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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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喬開口:“所以,當年裘常林是被範卓所害?”

    廖楚修淡聲道:“沒人知道,我隻是很早以前曾經從外祖父那裏聽說過,說裘家數代都是隻忠於皇室的純臣,隻要能得正統,裘家絕不會叛於他人。”

    “當年範卓投向二皇子的事情知道的人極少,而我外祖父恰好與二皇子的母家相熟,所以才知道這事,後來裘家被誅,範卓卻活了下來,我外祖父當時便說裘家的人怕是替範家擋了災,而範卓此人,陰險毒辣,野心勃勃。”

    馮喬捧著茶杯,無意思的輕咬著杯沿。

    鎮遠侯死後,廖家落敗,與廖家有姻親的賀蘭明泉卻還能掌握軍權鎮守河福郡,讓永貞帝不敢動他,就足以說明那是個極為睿智之人,能得他這般評價,這八個字足以說明範卓的為人。

    廖楚修見她跟兔子似得,拿門牙磕磣著杯沿,他眼底止不住發笑,伸手撥弄著手腕上新帶上的無患子,心中越發柔軟:“當初範卓因為二皇子的事情被罰去了西北軍中之後,隻用了短短一年時間就回了京城,然後又用了四年不到,就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你可知道,範卓原本是當不上這廷尉秩的,可原來的廷尉秩卻因為無意間翻查先帝之事觸怒了永貞帝,才被範卓取而代之,他這種人,如果是真對他前程有益,別說隻是送他妹妹去給人做繼室,讓他損些名聲,怕就算是父母親族恐怕都能舍棄。”

    “喬兒可別忘了,你爹爹是何人,以他的身份,想給他為繼室,想當這個馮夫人的,怕不隻是範悅一個人,隻是馮二爺一貫不曾理會,而那些有心思的人,也豁不出去臉麵而已。”

    馮喬聞言眼色微沉,她當然明白廖楚修所說的道理,她之前還一直不明白,範悅到底想幹什麽,原來她的目標,從頭到尾都是爹爹?

    難怪她那天在郭府時,會故意在她麵前說郭姐姐和爹爹之間不清不楚。

    又難怪她會送她白玉鎮紙,感情那東西她原是想要送給爹爹的?

    馮喬從不介意有人喜歡爹爹,更沒想過要讓爹爹以後都不娶,可是她卻絕對容不下一個百般算計,甚至狡詭惡毒的人呆在爹爹身旁。

    馮喬驀的想起廖楚修剛才說過的話,放下茶杯抬頭:“你說原來的廷尉秩是因為翻查先帝的事情觸怒永貞帝,所以才被範卓尋到機會取而代之,那廷尉秩想必不是蠢貨,不會無緣無故去翻查這些事情,所以是範卓動的手?”

    她也不等廖楚修回話,就接著問道:“範卓怎麽會這麽清楚永貞帝的忌諱,他知道永貞帝謀害先帝的事情?”

    廖楚修對馮喬的敏銳十分讚賞,他點點頭道:“範卓和溫、柳兩家一樣,表麵支持大皇子,暗中卻是蕭元竺的人。範卓想讓範悅拿下你爹爹,怕是想要將馮大人拉入蕭元竺的陣營。”

    “不可能!”

    馮喬想都沒想就反駁。

    別人不知道,她還會不知道嗎,爹爹當年和娘親、和蕭沅卿,還有永貞帝之間的事情,溫、柳兩家知不知情先暫且不說,蕭元竺那邊肯定是知道的,否則馮遠肅死的時候,不會告訴他們讓他們小心蕭元竺,而蕭元竺之前見到她時,也不會是那般反應。。

    如果範卓真是蕭元竺的人,他怎麽可能還會癡心妄想,讓爹爹入他們的陣營,難道不怕翻船嗎?

    廖楚修見著馮喬脫口而出的反駁凝聲道:“為什麽不可能?”

    馮喬語塞,這才驚覺剛才說漏了嘴。

    廖楚修目光中帶上了幾分深意,卻並沒有如往常那般,輕易的放過馮喬,而是追問道:“喬兒,你怎麽能這麽肯定,範卓所為不是為了拉攏你爹爹?”

    馮喬有種被看透了秘密的感覺,垂眼避開了他的目光,鎮定道:“我猜的。”

    廖楚修聞言眼中瞬間暗沉,既是因為馮喬不肯信他,又是因為她麵對他時的遮掩。

    他很早前就察覺到,馮蘄州和那些人之間的不同尋常,更知道馮蘄州的根本就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忠於永貞帝的純臣,可是他因為顧忌馮喬,一直沒有去深查,更因為馮喬,他對他們父女詢問之事幾乎未做保留。

    可是馮喬麵對他時,卻處處都是秘密,難道他在馮喬眼中,就這般不值得信任?

    廖楚修看著她避開的眼神,和垂著頭時烏黑的發頂,言語中帶上了幾分迫人之勢:“猜的?那麽你能否告訴我,你和馮大人為什麽格外執著於溫、柳兩家的事情,甚至對蕭元竺也格外不同?”

    “之前馮遠肅的事情,溫、柳兩家就曾經摻合其中,這次範家的又找上了你爹爹,你們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他們百般算計,你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讓他們買通宋氏,早在你年幼時就對你下手,數次欲取你性命?”

    廖楚修見馮喬神色微變,想要起身,直接橫身上前,伸手杵在桌上幾乎將馮喬籠在身前,而本就不高的馮喬顯得越發嬌小,他沉聲道:“他們對付馮大人,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你不過是個閨閣小姐,能礙著他們什麽事情,還是,從頭到尾都是因為那個蕭元竺,因為你這張跟他相似的臉?”

    “所以喬兒,你跟蕭元竺,到底是什麽關係?”

    馮喬心中一驚,臉色瞬間白了,她連忙後退半步,想要離開廖楚修身前,可廖楚修雙手撐在她左右,幾乎將她困在桌前。

    馮喬低垂著頭,後腰抵在桌沿上,整個人後背崩的緊緊的,心中快速想著該怎麽應付廖楚修該說些什麽,她心中不由暗惱,她到底是什麽時候,居然對廖楚修放鬆了戒備。

    是他這段時間表現的太過友好,還是他那一夜相救,亦或是他近來的平和,居然讓她忘了,眼前這人心思有多警敏,更忘了他從來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她和蕭元竺的關係,蕭沅卿和蕭雲素的事情,無論哪一件都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哪怕是廖楚修,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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