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6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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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知道自己闖禍了,他連忙扒開身邊一個龜奴的衣服,上前給謝曄遮羞。
“殿下,殿下……這可怎麽辦喲……”
謝曄聞言一巴掌打在徐茂的臉上,忍了又忍才沒繼續胖揍他,“給爺找輛馬車來!”
一旁的崔禦史眯了眯眼睛,“就用老臣的車吧,老臣有好些話要和殿下說!”
謝曄的臉沒忍住扭曲了去,差點就對崔禦史破口大罵,但話到嘴,還是被理智拉了回來,他一臉扭曲地道,“不用了,爺下回再聽你說!”
崔禦史看著謝曄和徐茂離去,他卻沒有回府,直接上了馬車,回轉皇宮,謝曄不聽他說,他找楚皇說去!這種事讓他撞見了,他要是不說,還算什麽諫臣!
甭管是不是被人設計,謝曄這次是出了大醜,短時間內,他怕是不敢在眾人麵前露麵了。
想看謝昀的熱鬧,就要做好自己被看的準備,報仇嘛,以牙還牙是最好的。
謝昀繼續甜蜜蜜地笑,今兒出來給俞喬的家人燒香,又看了謝曄的熱鬧,可謂是圓滿了,當然,如果不看到楊昔,他會覺得更圓滿一點。
陰魂不散,好想剁成渣渣……
似乎感受到謝昀怨念的楊昔,在叫住俞喬之後,楊昔終於看了一眼,被她推著的謝昀了。
“這是八殿下吧。”
謝昀身上披著黑色鬥篷,看不見臉,不過需要被推著走,還在俞喬身邊的,就隻有謝昀了。他們倒是一直形影不離,俞喬來一次浮生齋也要帶著謝昀。
“既然碰上了,喝一杯?”
楊昔指了指他手邊的雅室,原來方才他一直就在俞喬和謝昀的隔壁。
謝昀眯了眯眼睛,卻是拉住了阿喬的手,“難得遇到篙草原上的故人,就陪他敘敘舊吧。”
篙草原對楊昔來說,絕對是一個黑曆史,一個不怎麽願意被提起的往事,謝昀一句句都往他的傷疤戳,不過他也沒表現出來。
“請,”他看向了俞喬,溫淡的目光中多了幾許不一樣的期待。
謝昀心塞了,後悔了,他剛才不該吃醋作死應了的,他就該小氣吧啦,拉了俞喬就走。
俞喬點頭,手在謝昀的肩上拍了拍,推著他進去,不過即便進到內室,俞喬也沒有解開謝昀身上的披風鬥篷。
她將一袋點心塞到謝昀懷裏,“吃點零嘴,酒你就不要喝了。”
謝昀接過,嘟嘟囔囔地給俞喬回道,“我聽阿喬的。”
“嗯,”俞喬又拍了拍謝昀的肩膀,然後坐在他身側的位置。
楊昔卻還沒坐下來,他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氣,坐到了他們的對麵,然後叫房內的夥計,給謝昀和俞喬擺上幹淨的碗筷酒杯。
“這一杯,恭喜阿喬高中解元。”
俞喬還未抬起酒杯,謝昀將啃了一口的點心放下,然後嚼著點心,幽幽道,“不是應該叫主子,或者公子嗎!”
楊昔若非是忘了自己在篙草原上的遭遇了嗎!阿喬……誰許他這麽叫了!
楊昔未應謝昀的話,他看向俞喬,眸光不明,等她的話。
“阿昀說錯了,”俞喬說著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謝昀目光幽幽,楊昔隱含期待,但俞喬的話明顯沒有說完。
“過往一酒泯盡,以後楊公子是楊公子,俞喬是俞喬。”
俞喬說著端起酒,一飲而盡。
她的話其實比謝昀還要狠,不是楊昔不肯認她這個主,而是俞喬不肯收了。
謝昀聞言沒再說話,想想也是,楊昔要是真喚俞喬為主子,他估計更心塞,還是讓他的阿喬離這個拎不清,心思又多的楊昔,遠一些吧。
楊昔端著酒杯,離口不過一指距離,卻遲遲無法送入,別人是一笑泯恩仇,俞喬是要和他一酒泯恩仇。但這怎麽讓他甘心,怎麽都不甘心!
