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世間事最怕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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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一猴再次結伴上路,倆人也親和了不少,畢竟也算是共同經過一場不小的危機了。這天倆人路過一個小村莊,正逢小村莊有人娶親,熱熱鬧鬧的,吹鑼打鼓不絕於耳,更有小孩子到處嬉鬧,看上去和李遠致他們年歲相仿,但是他們的那種快樂和無憂無慮卻是李遠致和林靖遠很難體會的,或者說三歲前的李遠致可以體會。
村裏人自然也發現了遠處而來的外鄉人,自有老漢過來邀請他們加入,還有人慫恿他們去向二位新人道幾聲祝詞,還有喜糖可以吃。李遠致和林靖遠自然都不是那種人,但是架不住叔叔嬸嬸們的熱情,隻好硬著頭皮說了幾句百年好合,喜得貴子的吉利話,二位新人自然是喜上加喜,開心的捧著大把的喜糖往李遠致和林靖遠兜裏塞。
旁邊還有人起哄“新人喜得小貴客祝福,來年就能有貴客這般的白胖小子臨門嘍。”才剛結婚的新娘子哪裏受的這般調笑,害羞的跑進新房去了,倒是新郎一副靦腆的憨憨傻笑,眾人起哄新郎樂傻嘍。還有和新郎關係很好的同齡人調笑“看樣子大有沒法洞房嘍,要不要幫忙呀。”之類的混話,新郎自然不會當真,但是手邊的糖果砸過去倒是真的。旁邊還有不少老人樂嗬嗬的抽著旱煙,瞧著小輩們茁壯成長,開枝散葉,了的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不少。還有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子哭著跑到爺爺麵前告狀,糖被誰誰誰搶走了。爺爺抹抹苦花的小臉,變戲法似得從兜裏掏出幾顆糖來。孩子破涕為笑,跑到其他孩子麵前炫耀去了,很可能其中就有搶他糖果的那個。
村裏的習俗,鬧洞房。李遠致和林靖遠當然是不會參與了,但是也被當做貴客留宿一晚,第二天才啟程。
路上,倆人又傻嗬嗬的比誰得到的糖果多,誰的糖更甜一些。小村子裏的糖自然沒有城裏美食點心好吃。隻是普通的牛皮紙包裹著的麥芽做成的硬糖,嚼起來倒是格外有嚼勁,但是不知怎的,李遠致就是覺得好吃,比在拍賣會吃過的點心還好吃。
倆人這次是往北走的,南邊是妖獸橫行的蠻荒森林,但是北邊過了鎮妖城,想要再看見妖獸就隻能是人家飼養的寵物或是用來拉車的靈獸了,就像花弄月的八匹鱗翅天馬。而野生的妖獸則少之又少,不被人所查。
這一日,李遠致和林靖遠在一山間樹林歇息,遇見三個氣海境修士在追殺一隻小白狐。那小白狐渾身雪白,唯有腹部鮮血淋淋,在白色皮毛下襯托的觸目驚心。小白狐明顯已是強弩之末,但是身後追逐三人卻是悠閑自在,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有閑心閑聊。
“師兄,先別急著動手,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多玩會,散散心也是好的。”三人中在左邊身穿藍衣,手持一把長劍的男子一臉戲謔的看著踉踉蹌蹌口吐鮮血的小白狐。
“哈哈,自然,悶在門派裏都要悶出病來了。”當先一人長劍背負在後,同樣身穿製式藍衣與右邊無二,閑庭信步一般。
“那是,咱還得感謝這隻小白狐讓我們有這次出來的機會。”右邊一人也是手持長劍追趕在側,讓白狐隻能按照他們設計好的方向前進。
三人明顯以中間男子為主,白狐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向著李遠致一行而來。慌忙中看見李遠致一行,白狐慌忙躲閃,但卻被身後的一道劍光劈中跌倒在李遠致身前,咳血不止,再無逃走的能力。
本來坐在地上的李遠致本不願多管閑事,更何況一看便是修煉之人,倒是林靖遠就是想管也有心無力。反而小黑子一臉憤怒的瞪著三人,若非李遠致按著早已暴起傷人。但是是非恩怨必有其由來,不能不聞前因後果隨意插手別人的事。眼看三人有意趕著小白狐向倆人一猴而來,三人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林靖遠一臉的戒備,李遠致則是束手而立,示意不會插手。
但是往往越怕什麽便越來什麽。那邊三人緩緩而來,隱隱將二人一猴後路截斷。
“呦嗬,又找到你的幫手了,說來聽聽你想他們怎麽死呀。”那當先一人一手拔出長劍戳了戳躺在地上的白狐。
白狐又咳出口血,沒有言語,也實在無力開口,隻是歉意的看著李遠致二人,眼中流下悲憤愧疚的淚水。
“哎呀,真沒意思,難道就這樣回去了?”此時那領頭的男子見白狐再無逃走的能力,反倒是有些可惜的意思。
