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秦異人篇

    （二）源技篇

    （三）趙謹篇

    （三）趙謹篇

    趙女甫入側殿，便看到了斜臥於榻上的趙謹，她試圖忍住怒氣，抬步向前，“你竟然殺了父王！”肯定的語氣毋庸置疑。

    趙謹抬眉瞟了趙女一眼，微微頷首，釋下手中書簡，“長姊回來了，怎的都不說一聲！弟還”

    “啪——”趙謹的話還沒說完，趙女已是一個巴掌甩過去。

    趙謹並未動怒，似乎也不打算解釋一番，隻抬手c撫著左臉，嘴角噙著一絲笑，一雙墨黑的眼直直地與趙女對視。

    趙女終是忍不住了，厲聲喝道：“那哥哥呢，你也殺了他？！”趙謹慢慢放下摩擦著左臉的手，笑意更濃。

    良久，他才施然道：“他必須得死！”

    趙女聞此，又是抬起手，複欲甩上一巴掌，卻被趙謹直直截住。

    他如何下的了手！趙玖可是他們的大哥！念及此，趙女頓然心下積鬱難平。

    趙謹緊箍趙女的手，“你！也得嫁去秦國。”趙女聞言，心已然涼透。

    “你自是不必掛心，即便姬丹知道你要嫁去秦國，他又能如何？”

    趙謹陰惻惻的笑道，“你還真是能耐，哼！”

    言畢便扔開趙女的手，轉身欲離去，趙女這才緩緩回過神來，“那母親又”

    這個弟弟當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對此，趙女已然有所體會。

    “母親自是在好身修養！”趙謹打斷趙女的話，不等她開口，趙謹又繼續道：“她也是我的母親。”言畢他心下亦是隱隱作痛。

    看著趁著夜色c竄出西城門口的攆騎，趙謹摸摸鼻子，幽幽歎道：“姐姐，作為王室宗親，你能任性得了幾回。”

    “大王，屬下這就去追！”

    一襲黑影立於風中，隻聽得晚風吹得城樓上的旌旗獵獵作響，“毋須。”趙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轉身c提步，沒入黑暗之中。

    或許，那會成秘密，恨也罷，愛也罷，自己始終無法為她謀得閑淡一生。

    趙謹按了按胸口，一絲苦澀在悄然升騰，姐姐，你可知道，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長姊，或許，你永遠不會明白。“大公主此時可在燕國？”趙謹頭也不抬，望著案幾，訥訥地問著荊軻。

    心中想的卻是趙傑死時的模狀，他說，“即便你殺了我，珠兒還是得嫁與嬴政，為了趙國存亡，兒不可任意妄為！”言及此，趙傑有些氣急攻心。

    趙謹紅著眼望著趙傑，“父王，姐姐不該是政治的犧牲品，我們虧欠她甚多！”

    “孽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生了不倫之情！”

    趙傑吼完之後，忽的靜默，細語道：“放她走，對趙國好，亦是對你自己好。”

    趙謹緊了緊拳頭，怒極反笑，“你以為如此為之，秦國便會放過趙國？”嘴角的一抹嘲諷頓然刺透趙傑的底氣不足。

    趙傑聞之，低眉細忖，“你妹妹的信箋亦如是言之。”聞此，趙謹旋即放大了刺耳的笑聲，“趙環？！”

    “隻怕早就變成秦狗，父王還指望她為趙國謀劃！”如此想來，不無道理，趙傑有些動搖，但是，“如果不遂了嬴政之意，隻怕秦軍行將踵步席卷而至，秦，實乃虎狼之師耳！”

    他知道，趙傑說的都在理，驀地，覺著有些絕望，藏在袖中的拳頭亦是握得咯咯作響，然，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如此，父王當真是決意要讓長姊適秦？”

    “然！寡人心意已決！”命令的口氣！趙傑直直的望著趙謹，是在明確告知他，自稱“寡人”意味著什麽？他於他，可不止是身為父親般的身份。後來，在汲部的攛掇下，大公子趙玖欲謀害趙謹，雖然自己本就是嫡長，可他尚算有自知之明，在即位一事上，趙傑屬意的是趙謹，而且，此意願相當明顯。

    汲部雙手奉上“朝夕”，拘腰對著趙玖，“公子，此藥名為朝夕，是用數百種毒花淬煉而成，”汲部頓了頓，斜睨了趙玖一眼，“一般情況下，於清晨服下，彼時藥效最佳，繼而毒性深入五髒，無藥可醫。”

