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得出的結論很老套但也更簡單, 而且符合普遍的價值觀——信仰。し

    說到底神到底是什麽東西呢？他們就算蔑視人類，但是如果沒有人類, 神怎麽襯托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呢？也是因此，盡管人類被滅了幾次，但是到底最後神明還是會留個種子或者再早一批人的，尼祿覺得雅典娜波塞冬還有北歐的那群神靈的行為完全能用“找存在感”來概括, 如果他們的目的不是打贏這個結果，而是“戰爭”召顯神跡的過程的話，那麽就說的通了。

    “雖然你說的可能性確實很大, 但是這和我沒什麽關係吧？”亞瑟更加不解了, “而且這麽說來，為什麽宙斯赫拉這種神王和神後不下界, 反而是雅典娜來，而且還是雅典娜必勝的劇情？怎麽說也有點……”

    “根據記錄, 分別是最早的克羅諾斯創造的黃金時代（the golden age）、宙斯創造的白銀時代（the silver age）和青銅時代（the bronze age）、普羅米修斯創造的英雄時代（the heroic age）, 以及普羅米修斯在雅典娜幫助下，賦予了人類靈魂的黑鐵時代（the iron age），我們現在認知中的人類應該都是屬於最後的這一批, 也就是說, 其實說雅典娜是人類之母, 相當於女媧大神差不多的地位也不為過。”

    “所以說, 現在雅典娜女神幫助人類，偏心人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亞瑟倒是有些意外，之前看到聖鬥士們悲慘的結局, 以及種種聖戰的違和讓他先入為主對雅典娜的印象不怎麽好，不過現在想想，或許是他想岔了？

    “至少雅典娜來保護人類沒有問題，而且也很適合‘正義’一方的形象。”

    尼祿一眼就看出了亞瑟的想法，也不戳破，說真的他對於那個紗織還是很討厭的，感覺矯揉做作，相比起來他更喜歡saber那種英姿勃發的類型，隻是他也不會潑髒水，畢竟就算是人類被利用了，好歹雅典娜也算是站在人類一方的，如果連被利用價值都沒有的話，或許人類又要被滅一批然後重新被創造一遍了。

    不過，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防神之心不可無，尼祿覺得亞瑟之前的推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覺得把聖戰歸類於神權爭奪的根本的思路還是對的，畢竟無論是他們在爭奪信仰，又或者是爭奪人類的掌控權，實質上都是一致的，如果說雅典娜是為了保護這一批被她創造出來的人，而哈迪斯則是想要毀滅這批人類，那麽說到底也不過是雅典娜保護自己的信仰來源地，而哈迪斯想要滅亡雅典娜的信徒，然後再造一批新人類罷了……嗯，都已經到黑鐵了，下一次說不定來個‘鋼鐵時代（the steel age）’？”

    “這並不是什麽好笑的事情吧！”亞瑟皺了皺眉頭，覺得這種猜測還真是很有可能，頓時也不顧上那個可能追對他的陰謀了，“如果真這樣，那麽我們應該想辦法讓雅典娜獲勝才對吧，不然人類不就又會遭遇到毀滅了……”

    “唔，關於這點我們應該在此之前先要達成一個共識，畢竟三觀不同的話，就算是我也會很苦惱的。”尼祿笑了笑，難得露出了正經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凝重。

    “……你突然變得這麽正經我也很不習慣啊。”亞瑟苦笑了下，也知道對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也嚴肅了起來，“請說吧。”

    “說到底，我的道德水準線隻能說是普通罷了，這些人類如何與我根本無關，在我看來，隻要你沒事就行。至於他們，順手幫一把倒是無妨，可是若是可能會讓你受傷甚至死亡的話，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

    “聽我說完！”

    難得的，尼祿強硬地打斷了亞瑟的話語，認真地道：“我們不過是這個世界的過客罷了，別忘了就算沒有我們這個世界也會自主地發展下去，他們的未來不應該是我們來幹涉的，也沒有這個必要，生存或者死亡使他們的選擇——別忘了當初你為了逆轉大不列顛的命運付出了什麽代價。”

    ‘

    “……”

    這一點亞瑟也有所猜測，畢竟聖劍會消耗生命力什麽的，其實不太靠譜，雖然可能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是從saber當初的表現來看，實際上就算有所影響，在紅龍血脈強大的體質下，表現的也不該那麽誇張才對，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他其實就懷疑過自己或許是遭受到了一定的反噬。

    沒錯，哪怕是和宙斯或者哈迪斯對轟，在戰鬥力上他完全不怕什麽，可如果是麵對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甚至都不知道對象的類似於‘命運’或者‘世界意識’的反噬呢？

    “我分析那麽多，實際上隻是為了你而已，不過你的想法呢？要趟這趟渾水嗎？”

    “抱歉，我也不知道。”亞瑟苦笑了下，想到了雅帕菲卡當初決絕的眼神，還有寒冰地獄中不知是多少代聖鬥士們的遺體，莫名覺得有些放不下，“我知道他們和我無關，可是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是人類，或許是因為被他們的意誌打鬥，就是覺得不能這麽放下不管。”

    “可是他們和間桐櫻不同。”尼祿毫不客氣地道，“小櫻是個無助的小女孩，她隻能請求你的幫助脫離苦海，但是這裏的人本身就在組織反抗，並沒有你需要出售的必要。不管雅典娜根本目的是什麽，至少她的確是站在人類一邊的，而有著勝利女神妮姬作為從神的她是不敗的。”