“要不我們先別殺它,將他收在靈獸袋,咱先去隔壁小鎮快活一番,明個再回去,豈不一樣。”那之前一直在右邊的那人獻媚道。
“有理,反正他不死,就沒法看出我們是幾時斬殺,明個再動手,我們不就又有一天時間遊玩。就是便宜了這頭小畜生。”那領頭男子踢了踢腳邊的白狐。
“反正落在我們手中,早死晚死都一樣。”右邊那人笑道。
“那這倆個小崽子?”左邊那人長劍一甩看向領頭男子。
“這還用問?殺了取魂煉器,那隻醜猴子留下,說不定劉長老會感興趣。”領頭男子長劍入鞘看都不看李遠致和林靖遠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啊。”就在那領頭男子起身收劍之時,地上白狐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一口咬在領頭男子小腿。那白狐竟口吐人言“快跑。”卻是向李遠致和林靖遠喊道。
領頭男子的慘叫讓身邊倆人一愣,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一塊黑影籠罩眾人頭頂。隻見那黑影從天而降,一掌將左邊持劍男子拍飛出去,又一拳將右邊男子胸膛都打得塌陷下去。
“吼”聲震山林,將那領頭男子震倒在地,而那白狐竟被直接震暈過去。
林靖遠也被嚇得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領頭男子反應過來就要抽出背後長劍,可是隻覺得雙腳一緊,然後就是一陣騰空之感。原來是那黑影一隻手抓起那男子雙腳高高甩起又重重砸下。那男子隻覺得腹腔中五髒俱損,口中一熱,,一口鮮血帶著內髒碎片吐出。
“吼”那黑影轉身又對著坐在地上的林靖遠一聲長嘯。但是聲勢小了不少,更沒有多少殺氣,倒是眼中戲謔居多。
“行了,小黑子快變回來,別嚇唬靖遠了。”李遠致一手拍在那黑影胳膊道。
細看那黑影,正是放大版的小黑子。隻是變身後的小黑子猶如金剛,渾身肌肉交錯,臉相凶惡,獠牙外露,甚是駭人。看著足有一丈高的小黑子,李遠致知道小黑子的境界漲了不少,至少在山洞裏時還達不到一丈高。
眼睜睜的看著那巨猿變成了熟悉的趴在李遠致肩上的小猴子,林靖遠依然難以置信。那巨猿就是每天和我搶肉吃被我拍飛的家夥?我這是天天在鬼門關溜達呀。
緩了好久才緩過神的林靖遠從地上站起來,發現李遠致正蹲在那領頭男子麵前,那領頭男子不愧是氣海境,受那麽一擊還沒死,倒是他兩個師弟早已氣絕身亡。
“你們為什麽要殺那隻小白狐呀。”李遠致正在問話。
“我是咳咳鬆鶴派內門弟子,你敢動我們,你死定了。”男子一邊穩固傷勢,一邊威脅道。
“鬆鶴派?沒聽過,很大嗎?”李遠致一臉認真的問道。雖然聽過,也可能見過,但是他實在不知道一個門派到底有多大呀。
“哼,我鬆鶴派縱橫千裏無人能敵,我派內高手如雲,你若是放了我,說不定還能有一絲生機。”那男子提上一口氣,終於完整的說了一句話。
“方圓千裏啊,是挺大啊。”李遠致摸了摸下巴認真想到。
“吱。”小黑子投來鄙夷的目光,你見過什麽是大嗎?我通臂猿猴一族所在千萬裏無一合之敵,你懂嗎你。
李遠致和小黑子自然可以心靈交流。“是嘛,我下次一定好好看看,那這鬆鶴派也太小了。”李遠致想著,不知不覺說了出來。
那男子蒙了?怎麽回事,一會大一會小的。“你聽沒聽見我說話,小子,得罪我鬆鶴派定叫你生不如死。”那男子還想要用話嚇唬李遠致,畢竟他是一個孩子,比較好騙,若是一個成年人,他早求饒了,畢竟誰都知道殺人滅口。
“哦,我聽著呢,不是我不放你,就是我放了你,你傷這麽重也活不了呀。這裏也沒有郎中。”李遠致理所當然的道。
聽到李遠致鬆了口,男子馬上道“我懷裏有療傷丹藥,不用郎中的,隻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帶你到鬆鶴派,舉薦你進入我派,你還有神猿護體,肯定會得到重用的。”
李遠致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傻子,殺了你們的人,還要上你們門派去。然後從男子懷中摸出一個儲物袋,和一個畫著仙鶴的儲物袋。李遠致明白這可能就是他們說的靈獸袋了。當著男子的麵抹去了儲物袋上的精神烙印,李遠致一看,真窮啊,隻有幾顆下品靈石和一些金葉子碎銀子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著李遠致又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還拿出一顆靈石吸收了起來。
靈石本就是可以吸收用以恢複靈氣的,所以幾天前李遠致就拿上品靈石吸收了,真的可以感覺到一股靈氣湧入丹田消失不見。可是剛才吸收下品靈石連感覺都沒有一絲。讓他放棄了吸收下品靈石的打算。
看著李遠致吸收自己的靈石,男子心痛不已,聽著李遠致吐槽自己窮更是差點氣炸了,窮?你知道那點靈石我付出了多少年才攢起來嗎?