他不願意人提起他篙草原的經曆,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那也是他需要小心翼翼珍藏的回憶,有苦有狼狽,還有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早已滋生。
而現在,它們正在被無情地斬斷。
俞喬將酒杯放下,目光突然就變得犀利起來,“南楚一行,楊公子倒是悠哉,若是俞喬,早該寢食難安了。”
手離開酒杯,俞喬就站了起來,他走到謝昀身後,不再看楊昔,直接推著謝昀,出了雅室,依舊走的側門,離開了浮生齋。
才到馬車上,謝昀就自己拉開了披風和鬥笠,兩隻緊緊抱著俞喬,一副怕她被搶走的模樣,“阿喬和他說這些做什麽?活該他被放逐。”
楊昔自以為被司馬流豫重用,其實他此時最不該離開北魏,他名頭是響亮了,但失去的隻會更多。
俞喬伸手攬住謝昀,輕輕地順了順他的頭發,低語道,“阿昀不是不喜歡看到他嗎,我讓他早些回去,順便給司馬流豫製造點麻煩。”
“麻煩?”謝昀疑惑,沉思俞喬話裏的意思。
俞喬靠著謝昀,眉梢微微挑起,神情裏多了一絲絲壞壞,看戲的味道,給謝昀確認,“麻煩。”
是司馬流豫自己把楊昔變成一個麻煩的,最後消受得也該是他。
楊昔若是一直在南楚待到司馬流豫到來,那還好,憑司馬流豫的本事絕對安撫得住他,可他若是提前跑回北魏,那場麵估計會很好看。
不到片刻,謝昀的嘴角微微勾起,捧起俞喬的臉,響亮地親了一下,“嘛,我們阿喬真聰明。”
其實俞喬並沒有做什麽,她隻是點出了楊昔的處境,一切就還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若回到北魏,麵對的就會是俞喬所說的寢食難安的境地,楊氏裏出色的子弟可不止是他,他不在魏都,他們還不可勁兒地用他的資源,用他的名頭。
而楊公府對司馬流豫來說,是個不能忽略的勢力,司馬流豫放棄了楊昔,自然會啟用其他楊氏子弟,楊昔回來瞧見,那場麵可不就熱鬧了嘛!
俞喬臉頰被謝昀鬧出了點紅暈,她點了點頭,卻是認可了謝昀這句誇獎。
她本來就是聰明的。
謝昀拉了俞喬,捧著她臉,細細地輕啄起來。俞喬兩頰微紅,卻是沒有拒絕謝昀的親近。
謝昀原本的那點不圓滿,因為俞喬,又重新變回了圓滿。
反正在王伯看來,謝昀是歡歡喜喜地去,甜甜蜜蜜地回,那嘴角的笑容,都要亮瞎他這雙老眼了。
他眼睛掃到俞喬,他家小姐心情也好得很,如此,他就連對謝昀的那點嫌棄,也不能表現出來了。
林四酒在後巷的藥鋪住下,偶爾也會過來書齋看書,那一日具體他是如何與公良端錦交談的,俞喬和謝昀都不知,最後結果是公良端錦肯給他治,而他應該也要相應付出些什麽。
和病了之後,依舊美美美的謝昀相比,林四酒似乎被摧殘得更加厲害,臉色更加不好,整個人蠟黃枯瘦,如同行走的骨架。
當然,他和謝昀不同,他是半點不在意外表,但他嗜酒如命,沒了酒,這日子怎麽都不對勁,這不,還到書齋看起了書。
他明顯沒對俞喬起什麽奇怪心思,謝昀對他的態度就也好些,一同被公良端錦折騰,倒有幾分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覺。
偶爾俞喬會留他一起吃飯,謝昀也不會有太大意見。
俞喬還在吃,謝昀就和林四酒聊了起來。
“你這寒毒常年累月,出了內鬼?”否則想不通,那麽長久的一個過程,林四酒會沒有察覺。
當然,謝昀隻是隨意一問,就是林四酒不回答,也沒什麽,他拿著筷子,在幫俞喬夾菜,他也很忙的。
林四酒神情淡淡,並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麽好隱瞞的,他道,“是我爹。”
“他覺得我會傷害到他的愛子,先下手為強。”
謝昀聞言眯了眯眼睛,看向林四酒,“他們呢?”
