

    &esp;李玲玲點了點頭。

    &esp;“最近是不行了，張校長來了之後工作一段時間膽囊炎犯了，忍了幾天，變成壞疽性膽囊炎，做了手術切除，正在養病。”

    &esp;“……”

    &esp;“等等吧，先吃沙利度胺。”

    &esp;“吳老師，您說我這個不會癌變吧。”李玲玲終於說出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esp;“理論上來講是有的，但是可能性不大。”吳冕實話實說。

    &esp;見李玲玲臉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吳冕笑了笑，繼續講解道。

    &esp;“複發性口腔潰瘍的癌變率極低，但假如口腔內某處潰瘍經久不愈，特別是中老年患者潰瘍長期不愈，伴有局部的一些刺激因素，則有癌變可能，應注意及時就診。”

    &esp;“哦，那我知道了。”

    &esp;“這麽說吧，你這個病我不認為是免疫力低導致的。按照你的說法，應該是壓力過大導致的。原理我估計你都懂，免疫、遺傳、環境三聯因素。回去試試看做冥想，抵抗焦慮、緊張，效果應該能不錯。”

    &esp;“謝謝吳老師。”

    &esp;“不客氣。”

    &esp;吳冕捋了一下頭頂的大兔子耳朵，笑眯眯的說道。

    &esp;“我找藥局給你調幾盒沙利度胺過來，你按時口服，幾天就好。”

    &esp;“嗯。”

    &esp;吳冕轉身離開。

    &esp;幾秒鍾後，李玲玲追上來問道，“吳老師，您收研究生麽？！”

    &esp;“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esp;李玲玲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esp;“留個微信。”吳冕想了想說道，“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新型肺炎好了，考博士的時候成績還行，我收你當我博士生。”

    &esp;“！！！”李玲玲頭發都要豎起來。

    &esp;“我要求很高的，你要加油。不過呢，飯要一口一口吃，事兒要一步一步做。首先，是你的新型肺炎要轉陰。”

    &esp;“我知道！”李玲玲大聲說道。

    &esp;“去吧。”

    &esp;吳冕轉身，李玲玲看著吳冕遠去，頭上的大兔子耳朵晃晃悠悠的，心生恍惚。但隻一轉念，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轉身回去吃飯。

    &esp;吳冕往回走，身後卻又跟上來一個患者，他小聲問道，“吳老……醫生。”

    &esp;“嗯？”

    &esp;“您能招博士生？”

    &esp;“現在還不行。”吳冕笑了笑，“我剛從美國回來，也沒掛靠醫院，好多手續都沒走。”

    &esp;“那我聽您說要招小李當您學生呢。”

    &esp;“可以提出申請啊，我的資曆都夠，想要入選工程院、科學院可能有些困難，但當博導應該沒問題。”吳冕笑道，“在協和的話可能還很困難，但我走黑山省省城的博導名額的話，應該困難不大。”

    &esp;患者聽的一頭露水，他不懂名額不名額的，但還是下意識的信了，“吳醫生，我兒子今年研一，在一家小醫學院讀臨床研究生，您看……”

    &esp;吳冕無語。

    &esp;自己隻是想讓李玲玲精神一點，沒想到卻給自己惹來這麽多麻煩事。

    &esp;“我本來還琢磨勸我兒子讀博士的時候轉個專業。”患者說道，“疫情前，朝陽醫院的陶勇陶醫生那事兒我知道，看報道看的心裏冰冰涼。您說當醫生有啥用？練了一輩子，別人做不了的手術發善心給做了，結果還讓人把手給廢了。手術醫生靠手吃飯，這以後可怎麽辦。”

    &esp;“那您還讓您兒子考我的博士？”

    &esp;“呃……我也糾結呢麽。再有就是年前帝都那個抹醫生脖子的人真是喪心病狂啊，要是沒有這次疫情，我肯定讓我兒子轉行。”

    &esp;吳冕怔了一下，事情在他腦海裏仿佛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似的。在天河的疫情重壓下，自己都有些時空錯亂的感覺。

    &esp;“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本來我很堅定要勸他轉行。尤其是疫情開始，我看醫生護士一個個忙的太狼狽，而且要麵對病毒。”

    &esp;吳冕笑了笑。

    &esp;“可是在咱方艙醫院裏，我看醫生都很親切，沒你們的話，我們估計也活不下來。”患者歎了口氣說道，“所以我這又開始琢磨到底讓不讓我兒子繼續搞臨床。”

    &esp;“都行。”吳冕無所謂的說道，“說實話，我不是很想招博士。”

    &esp;“為什麽？”

    &esp;“因為我不知道招哪個科的。”吳冕道，“外科、內科、影像、診斷、病毒我都是頂級的醫生……”

    &esp;患者怔怔的看著吳冕，聽著老凡爾賽的話，心中錯愕，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這些話的。

    &esp;“到時候看緣分吧，誰知道呢。”吳冕笑道，“您兒子呢？”

    &esp;“唉，別提了。”患者歎了口氣，道，“我兒子今年回家過年，說有新型肺炎病毒流行，小年前就不讓我們出門，買菜什麽的都是他出去。”

    &esp;“做的不錯，有意識，是個好苗子。”吳冕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

    &esp;“誰能想到新型肺炎病毒會這麽嚴重啊。”患者歎了口氣，“在老子眼裏，兒子懂個屁，雖然他是搞醫的，但還是學生不是。”

    &esp;“後來呢？”

    &esp;“我背著我兒子去打了一場麻將……您也知道，手癢癢麽。”

    &esp;吳冕笑著點了點頭。

    &esp;“回來後被我兒子一頓說，直接把我關屋子裏隔離，不讓我愛人見我。他倆每天都戴口罩，家裏噴的一股子酒精味兒。”患者歎了口氣，“幸好我兒子警醒，最後全家就我感染了，她們娘倆沒事。”

    &esp;“您兒子不錯啊！”吳冕稱讚道。

    &esp;“那是！”說起這事兒，患者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胸脯挺起來，滿滿的驕傲，“我兒子相當不錯，就說這事兒，我覺得他當醫生也肯定是個好醫生！”

    &esp;“嗯。”吳冕點了點頭。

    &esp;“可我怕他被砍……您說當個醫生怎麽還有這麽多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