看著臉色通紅的男子,李遠致道“怎麽,不服?”說著李遠致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一顆上品靈石,一瞬間吸收完畢,隻留下一片粉塵灑下。
男子呆呆的看著李遠致,吸收下品靈石那麽快就算了,怎麽吸收上品靈石還這麽快,我這是遇上妖怪了吧。不對,他怎麽會有上品靈石!
“怎麽樣,現在你沒有郎中怎麽活?”李遠致沒有在意男子臉色難看而是問道。
嗯?我怎麽活?你把我儲物袋拿走了我怎麽活,對呀,我怎麽活。思緒混亂的男子突然聽到李遠致的問題想到。隻覺得一口鮮血噴出,然後,死了。
“你殺人了?”突然身邊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是林靖遠。
“我沒有呀,是他自己想不開死了。”李遠致一臉無辜道。
再看地上的鮮血和內髒碎片,林靖遠隻覺得一陣反胃,連走幾步就是一陣嘔吐。小黑子在李遠致肩上樂的直拍手。林靖遠好不容易吐完了,看見前麵不遠好像有片衣角,過去一看,正是被小黑子一拳打飛的那位,胸膛已經塌陷,骨頭紮了出來,鮮血流了一地比剛才的那位還慘。林靖遠忍不住又開始吐了起來。
李遠致默默的將三人拖到一起,當然也從另外倆人身上搜出一些金葉子和碎銀子。終於明白為什麽那男子會不忿了,這倆人才是真窮,連靈石都沒有,更別說儲物袋。才剛吐完回來的林靖遠又看見另個一人的屍體,三個人的屍體排成一排,視覺衝擊更甚,當下差點沒把苦膽吐出來。
李遠致控製真氣,一腳在地上踩出一個大坑,又讓小黑子將他們掩埋,林靖遠躲在遠處不願過來。還是李遠致抱起小白狐走了過去。
倆人一猴再次上路,並沒有將鬆鶴派放在心上。
夜裏篝火旁,倆人一猴圍坐著,李遠致啃著新鮮的野豬肉,既然暴露了實力,就沒有必要再讓小黑子弄一些野雞野兔之類的了,直接上野豬就是,而且李遠致也早吃膩野雞野兔了。李遠致啃得香,倒是林靖遠吃不下去,被小黑子呲牙咧嘴的笑話。倒是嚇得林靖遠不住往李遠致身邊靠。看來小黑子帶給他的驚嚇不少。
“你以前殺過人吧?”林靖遠看著篝火突然問道。林靖遠還是壓不住心中的好奇大過與恐懼,畢竟和小黑子相處的時間不短了。
“沒有啊。”李遠致頭也不回的啃著烤的直冒油的野豬肉。
“那你怎麽會那麽淡定。”
“對啊,我怎麽會那麽淡定,是不應該。”李遠致暫時放下手中的豬腿“可能人與人不同吧。”最後還是沒有答案,李遠致又開始接著啃了。隨著境界提升,好像他的飯量也漲了不少。
林靖遠不由深思,這個謎一樣的少年,當初會不會殺了自己像現在這樣淡定的吃著烤肉?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世間事最是經不起推敲,世間人最是經不起測試。
“那隻小狐狸怎麽辦?”林靖遠平靜下來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事。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好像有治傷的藥。”李遠致慌忙用衣服擦了擦嘴角從儲物袋中翻出那領頭男子說的丹藥,塞到依然昏迷的小白狐口中,這才又坐下繼續吃了起來。抱著豬腿啃得不亦樂乎的小黑子同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白狐,遇見他你可真倒黴。
深夜,小白狐醒了過來,小黑子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李遠致和林靖遠早已熟睡。白狐發現了小黑子警惕的雙眼在黑暗中悠悠的綠光,沒有亂動,而是輕輕點頭,開始運功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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