    “你說的不錯，或許就是我多管閑事吧。”被這麽埋頭一批評，亞瑟也自覺似乎有些不對，肆意幹涉他人的世界，神情不由得低落起來。

    “唉，如果是別人我或許會罵人家綠茶呢。”

    “啊？”

    “不過是你的話，我卻覺得完全不意外，雖然傻了點但是倒不討厭。”

    “等，等等！小紅你說什麽？！我儍？！”

    “堵上性命和自己的命運，也要去插手和自己毫無幹係，並且沒有必要的戰爭，這還不傻嗎？”

    “……”

    亞瑟抿了抿唇，賭氣之下不由得轉身背對著尼祿，不發一言地做著無聲的抗議，卻硬生生地被尼祿掰了過來，兩人就這麽麵對麵，靜靜地看著對方，直到尼祿在這種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中敗下陣來。

    “不要露出這麽惹人憐愛的表情啊，我不是說了，就算傻我也不討厭嗎？還覺得挺可愛的。”尼祿勾了勾唇角，安撫地拍了拍亞瑟的腦袋，“我聽過一句話，地獄的存在，是因為善良的人們無所作為，而你確實是個善良的人啊。”

    “盯——”亞瑟綠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一臉無辜的尼祿，半晌說不出話來，這算是誇獎還是諷刺？是支持還是反對？

    “我隻是希望你更信任我一點罷了，亞瑟。”尼祿歎息了一聲，如蜻蜓點水一般在亞瑟的唇上印下一吻，“對於我來說其他的都無所謂，隻要你開心就好。就像我說的，對於插手與否我根本不關心，但是隻要你要去做，那麽我永遠在你的身邊——所以，不用瞻前顧後，或者顧慮什麽，我永遠與你同在。”

    “哪怕是可能麵對的粉身碎骨，或者是陌路？”

    亞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明明改變了大不列顛的命運線卻還是在這裏活蹦亂跳的，也不能保證這次就一定會成功，之前被哈迪斯聲情並茂打動答應幫忙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想那麽多，隻是覺得自己既然有能力就應該盡可能幫助更多的人罷了，然而現在他雖然不後悔，可卻難道感到了一絲恐懼擔憂。

    他不怕死亡，但是卻怕死後留下小紅一個人孤獨，何況，若是一開始他就被哈迪斯騙了，那不是就真的傻得坑了自己和愛人嗎？也是因此，在得知了聖戰就是個坑，其中有著種種的□□的時候，他是真的遲疑了，也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毀約的想法，實在是他無法信任冥王啊！

    “是啊是啊，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跟定你了，粉身碎骨全不怕啊，是不是很感動呢？”尼祿笑嘻嘻地回答著，眼神卻是異常的認真，也是輕輕歎息一聲，“沒辦法，誰讓我喜歡你呢。”

    “……”

    “所以我們是一體的，不用那麽多猶豫糾結，隻要你認定了，就把我們的命運一起賭下去吧！無論如何都不會後悔！”

    ‘謝謝你，尼祿……謝謝，你的喜歡。’

    胸中莫名湧出一股暖流，亞瑟突然意識到，原來這就是“愛”啊！就是這種沒有緣由，沒有根據，哪怕明知道眼前是深淵也義無反顧的濃烈情感，而他也不是一個人踽踽獨行，而是有一個不離不棄的人永遠支持著他。

    “真的那麽感動的話，就多說幾遍表白吧，我可是都沒聽到過幾次呢~~”

    “我愛你，尼祿。”

    “再來一遍。”

    “我愛你。”

    “再來……”

    “夠了啊！別扯開話題了！”

    “嗯，那麽你是真的決定插手了嗎？和神明對決，試探這個世界意識的容忍程度，聽上去也挺有意思的樣子呢。”

    “不，在此之前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亞瑟微微一笑，“既然是我們倆的命運，我可不是□□的暴君，自然要聽取你的意見的，不是嗎？你認為我們應該插手嗎？還有，說了那麽多，你得出為什麽冥王執著於要拉我入夥，甚至不惜許以冥後之位的原因了嗎？”

    “……”

    “尼祿？小紅？”

    “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想聽聽你的意見……”

    “不不，最後一句。”

    “嗯，我想問你知不知道哈迪斯為什麽不惜許以冥後之位也要拉我入冥界……”

    “混蛋！竟然敢撬我牆角是想死嗎？！不用考慮了，亞瑟我們一起幫助雅典娜把哈迪斯給人道毀滅了吧。”

    “別給我就這麽胡亂下決定，給我好好思考啊！”

    “沒什麽好考慮的了，除非我以後不想當紅尼祿相當綠尼祿，不然一定得弄死那個哈迪斯！”

    “……我去睡了……”

    “咳咳，別生氣嘛，等等，我是有想法的。話說，提到信仰問題的話……你知道麽亞瑟，其實我曾經想過，如果你的世界有信仰成神的法則的話，你早就已經成神了，真的。”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正在烹飪中，請耐心等待使用喲~~~~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問題，經常就在我要發文的時候後台要抽個十來分鍾……

    小劇場：

    亞瑟：我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麽小紅的畫風變得如此清奇特別了呢？

    尼祿：因為從小紅進化成了尼祿啊，自然要成熟一點。

    亞瑟：……

    尼祿：好吧，其實是想要互補一點。你成熟的時候我就逗比一點，你犯傻的時候我就成熟一點，這樣才是情侶互補的正道嘛！

    亞瑟：……我……犯傻？

    尼祿：恩恩，喜歡成熟的我吧~~那麽你多犯犯傻就好了，其實還挺可愛的，真的……

    亞瑟：嗬嗬，我覺得還是逗比比較符合你的畫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