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蜜月之行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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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方道長, 道長讓你等兩天再來XD
關上寢室的門, 正欲離開, 男子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人。
「喂!」白發男子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笑著說道,「被嚇到了吧, 三日月。」
麵對這座本丸中也許是唯一一把仍然「純淨」的刀,三日月抬袖掩唇, 笑道,「鶴丸殿今天也是活力滿滿呢,哈哈哈哈,甚好甚好。」
「沒有被嚇到嗎, 看來明天得換一個驚喜呢。」名為鶴丸的付喪神有些喪氣, 不過這喪氣勁沒持續多久,「大家都在茶室等著你, 似乎對於裏麵的那位十分好奇呢。」
跟在鶴丸身後,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在空無一人的廊道中。
「三日月殿今日心情似乎不錯, 似乎是解決了一些大問題。」鶴丸走在前麵, 背對著三日月, 他說道, 「不過, 你像是隱藏了些什麽呢……」
哈哈,在這座本丸之中, 又有誰是真正「純淨」的刀劍呢。
三日月沒有回答鶴丸的問題。
自然, 鶴丸也沒有再就此深究。這座本丸, 僅剩九人,都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三日月作為那次事件的倡導人之一,至少證明他不是愚昧奉主之人。
兩人進入茶室,本丸中其餘七人早已跪坐在茶室裏。
燭台切光忠替兩人倒滿茶水,之後將茶壺放在一側,說道:「這也許是那次事件之後我們第一次如此齊全的坐在這裏了。」
「一期,藥研,亂,小狐丸,清光,三日月,鶴丸,以及……」燭台切光忠將目光移向坐在茶室外,靜靜地望著庭院外景色的男人,說道,「宗三。」
「沒有靈力供給,大家都變了許多呢。」雖然眼睛的傷口還未愈合,但亂藤四郎似乎不像他那兩位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哥哥,此時的他仍然如往常一樣的活潑。
「是啊。」小狐丸把玩著胸前的白發,紅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那裏安然喝茶的三日月,說道,「小狐的皮毛都失去了以往的光澤。」
雙臂環繞在胸前抱著打刀的加州清光似乎如坐在屋外的宗三左文字一樣,不願加入幾人的對話,他沉默的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茶杯。
「三日月殿,不如說說您今天早上的發現。」一期一振打破了僵局,他說道。
「不要過於急躁,一期殿。」三日月放下茶杯,然後臉上又掛上了平日裏的那副笑容,「似乎我們可以有一個新的審神者了。」
「什麽!」率先開口的是加州清光,他聯想到被三日月抱回來的少女,說道,「你指的是今早出現在本丸門口的那個女人。」
「是。」三日月麵對幾人的目光,說道,「她好像突然出現在本丸門口,身上有些細小的傷口,穿著似乎同我這個老爺爺誕生的那個年代有些相像,不過我並不能確定她是否的來曆,但是……諸位。」
「我在那位姑娘身上感受到了,充沛的靈力。」
「三日月殿,你的意思是?」一期一振開口問道。
「正如一期殿所想。」三日月的手指搭在了腰間的太刀刀柄上,食指輕敲,道,「簽訂新的契約。」
「我們已經切斷了與政府之間的聯係,短時間內那隻狐狸是不會過來的,如果她對審神者、刀劍一無所知,那我們暫且不需要做什麽,若是她知道這些,那麽……」一期一振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突然走進屋子裏的宗三所打斷。
