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是真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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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往常一樣,諾埃爾坐在寬闊的廊台上,喝著醇香咖啡,眼前投影的新聞是打開的,不過他卻沒有看,而是一直和安琪爾說著話。
白宇進來後,諾埃爾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全是審視的意味,說了句:“坐。”
“來了怎麽不說一聲?”安琪爾甜甜的一笑,起身將早已準備好的空杯子倒了一杯咖啡,放到白宇身前的圓形茶幾上。
“你不是在工作麽?”白宇反問。
安琪爾笑而不語,心裏卻在暗罵這個呆瓜。
諾埃爾道:“白宇,幾年不見,沒想到你成長得這麽快!”
白宇沒有謙虛,不亢不卑回道:“是人總會長大的。”
諾埃爾哈哈大笑,瞥了一眼安琪爾,見自己的孫女自從白宇進來後,嘴角一直含著笑意,不覺有些老懷大慰。
“諾埃爾家族在南辰洲涉及了數十個產業,甚至在周邊的兩個洲也有回報很豐厚的生意涉足。”諾埃爾自顧自道:“產業多了,很多時候管不過來,人手總有不夠用的時候,而且一些外人我也不放心……”
話未說完,白宇已麵帶微笑打斷了他:“老爺子的心意,白宇領了。不過人各有誌,我誌不在此,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諾埃爾一愣,片刻後恢複了正常,笑道:“好吧,希望你在齊洲也能闖出一片天來。”
說實話,相比繼承自己的部分家產做大產業,諾埃爾更中意這種依靠自己開拓進取的年輕人。此刻在白宇的身上,他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白宇卻道:“我下一步已經將重心放在東雄洲那邊,當然,齊洲也不會放棄的。”
“什麽?”諾埃爾和安琪爾同時一怔。
安琪爾道:“你什麽時候去東雄洲了,準備幹什麽?”
“已經進入聯邦研究院,目前暫作為高級研發員接受羅爾德尼的考察。”白宇沒有隱瞞,而且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
“羅爾德尼?委員長?”諾埃爾咋舌道。
白宇點頭。
“好家夥。”諾埃爾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他發覺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看人看走眼了。
在白宇的身上,自己的推測竟然頻頻出錯。
“也正是因為要到東雄洲任職,所以有些事我想請老爺子解答一下。”白宇切入了正題。
“你說吧。”
“我爺爺白恒是怎麽死的?”白宇單刀直入,沒有拐彎抹角,“我說的不是官方公布的死訊,而是真實的死因,包括前因後果。”
諾埃爾的身軀不易察覺的一顫,道:“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白宇知道今天想要得到事情的真相,自己也不能隱瞞什麽,不然諾埃爾很可能會顧及某些原因,不會或是不敢告訴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瞞老爺子,我發現聯邦軍那邊,一直有人在針對我。包括上次在機甲段位測試中心的門口,有軍隊的人想要對我不利,還有我剛開始所作的熱血級bgm無法與聯邦軍達成合作協議等等。”
聽了白宇的述說,諾埃爾的身體顫抖的更為厲害,其實按照他的閱曆不應該會出現這種狀況,他想要喝一口咖啡掩飾,但杯子一直在抖動,竟然有不少咖啡蕩了出來。
安琪爾也察覺到了爺爺的異常,伸手安撫著諾埃爾的肩膀。
“你……最好別到東雄去,那邊對你來說,很危險。”諾埃爾忽然說道,手中的咖啡一直沒能放到唇邊。
“去,我肯定會去。”白宇的話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頓了頓,目光直視諾埃爾,忽道:“我爺爺和老爸的死,是不是和戎擎有關?”
哐當,諾埃爾手中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安琪爾也吃驚不已,從爺爺的反應上來看,好像真與戎擎有關似地:“爺爺,那戎擎不是如今聯邦軍的最高元帥嗎?”
諾埃爾擺了擺手道:“惹不得,我們惹不得。我克萊曼家族偌大的產業,人家一句話,就可以徹底顛覆整個克萊曼!”
