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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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玥先還看著馮喬臉上笑容,以為京中一切順利,誰知轉眼間就見她如同燙了手似得,將廖楚修的信扔在了桌上,忍不住擔憂道:“小姐,可是京中的出了什麽事情?”

    馮喬掩飾般的低咳了一聲,極力忽略廖楚修那王八蛋在小箋上寫的東西,側過臉裝作有些熱般似得,拿著小扇扇著風,想要降低臉上臊意。

    玲玥納悶:“小姐怎麽了?”

    這屋子外間擺著冰盆,小姐還熱?

    馮喬扇扇子的動作一頓,明知道玲玥什麽都沒瞧著,卻依舊臉熱:“沒什麽。”

    怕玲玥追問,馮喬直接轉了話題道:“剛才爹爹他們的信中說了,京中的事情一切順利,溫、柳兩家已經反目,溫家敗亡是遲早的事情,眼下隻需防著永貞帝察覺其中異常,讓溫家的人開不了口,此事便無危機。”

    玲玥鬆了口氣,京中的事情她也多少知道一些,隻要一切順利就好。

    “那世子?”

    “廖楚修托我將這封信送去給賀蘭老將軍。”

    馮喬頓了頓後,幹脆直接把信交給了玲玥說道:“我與賀蘭老將軍未曾見過,你替我將這封信送過去。”

    玲玥伸手將信接了過去,正想應下來,誰知道馮喬卻又遲疑了一下把信收了回去。

    “小姐?”

    “算了,還是等廖姐姐來時讓她帶回去吧。”

    馮喬想起上一世時,無論是永貞帝在位之時,還是新帝即位之後,派來河福郡的探子都從來沒有少過,賀蘭家手裏握著太多的軍權,皇室因為南境安危不敢動他,卻又無法對他全然放心,所以賀蘭家周圍,乃至於整個河福郡中的皇室暗探決計不少。

    京中眼下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溫家又握著太多對永貞帝不利的事情,永貞帝既要防著朝臣,又要防著溫家,甚至要防著所有在他眼中能威脅到他皇位之人。

    溫家雖然事敗,但是他不能毫無理由的將溫家之人斬盡殺絕,卻又絕對不能放任溫正宏留在詔獄受審,讓溫家有機會將當年的事情吐露出來,這種時候,永貞帝的神經怕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敏感,而且對所有人都存了防備。

    馮蘄州如此,而廖楚修亦然。

    這次她來河福郡的事情,永貞帝定然是知曉的,而且十之八九也會和其他人一樣,以為馮蘄州是怕在處理舞弊之事遇阻或是受人節製,所以讓她來河福郡,借之前兵庫司起火之時,她“無意”間替廖楚修和邵縉解圍對兩家府上有恩的事情,來尋求兩家之人庇護。

    賀蘭家從軍,邵縉的府上卻隻是商人,當年祖母被謝氏害死的事情知道的人雖多,但知道祖母出身和她真實身份的人卻很少。

    她住進翁家,尚且還能用馮蘄州不欲與軍中之人有太多牽扯,以免引來聖心猜忌為借口,而如果她這個時候和她身邊的人再頻繁出入賀蘭家,或是讓探子察覺廖楚修與賀蘭明泉書信聯係,難免會讓永貞帝多想。

    當年鎮遠侯的死因本就有問題,而馮蘄州如今又正在查溫家的事情,未免節外生枝,無論是她還是她的人,都還是不要朝著賀蘭家跑的那麽勤的好。

    玲玥不明白馮喬心思,但是也知道馮喬是有什麽顧忌,她也沒多說,隻是說道:“那小姐要給二爺和世子回信嗎?”

    馮喬點點頭說道:“準備筆墨。”

    筆墨是早就已經備好的,翁家也替她準備了文房四寶和一應用具。

    玲玥替馮喬鋪好了信紙,又磨好了墨後,就退後了幾步,而馮喬則是拿著兩人的書信走到書桌前,提筆就想寫回信。

    隻是還沒落墨,她就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直接把信紙拿起來裁剪了字條出來,先是在上麵寫了“一切安好,爹爹勿念”八個字,然後又在下麵寫了一小行字。

    玲玥見著馮喬的動作忍不住問道:“小姐這是?”

    “這邊無事,爹爹身邊又有人監視,無論送出去什麽書信有有可能會落入別人手裏,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飛鴿傳書吧,既省了人力,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有點兒用處…”

    玲玥怔了怔,不解道:“用處?”

    “沒什麽,你照著我的話去做吧,把這東西送出去。”

    玲玥見馮喬沒有解釋,便也沒再多問,隻是見馮喬隻給馮蘄州寫了回信,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小姐不給世子回信?”

    馮喬正在卷紙筒的動作一頓,淡聲道:“不用了,爹爹知道的他也會知道,況且蔣衝已經返回了京城,這邊的事情他那邊怕早就已經知曉。”

    她們來時,一路走走停停耽誤了不少時間,可是蔣衝回去時定是直接回京,以蔣衝的速度,最遲再有一日便能歸京,到時候廖楚修自然知道河福郡的消息,用不著她回信。

    玲玥聞言欲言又止,見馮喬真沒有想給廖楚修回信的意思,心裏默默替世子爺抹了把同情淚,轉身便拿著馮喬寫好的字條走了出去。

    等著玲玥出去之後,馮喬看了眼手中的兩封信,這東西留著怕有禍患。

    “趣兒,去拿火燭來,將這兩封信燒了。”

    趣兒聞言連忙去找了門外的小丫頭要了火燭,又拿著個小銅盆進來,馮喬把廖楚修要她轉交給賀蘭明泉的信單獨放在一旁後,就將兩人的信遞給了趣兒。

    眼見著那信靠近火苗時,馮喬卻是又突然開口:“等等。”

    趣兒手一抖:“小姐?”

    “把信先給我。”

    趣兒連忙將信又交回到了馮喬手中,馮喬看了廖楚修那封信半晌後,這才伸手把信拆了開來,然後快速從裏麵抽出了那張浣花箋,直接塞進了旁邊桌上擺著的書裏。

    “燒了吧。”

    馮喬讓自己無視了趣兒好奇的目光,把信重新塞給了她,然後拿著書站起來說道:“我有些困了,去靠一會兒,待會兒若是有人來尋我,你再叫我。”

    趣兒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姐抱著那本書溜到了裏間的貴妃椅上,然後將掛著的綈素簾子垂了下來,直接遮住了她的視線。

    她忍不住眨眨眼,有些迷糊的嘀咕道:“小姐不是才剛午休起來嗎,怎麽又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