    趙玖聞言，有些猶豫，“如若某如此為之，豈不是不仁不義之徒？”謀害父兄，實是鬼神難容之舉，他終是動了惻隱之念。

    “二公主說了，隻有如此，公子才可榮登大位，正所謂無毒不丈夫，”汲部耐心的規勸著趙玖，意圖使其為之，“況且，公子為長，他日若是二公子登極，天下將如何看待公子！”

    “如若不然，天下c又將如何看待某？”看來魚兒的確上鉤，聞此，汲部不由嘴角微揚。

    “廢長立幼定是因為嫡長敗德！”趙玖卻並未因為汲部的言語犀利而動怒，想來他對此已然有所感觸。

    “罷，你去安排罷！”言畢，他揉了揉雙顴，眯著眼，一臉疲倦，卻仍未掩蓋住他的俊容，趙玖的確算得上是美男兒。

    翌日，趙謹跟隨祭天儀仗，舉行燕趙會盟大典，他很想問燕國的使者，趙女在燕國可好，然而，一介使官，又怎會知曉？

    大典結束後，趙謹奉上美酒，可想而知，趙傑中毒昏倒，大殿上一片混亂，正在這時，趙玖忽的挺身而出，“來人！拿下趙謹！”他顯得有些成竹在胸。

    姬丹聽著使官的回複，眉頭微鎖。

    “太子，此事可要告知公主？”使官小心翼翼的問著姬丹，畢竟是趙國的事，趙國公主理應知曉。

    姬丹摸了摸鼻頭，神色一凜，“否。”隻怕她聽到之後會趕回趙國，如此內訌，豈非自尋死路？姬丹深知這一點。

    趙謹望著一臉狼狽的趙玖，心頭有些堵，“大哥，你便是如此待我？！”

    趙玖嚇得瑟瑟發抖，自己定然不是他的對手，搞不好便會命喪於此，“弟，弟，弟弟，饒恕於我罷，求，求你！”他怎麽都想不通，為何趙謹會從囚牢之中逃出來。

    視線一抬對上了趙謹空洞的眼神，荊軻拱手拘腰c等著他的命令。

    “腰斬！”趙謹一臉凜然，旋即轉身向中殿邁去。

    這樣的場景，容不得他心軟！

    趙謹拔劍對著跪在腳邊的太醫便是一刺，“廢物！竟連此等小症都束手無策，要你何用！”

    言畢，他委身跪在趙傑麵前，緊握著他的手，“父王，兒臣錯矣！”

    然而，趙傑仍舊昏睡。

    他永遠都無法忘卻趙傑死時的話，“瑾兒，珠兒並非你親姊！”

    可那又如何？趙謹每每憶起此景都覺得異常諷刺，如果注定弗能共結連理，什麽身份都是阻礙，注定錯過，便不會發生意外。趙謹聽見趙女的聲音，全身一顫，雙手撐地，作勢要爬起來，“姐姐，你為何還要回來！你為什麽還要回來！”陰冷潮/濕的地牢中，趙謹發瘋般無助的嘶喊著，眼中淚水止不住地奔湧，

    趙女緩緩走近，目光在趙謹單薄的身子上逡巡須臾，冷聲道，“看你是怎麽死無葬身之地的！”

    趙謹聞言一愣，癱軟在地上，旋即扯出一絲苦笑，聲音卻是倏地放柔，“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隻消一點，小心汲部和環兒！”

    “想必汲部是蒙恬你已知曉。”趙女似乎知道趙謹接下來要說什麽一般，伸手捂住兩耳，奮力吼道，“別說了！趙謹！”

    趙謹絲毫不顧趙女的悲痛，繼續說道，“大哥的確是我殺的，然，父王和哥哥之死卻也跟環兒有莫大的幹係！”他第一次感到無助，這個女人，自己終是不能護得其一世周全！

    “從此，別再來了，忘了我這個不肖之人！”言及此，趙謹忍不住眼中又是霧氣一片，“尋個機會，逃出去，從此別再回來。”是的，這一刻，他是如此希望她能置身事外，不染汙/濁！

    他知道，有些事能提醒她，有些事卻注定得爛於腹內；有些情，值得傾付宣之，有些情，卻注定不能為人所知。

    嘴角揚笑，眼角卻是一行清淚，這樣的一生，亦是圓滿，因為c他知道，太過貪戀，負傷的便會是她。

    ——全文完——

    －－－－－－題外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