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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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煦剛想開口說話,卻不想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

    他連忙閉嘴抬頭朝著那邊看過去,卻沒有看到馮蘄州,隻見到馮喬帶著丫鬟朝著這邊走來。

    馮喬上身穿著石榴紅琵琶襟短褂,配著銀紋繡百蝶度花長裙,雙手袖口被收攏紮緊,頭上長發梳成雙平髻,上麵簪著幾朵粉色小花,整個裝扮看上去俏皮又可愛,配著粉嫩的小臉,容顏招眼極了。

    見到馮長祗和顧煦後,她直接揚唇露出細白的牙齒,嬌聲道:“二哥,顧大人,你們怎麽來了?”

    馮長祗見到馮喬的笑容時有瞬間的心虛,那一日他們和馮蘄州不歡而散後,他還曾想過讓馮喬替他跟馮蘄州說幾句好話,可誰知道事後馮蘄州仍舊是對他們動了手。

    他避開了馮喬的笑臉,開口道:“我們來找二伯。”

    “爹爹?爹爹他不在府中呀,今日郭閣老約了爹爹去下棋,爹爹去郭府了。”

    馮長祗愣住,二伯去了郭家,他怎麽不知道。

    他們明明是聽人回稟二伯一直在府中並未外出,他和顧煦才過來的,他什麽時候出去的?

    馮長祗條件反射的說道:“怎麽會,二伯明明在府中沒出去…”

    “咳!”

    馮長祗的話還沒說話,顧煦就突然低咳了一聲。

    馮長祗瞬間回過神來,他連忙抬頭看著馮喬,就見到她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

    “二哥怎麽知道爹爹在府中沒有外出?”

    馮長祗瞬間語塞,他不敢說七皇子的人盯著馮府,更不敢說在窺探馮蘄州的行蹤,他有些結巴道:“我,我隻是隨口說說,這幾日朝中的事情這麽多,今日好不容易休沐,我以為二伯會在府中…”

    馮喬見馮長祗說著話時耳尖都紅了,一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拽著袖口,底氣不足,明顯是在撒謊,心中好笑的同時卻也沒有拆穿,她隻是走到廳內與兩人都一起坐下後,這才笑著說道:

    “就是因為近來諸事繁忙,所以爹爹今日休沐才想要好生歇息,前兩日郭閣老那邊新得了兩壇子猴兒酒,據說是從南邊高價弄來的稀罕貨,爹爹惦記著想去嚐嚐鮮,一大早就去了郭府了。”

    “二哥,你和顧大人如果有什麽要事急著找爹爹的話,不如去郭府尋尋,爹爹和郭閣老飲酒下棋,怕是不到夜間不會回來的。”

    馮長祗頓時無言,他和顧煦今日來這裏,不過是想要為那日的事情道歉,然後替顧家的人向馮蘄州求情,想要讓他想辦法救救顧煬,至少讓顧煬不要喪命,可是馮蘄州在郭家的話,他們怎麽可能去找他。

    難不成要當著郭家眾人,討論七皇子是怎麽耍手段“招攬”馮蘄州,馮蘄州又是怎麽反戈一擊,將大皇子、四皇子、襄王和七皇子都拖進水裏,鬧成現在的局麵?

    顧煦看著笑得乖巧的馮喬,不知怎麽的就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淡淡的諷色。

    他心中突然升起抹明悟,那馮蘄州未必就真的不在府中,而眼前這小姑娘也分明知道他們此行來是為了什麽。

    馮蘄州不想見他們,而馮喬對他們更是不喜。

    顧煦眼底神色深了幾分,他本就不該希翼的靠別人來救大哥,隻是沒經住馮長祗遊說,可如今事實就在眼前,馮蘄州根本就不願意幫他們。

    他早該知道的,求人不如求己。

    顧煦站起身來說道:“既然馮大人不在府上,那我們也不便多擾,長祗,走吧。”

    “等等!”

    馮長祗見顧煦要離開,連忙一把拉著他的胳膊。

    顧煬的事情迫在眉睫,謀殺正三品大員,火燒婁府,致婁家數人喪命,若是不管他任由刑部判下來,顧煬必死無疑。

    馮長祗上前兩步說道:“卿卿,我知道你年歲雖小,可最是懂事,二哥能不能求你幫我個忙,看在往日你與二哥的情分上,替我求求二伯,讓他放過顧家大哥?”

    馮喬沒想到顧煦已然放棄的情況之下,馮長祗居然還會這麽大刺刺的說了出來,更沒想到明知道馮蘄州不在府中,他居然還會想著讓她出麵去求爹爹。

    馮喬臉上笑容去了些,歪著頭看著馮長祗說道:“二哥在說什麽,顧家大哥是誰,又為什麽要爹爹放過他。爹爹向來最講道理了,是不是那個顧家大哥做了什麽對不起爹爹的事情,爹爹才會教訓他?”

    馮長祗臉色微變,連忙說道:“沒有的事,顧大哥是子期的哥哥,他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二伯,他是因為被我和父親牽連,才會被人陷害,他什麽都沒做…”

    “他什麽都沒做,那二哥和三叔又做了什麽?”

    馮喬笑得天真,那雙眼睛又黑又亮,眉眼彎彎看似在在笑,可粉嫩的嘴唇裏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得馮長祗臉色瞬間僵住。

    “爹爹對二哥和三叔向來極好,三叔回京之時,爹爹還替三叔在朝中周旋,他還曾跟我說,要替三叔謀一份好差事,到時候即使他不在府中,朝中之人也不會因他而輕易小瞧了三叔,更不會因此影響了二哥將來的仕途。”

    “爹爹一貫最講道理,隻要不招惹於他,他絕不會輕易對他人動手,二哥說顧家大哥是因你和三叔才被人陷害,如今又來求爹爹放過他,這意思就是那害他的人是我爹爹,可爹爹向來量大,不是小氣之人,又怎會輕易對二哥的朋友動手?”

    “二哥和三叔做了什麽,才會讓爹爹動怒,所以牽連了別人?”

    馮長祗一時噎住,想要開口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天的事情他原本不認為自己有錯,可是被馮蘄州當麵嘲諷訓斥了一頓之後,他便已經有了悔意,可是麵對馮喬時,他卻說不出口。

    他見著馮喬安靜的看著他,那目光幹淨的讓人心頭發虛,他連忙垂下眼簾低聲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因為父親和二伯政見不合,所以起了爭執…”

    “二哥所謂的政見不合,難道是指你和三叔利用爹爹,與他人合謀算計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