林四酒的目光落在空空的酒杯,露出點遺憾,“弄死了一個。”
“嘖……”謝昀嫌棄了一聲,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麽,林四酒肯定是弄死了他老子的愛子了。如果是他,他也這麽做。或許會更過分些,他會把他剩餘的所有兒子都一起弄死了,當然,如果他有的話。
俞喬放下筷子,終於吃飽了,她看向謝昀,“你先睡一會兒寫字,還是寫完字再睡?”
謝昀琢磨了一下,“寫完再睡。”
平日裏他肯定是睡醒了再寫,但今兒林四酒在,沒準兒他睡著了,他們躲著他說話呢?他是絕對相信俞喬的,但是他不相信任何靠近俞喬的男人和女人。
俞喬不知他七扭八扭的心思,帶著他們到書房裏,謝昀寫字,林四酒看書,俞喬卻對著一團亂線的白紙發呆,準確地說,她是在思考。
俞喬一頓,突然站了起來,謝昀和林四酒都看向她,她沒說什麽,直接跑到一排書架那裏站住。
謝昀停下筆,林四酒停止翻書,書房內一時間半點聲息都沒有了。
站了快兩刻鍾了,俞喬才回到位置上,她的手落在那張亂線的紙上,低語道,“我知道了。”
謝昀和林四酒看俞喬,沒有開口問,但他們有感覺,俞喬絕對是想通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了。
俞喬抬眸,看向那兩人,目光最後落回謝昀身上,疑惑道,“怎麽不寫了?”
謝昀抬起筆,緩緩點頭,“嗯,咳咳……”
方才為了不打擾到俞喬,他就是咳嗽都忍住了,但咳嗽這種事情,是最難忍的,他都快忍內傷了。
“咳咳咳……”
俞喬起身,摸了摸謝昀的額頭,將他手中的筆抽了出來,“罷了,今兒休息,不寫了。”
她又看向林四酒,“你自便,我送阿昀回房。”
林四酒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他站起身來道,“我去外麵看。”
他一邊往外走,心裏也琢磨開了,俞喬讓他找的那些東西,在交給俞喬前,他也研究過了,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價值,但看俞喬方才的模樣,並非如此。
謝昀就不需要自己琢磨了,躺在床上後,他拉了拉俞喬的手,俞喬就給他說了。
“我想我知道司馬流豫到南楚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了?”
“什麽?”俞喬想那麽久,都是想司馬流豫去了?