「籠中鳥。」宗三左文字看著屋內的幾人麵無表情的商量著如此恐怖的事情,說道,「不如讓那位姬君成為籠中鳥。」
「畢竟……這是我們目前為止,唯一的退路了。」
「那麽,諸位,你們是怎麽想的?」
「附議。」粟田口派的一期一振說道,作為兄長,他的意見也代表了藥研與亂的意思。
「似乎很有趣呢。」鶴丸接著回應,「我現在很想看看那位姬君麵對真相時的表情。」
「鶴丸殿真是惡趣味。」從這場談話開始就再也沒有說話的小狐丸慵懶的攤在墊子上,「不過,小狐也很感興趣。」
「同意。」宗三與燭台切並未過多糾結,就給出了回應。
在所有都表明了態度,除了加州清光之外,一直沉默的打刀到道:「如果她像那個女人一樣……」說罷,他搭在打刀上的拇指頂起刀柄。
「諸位不必太過緊張。」麵對差室內的緊張氣氛,三日月道,「也許那位姬君是位溫柔的女子。」
不,一定是。
昏倒之前,拉扯著自己袖子,請求自己幫助她時眼睛中的怯意以及溫柔的聲音……再次端起茶杯,遮住自己唇邊的笑意,三日月宗近不再言語。
——
「大天狗大人!」
「求求你,帶奈生一起走吧。」
「哎?」看著昏迷的少女緊皺的眉頭,一旁偷偷跑進房間想看看也許會成為自己新任審神者的亂藤四郎跪坐在少女身邊,纖細的手指落在了少女的眉頭,輕聲道,「不要怕,不要怕。」
在少年的安慰下,少女的夢境似乎平複了些許,她的呼吸也漸漸平穩直至恢複正常。
亂注視著眼前的少女,黑色的長發散落在榻旁,溫柔的眉眼,似乎是從畫中走出的貴女,再聯想起之前的那位審神者,少年卻又有些懼怕,他輕聲道:「這麽美麗的容顏,如果做出那副樣子,還不如沒有的好。」
如少女般秀麗的少年從腰間拔出自己的短刀,輕輕地挨在至今仍在昏迷的少女眼瞼上方,隻要一下……
「亂,你在做什麽。」藥研站在門口,看著幾乎整個身子都要趴在少女身上的弟弟,開口道。
「不,並沒有做什麽。」亂藤四郎直起了身子,不留痕跡的將短刀收回刀鞘。
穿著白色大褂帶著眼鏡的藥研並不是沒有看到弟弟的短刀,但是他隻是招招手,說道:「該去換藥了。」
「好的,藥研哥。」亂站了起來,順從的跟著自己的兄長走出了少女的房門。
「傷口還疼嗎?」藥研將放有藥物和繃帶的白色的瓷盤放在一旁,然後伸手解開亂眼睛上的繃帶,隨著繃帶一層一層的被解開,仍然血肉模糊的眼睛暴露在空氣中。
藥研麵無表情,或者說多次麵對弟弟的這幅樣子他已經習慣,他熟練地用鑷子夾著酒精棉球擦拭著傷口周圍,雖然整個眼球因為無法複原已被全部切除,但是沒有靈力的供給,傷口愈合的速度仍是很慢。
「已經習慣了。」
藥研拿著鑷子手停了一下,然後繼續為弟弟清理傷口。
「藥研哥,很可怕嗎?」亂坐在椅子上,輕聲問著自己沉默的兄長。
「不,一點也不。」藥研換了一個酒精棉球,「亂醬一直都很可愛。」
藥研將眼睛再次用繃帶包紮好,然後在少年腦後綁了一個蝴蝶結,道:「不用擔心,馬上就會好的。」
做完這些,藥研藤四郎轉過身收拾著瓷盤上的棉球和舊繃帶。
「藥研哥……」亂輕聲道,「如果,我讓新審神者變成和我一樣,那麽,她會不會因為我們一樣而疼愛我。」
藥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轉過頭,看著低著頭把玩著自己裙邊的弟弟,道:「等她醒來之後,你再做決定吧,亂。」
——
又是一日,本丸的天空仍是霧蒙蒙的,院中,無人打理的花朵肆意的綻放著,卻又雜亂無章,顯得有些狼狽。
少女站在空無一人的廊道之中,有些害怕,她努力回想起暈倒之前的事情,但除了記憶之中的出現的一輪新月之外,竟然想不起任何在進入陰界之門後的事情。
赤-裸著雙腳,輕聲的走在寂靜的有些可怕的走廊中,但是,似乎前麵傳來了一點聲響,少女捏緊了拳頭為自己裝了幾分膽子,然後走了過去。
未看清前麵的人影,但是神情緊張的少女就立馬彎下腰行了一禮,輕聲道:「十分感謝大人的幫助,我名奈生,與家人失散,可否請大人代為尋找我的家人呢。」
亂藤四郎看著她麵前比他高著幾分的少女因低頭而滑落下來的一縷頭發,語氣中竟然帶了一絲笑意,道:「我是亂藤四郎,喂,你想和我一起亂舞嗎?」
「哎?」奈生抬起頭,映入少女眼簾的是穿著黑色裙裝製服的……少年?