白宇道:“我不需要你來惹。隻要告訴我真相,剩下的事就是我白家的事了。即使這個幕後者是羅爾德尼或者戎擎,甚至是來自聖域的人,他也不會找到你的頭上。”
諾埃爾久久不語,似乎心裏在做著極為困難的掙紮。
白宇沒有再說話,安琪爾也知趣兒的保持著沉默,不過暗自卻在鼓勵爺爺趕快講出來。如今對於白家所發生的一切,安琪爾就如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一樣,她和白宇一樣,同樣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把你們的星訊取下來,丟到樓下去。”諾埃爾忽然開口,臉色恢複了平靜,讓人知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白宇沒有猶豫,立刻摘下星訊手環,直接扔到了樓下。
安琪爾則是遲疑片刻,摘下剛剛裝飾過、閃著一片銀光的星訊手環,也跟著仍了下去。
以如今手環的質量,這點高度自然是摔不壞的,所以安琪爾在扔下後立刻道:“管家,幫我們的手環收起來一下。”
那老管家立刻答應,小跑著到草叢裏撿起了白宇和安琪爾的指環。
諾埃爾卷起衣袖,也把手環扔了下去,那管家接住後,一臉狐疑的收好。
諾埃爾長長出了口氣,鄭重道:“你爺爺白恒是在奇塔羅礦星被殺死的。當時奇塔羅礦星剛剛被發現後不久,聯邦曾派去三萬多名士兵絞殺這顆礦星的生物。在你爺爺去礦星以前,收到的反饋信息是這顆星球上的凶猛生物已基本被絞殺幹淨。所以在那天,為了正式啟動該顆礦星的開采任務,他帶領部隊踏上了那顆星球,再也沒有回來。”
頓了頓,又道:“據說是碰上了之前從沒出現過的奇塔羅礦星的地底生物,一種叫做奇蒙獸的獸群。你爺爺當時帶去的部隊幾乎全軍覆沒。不過這其中有一個疑點,前麵多次絞殺中,奇蒙獸為什麽會一直不出現,偏偏等到你爺爺去參加礦星啟動儀式之後,這才突然襲擊軍隊。”
“而且這種異獸太強大了,聯邦軍曾將外星異獸分為始階、進階、王階和領主階。通常一個外星球的異獸最普遍的就是始階異獸,偶爾會出現進階異獸,但聯邦軍對付進階異獸也毫無壓力。不過王階異獸就很少了,而且王階一旦出現,即使是聯邦軍的精銳部隊,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剿滅。”
“那殺死爺爺的奇蒙獸是什麽級別?”白宇問。
“王階,全部是王階異獸,成群結隊,突然對白老哥的部隊發起了攻擊。當時形勢根本是一麵倒,後來趕去增援的部隊報告說,他們就如進入了屍山血海中,戰場上慘不忍睹,機甲戰士都被奇蒙撕裂成了碎片,與白老哥一起去的那批聯邦軍隻有十幾個人重傷後存活。”諾埃爾喟然道。
“那前幾次絞殺異獸的部隊是誰在指揮?”白宇忽道。
“正是戎擎。”諾埃爾似乎打了個寒顫,聲音壓得極低,“我曾派人準備打探這其中有什麽問題,但派去的三名最厲害的人,後來全部失蹤。而從那時開始,我克萊曼家族和白家在東雄洲的產業,忽然招到有人蓄謀打壓,一度縮水。後來我不得不退回南辰洲自己的大本營內,至今不敢涉足東雄。”
“那我爸爸白禺山的死呢?”白宇又問。
諾埃爾一聲歎息,想起了往事,說道:“白禺山那孩子,我曾勸過他多少次,不要把生意的觸角延伸到東雄,但他好像有別的目的,後來刻意將生意拓展了過去。白禺山是個頭腦精明的人,除了他,你白家那一輩人中再無一人可以擔當複興白家的重任。”
“不過……”諾埃爾話鋒一轉,“在一次從東雄歸來的路上,白禺山的飛行器撞上了不明物體,他鑽入逃生艙逃離後,但依然身受重傷,拚著最後的力氣跑回了南辰。我收到消息立刻趕去,但都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麵。為此,我專門請法醫做了屍檢,顯示白禺山的腹部被鋒利物體切割了將近一半的深度,腸子幾乎全部斷裂,不知道他是憑著什麽樣的毅力撐著回家的。恐怕是為了見見你母親最後一麵吧。”
說著,諾埃爾的神色一片黯淡,仿佛整個人蒼老了十幾歲:“我當時很是憤怒,所以花重金秘密請了一個從聯邦軍退休了的機甲維修師,他是一個獲得機械技術甲等證書的資深專家。那人看過了之後,告訴了我三個字,將我的憤怒全部澆滅。”
“他說什麽?”安琪爾緊皺著秀眉,好奇道。
“粒子刀。”諾埃爾道:“那個時候,粒子刀剛剛研發成功,隻有聯邦軍在使用,在民用型機甲裏當時根本不可能擁有該技術。”
“所以……隻能是聯邦軍的人。”白宇語氣森然的說道。
冰冷的氣息,讓安琪爾的肌膚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目光憐憫的注視著白宇,她想伸手去撫摸白宇的手背,但隻是手指一動,便立刻停下。
白宇沒有注意到這些,看著諾埃爾,問道:“老爺子,假如罪魁禍首是戎擎的話,那你知不知道他殺我爺爺和老爸,打壓我白家的原因是什麽?”
“這我真不知道了。”諾埃爾搖頭,“你爺爺一直待戎擎不薄,在我想來,戎擎完全沒有理由對白家動手,感恩還來不及了。”
“這還不簡單。”安琪爾咬牙切齒道:“這個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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