俞喬接著道,“麒麟佩,它在南楚。”未必在楚京,卻一定是在南楚。
司馬流豫從北魏趕來南楚,楚皇的壽辰隻是借口,她是順便,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血玉麒麟佩。而這樣東西,她也勢在必得。
謝昀眨了眨眼睛,那這可真是一個了不得的發現了,江湖在找,四國皇室也在找,這些年來,似是而非的消息太多,但每一次都能牽動很多人的眼睛和心思。
這不,司馬流豫都為它到南楚來了。
“你說,我們要是在南楚……”謝昀話未繼續說,但意思很明顯。
俞喬確是搖了搖頭,“他現在還不能死。”
“他到南楚來,不僅不能死,必要的時刻,我們還要保全他的命。”
司馬流豫到南楚來,最大的危險不是楚皇,而是吳國和晉國,還有幾乎被他架空了權力的魏皇,他們才是最想他死的人。
司馬流豫不是不能死,他是不能死在楚國,否則魏楚必然要起兵變,而晉吳也不會放棄漁翁得利的機會,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戰事,又會再次席卷天下。
分久必合是大勢所趨,但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刻,最關鍵是江湖有一個明空,他才是那個最希望戰亂的人,俞喬要和他對抗,就不能讓他如意。
所以,怎麽想,司馬流豫都還不能死。不過,也沒到他們擔憂司馬流豫安危的地步,他要是那麽容易死,早就死了。
謝昀輕哼了一下,閉上了眼睛,俞喬說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他隻是沒忘了,司馬流豫讓楊昔在篙草原上,要俞喬的命。
有點不可思議,但他覺得司馬流豫和他是同路人,又或者是他身邊的某個人和他一樣,隻有這樣,他才會和齊凰兒一樣,將俞喬視為威脅,除之而後快。
但一切還得等他見了他再判斷,再說。
謝昀睡著,俞喬回到書房,卻是將放著謝昀書信的那個盒子拿了過來,信紙放到一邊,俞喬琢磨起了這個盒子。
原本她也和覺遠一樣,覺得重要的是,她阿公放在盒子裏的手稿,但現在看來,重要是這個盒子本身。
盒子,木盒……她阿公是要告訴她什麽?
俞喬思索著,王伯進來將俞喬要的一些資料放在手邊,就要悄悄退出,卻被俞喬叫住了。
“我要楚京所有木匠的名錄。”
俞喬說著站了起來,神色十分嚴肅,“王伯,你親自來辦。”
俞喬所說的名錄是包括家世背景,極盡所能的詳細。
“是,”王伯點頭,轉身出去,能讓俞喬說,他親自辦的,都是萬分重要而不能外泄的事情。
不過,王伯離開沒多久,又再回來了。
“公子,有貴客來了。”
王伯口中的貴客,不是別人,是楚皇。
忍耐了這些天,楚皇終於忍不下去了,他不僅自己來了,還把老太後也一起帶來了。
他估計覺得有老太後麵前,謝昀會肯見一見他,會給他留些麵子吧。
“你親自將人引進來,”俞喬說著,手在桌上敲了敲,“再讓子明告訴阿狸,今日的看病推遲。”
“是,”王伯點頭再次退出。
俞喬回寢室換了件衣服,然後就到謝昀的房裏。
“阿昀,阿昀……”
俞喬理了理謝昀的額發,然後就喚了兩句。
謝昀嗜睡的症狀近來好些,不過此時才睡下不久,他就隻偏了偏頭,繼續睡了。
“阿昀,陛下和太後來了……”俞喬說著,戳了戳謝昀的臉頰,又還沒反應,於是就改戳為揉了。
謝昀才迷迷瞪瞪睜開了眼睛,聲音帶著點困覺的嘶啞,又莫名性感,“阿喬,我還想睡……”
他說著兩隻手攬住俞喬,還想拉著俞喬一起睡。
楚皇和老太後到暖廳小坐,等了近半個時辰,俞喬才推著謝昀出現。
楚皇原本等出了不少火氣,但在看到謝昀的那一刻,就什麽都忘了。
“這……這是怎麽了?”
俞喬他們一日日看著,都覺得謝昀病弱不少,時隔多日未見的楚皇,幾乎要認不得他這個兒子。
“哎喲,我的昀兒,”老太後也驚呼一句,連忙走上前來,眼中的心疼和著急都要溢出來了。
謝昀穿得厚實,可也壓不住臉上的病態,整個人的精氣神和之前完全不同,像一個……病了十多年的病秧子。
“祖母,”謝昀喚了一句老太後,拍了拍她的手。
楚皇也上前兩步,目光卻是瞪向俞喬,“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他這是遷怒到俞喬身上了……
俞喬抬眸看楚皇,並無多少畏懼。其實這句話,她在那日見謝昀之後,也很想問問楚皇的。
但她還未開口應答,謝昀卻先冷笑回道,“關阿喬什麽事?”