快來吧,隻要討厭我,我就用我的刀刃挖出你的眼睛。
隻需要一下,不會痛的。
亂醬,我啊,當時可是一聲也沒有哭呢……
亂藤四郎抬起頭,右眼處的傷口完全的暴露在了少女眼中,他盯著少女的臉,自己的右手悄悄地移到了自己的短刀刀柄上。
短刀出色的偵查力和機動性讓他能在奈生表現出一點厭惡的時候就上前將刀刃捅入少女眼中,不會痛的……
「很疼吧。」
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年齡較於自己似乎是小上一些的,看起來就像自己的弟弟,再者,少年的傷口讓奈生不免有些心疼,心中倒是氣憤是誰傷害了眼前如此秀麗的少年。本來因為來到一處陌生之地不免有些防備的奈生,此時也放下了幾分防備,透露出幾分真心。
亂藤四郎在摘下繃帶之前,曾設想過幾十種少女的反應,但卻沒有任何一種可以對的上眼前的這一種。
「你不會害怕嗎?」亂的目光仍然注視著少女,不願放過對方的一絲表情。
奈生望著眼前的少年,似是並沒有察覺到少年話語之下的危險,隻當是少年因為傷口而自卑,亦或是尋人來安慰自己的。
更何況,自小在妖怪中長大,雖被大天狗保護的很好,但卻也並非如一般貴女一樣嬌弱脆弱。
妖怪的世界本就殘忍,弱肉強食。更有不少陰陽師為強大自己的式神,去肆意殘殺野外的妖怪。她還記的幼時行走在山林之中,櫻花樹下躺著的櫻花妖的屍體,年輕外表的女妖怪渾身鮮血,似是已死去多時,屍體已然腐爛,也許是靠著櫻花樹的緣故,身體還未消散。
所以,雖直麵血腥之事的次數並不多,但是奈生早已能做到淡然處之。
「亂君不用為此擔心。」奈生彎腰從少年手中接過繃帶,親自為少年重新包紮好傷口,在收尾時還特意打了一個蝴蝶結,「傷口終有一天會愈合,倒是亂君,隨意解開繃帶,傷口若是加重,可會讓家中長輩徒增擔憂。」
亂藤四郎感受著少女的手指輕輕滑過自己的臉頰,身邊少女身上的氣息,不似香水,也不似熏香,淡淡的,但是卻會讓人感覺到溫柔,就像是久未歸家的孩子投入母親的懷抱,或是海邊嬉戲歸來時旅店女主人端上的一碗茶泡飯。
亂沉浸在其中,因失去兄弟們而悲痛的心此時竟然變得安和,右眼傷口處一直肆意的暴虐也趨於平靜,
「你在用靈力治愈我嗎?」亂突然感覺到右眼的傷口癢癢的,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眼中長出了什麽。
「治愈?」奈生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我隻是感覺亂君的右眼需要填補些什麽,便未經同意釋放了一些靈力。」
「不過,亂君是陰陽師嗎,竟然知曉靈力的存在。」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未從少年身上看到一點跟妖怪相關的特征,所以便猜測少年是大天狗口中曾提到的陰陽師。
亂藤四郎歎了一口氣,心性本來就不壞的他麵對少女的溫柔還是拜下陣來。然後他再次重複了一遍最開始時他說過的話:
「我是亂藤四郎,喂,你想和我一起亂舞嗎?」
「亂舞?」奈生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能理解眼前的少年所說之語,但是良好的教養讓她還是說道,「我未曾學過舞蹈,倘若亂君願意教導,奈生願意虛心學習。」
眼前少年沉默不語,奈生擔心是否自己的回答過於唐突,失了禮儀,她連忙補充道:「怪我唐突,未曾想到如若亂君有急事在身,定是沒有空閑來教導我這愚笨之人。」
溫柔的可怕啊……
亂藤四郎的眼睛掃過少女黑色的眼睛,掃過少女耳際的碎發,掃過未施口脂卻又豔麗的嘴唇,掃過少女因緊張而上下起伏的胸膛,掃過少女未被裙擺遮住的白皙腳趾。
真是……讓人難以抗拒的溫柔呢。
「叫我亂醬啦,奈生醬。」亂藤四郎的嘴邊又掛起了如往日一般的活潑笑容,右手略微提起裙角,「想看看我的裙子下麵嗎?」
「哎?」
好像突然,話題變得糟糕起來了呢。
「開玩笑的。」亂放下了裙角,伸手邀請奈生,「要去看看大家嗎?」
「好。」奈生看著亂遞給她的手,心裏將亂藤四郎看做未成年的少年,便毫無負擔的牽起那隻手。
溫暖的讓人根本放不下呢……
亂低下頭,橘色的額發遮擋住眼鏡中的神色,右手緊緊的抓住身旁少女的手,不願鬆開。
這一次,一定要疼愛我啊,主上。
——
細心的亂並沒有直接將奈生帶到談話的茶室,而是將她帶到了廚房。一路上,奈生觀察著這座居所,雖然裝修精良,但是很多地方似乎很久都不曾有人居住過了。
「光忠!有吃的嗎?」亂拉著奈生就鑽進了廚房。
「再過一會午飯就好了。」燭台切低著頭處理著手中的食材,然後他抬起頭,看到了亂身邊站著的少女,心中猜想她應該就是那位出現在本丸門口的少女。
高大的男人放下菜刀,洗幹淨了自己的雙手,轉身道:「你應該就是昨日昏倒在門口的孩子吧?」
作為伊達政宗公的武器,雖然年齡比不上三日月宗近那些爺爺輩的刀劍,但是比起眼前的少女,還是年長許多的,所以稱其為孩子,也許也並不為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