“是她救回的我,這一次也是她……”
俞喬的手落在謝昀肩上,他隨即閉上了嘴,而後俞喬才道。
“阿昀從小練功,身懷精純內力,如此在紫陽鎮外,才等得我救他。”
“紫陽鎮……”楚皇顯然對趙國的這個小鎮並不熟悉,他也從未聽謝昀說起過這段經曆。
俞喬頷首,“紫陽鎮荒郊的亂葬崗,我追著獵物,碰巧撿到的阿昀。”
但提起紫陽鎮,俞喬要告訴他們的,並不是謝昀當時的慘狀。
不過寥寥幾句話,也足夠楚皇他們想象了。能夠被俞喬撿到,已經是謝昀命大和造化,更有可能是他死在亂葬崗裏,成為野獸的食物,屍骨無存。
“我醫術有限,隻救下阿昀的命,”俞喬說著,又頓了頓,她看向老太後,眼中多了幾許安撫,但話依舊要往下說,“卻無法保存他的內力,阿昀腳筋被斷開始,他的內力就在流失。”
“原本……”俞喬輕輕歎了一口氣,“原本許能再堅持久些,但上回他回來,連日高熱,藥石無用,僅有的那些內力也散盡了才好。”
不能讓楚皇知道謝昀在治腿,又要解釋清楚謝昀為何是現在這番病模樣,就隻能如此說了。而這番話,在之前,她就和公良端錦交涉過,並無破綻。
楚皇無語凝噎,心情難以平複,但俞喬越是冷淡和冷靜的話,就越讓他無法不信。
“阿昀的身體本就是這般,隻是內力會讓他好過些,”俞喬說著,微微低下的眸光多了幾許憐惜,但轉瞬消失,她抬眸看楚皇和老太後,“不過阿昀很堅強,他已經在努力適應這個境況,這個身體了。”
“我原本就是個廢人,遲早要麵對這種情況,”謝昀拍了拍老太後的手,臉上露出點笑意,“祖母不嫌棄孫兒就好了。”
“怎麽會,老太婆怎麽會嫌棄我的昀兒,”她心疼啊,心疼得想過去胖揍楚皇一頓。
她看向俞喬,目光萬分殷切,“阿喬不要嫌棄我們阿昀才好。”
俞喬無奈失笑,老太後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她點了點頭,“不會,阿昀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
楚皇和老太後的目光一同落在俞喬身上,她淡淡的神情,讓人無法辯駁她的話,但她身前的謝昀卻是一臉失落了。
老太後跟著失落,楚皇卻是心塞又心疼。
老太後摸了摸謝昀的臉,有些涼,但也不至於太嚇人,她又拉了拉俞喬,“來,過來坐著說話。”
她有很多話要問,很多細節想要知道。
俞喬點頭,繼續推著謝昀進入暖廳,王伯又來了一趟,添了水,然後給謝昀送來了一個暖手,俞喬將它塞到謝昀懷裏,讓他抱著。
接下來,無論楚皇和老太後問什麽,俞喬都一一回答了。
大抵就是謝昀沒了內力,身體變差,需要精細再精細地養著。
“原本,我也想勸阿昀回宮。”
俞喬這話一出來,謝昀便是知道自己不會被送走,神情也不大好了,眼睛睜得特別大,也顯得那張臉特別蒼白,特別病弱,全然是一副要被拋棄了的可憐模樣了。
“畢竟我再細心也比不得宮裏好。”
“不,阿喬最好,”謝昀拉住了俞喬手,神情無助中多了幾許驚慌,但他又死死忍住這些情緒,楚皇的心疼多過了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