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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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她定然衝著什麽來的。”

    寧如幫我接上了話。

    我點點頭,想著,那到底是衝著什麽來的呢?

    “既然自己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我們就靜觀其變好了,大哥和父親肯定是要馬上去邊疆幫齊紹秦抗敵的,我去見見太後娘娘,讓她也讓我留在宮裏,和你住一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我在呢,看誰敢給你穿小鞋!”

    說著,寧如便轉身朝太後娘娘的寢宮方向跑去。

    我怔了怔,輕輕的笑了,我有齊紹秦留給我的竹哨子,就等於有了齊紹秦留下的十五名暗衛,現在寧如也陪著我,我驀然的有些覺得,原來有人陪伴是這樣一件令我舒心的事情。

    如寧如說的,皇上接到了前線傳來的情報,立即震怒,命令李賢為驃騎大將軍,帶領五千精兵前往增援齊紹秦,李習凜也作為副帥前往。

    戰事起,宮裏很多人都收斂了,就連在被派往疫區的齊錦幀也沉靜下來,似乎在思索著下一步的棋子該如何走。

    大厲和南疆的戰事不是一兩日能打完,而且還要防著西秦的人偷襲,如今確實不太平。

    就連原本在兩日後就要給蘇妙戈舉行的及笄禮也因為這個推後半個月,待戰事穩定些再行舉辦,雖然於理不合,但是現在情況緊急,隻能如此。

    長公主和蘇妙戈都有些不滿,可國難當頭,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大操大辦,那不是讓人抓住把柄嗎?

    隻能暫時忍著。

    我和寧如在宮裏過了幾日太平的日子,也去過嫣婉儀那裏探望過,可她還是了無生氣的模樣,實在令人憂心。

    “惜蕪,寧如。”蘇妙戈帶著兩個宮女進來了,“你們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我和寧如起身,寧如朝她行了禮,我名義上也是郡主,雖然是個掛牌兒的,但是說出去是一樣的,到我這兒我便故意忽略了禮數,蘇妙戈似乎也不在意。

    “沒有什麽安排,下下棋,聊聊大厲和南疆今日會打幾仗而已。”寧如心裏也對這個蘇妙戈沒有好感,哪怕是蘇妙戈對人表現的很溫柔大方,可沒有好感就是沒有,人就是這麽奇怪的。

    蘇妙戈一聽倒是一臉開縣的道:“那不如我們今日一起去國子監讀書吧?我聽說,因為這些日子,大厲和南疆戰事吃緊,皇帝舅舅除了四表哥,七表哥是個有才的,又因為府上爆炸受傷現在還沒醒來呢,還有那麽多人都沒有一個出挑的,皇帝舅舅下了旨意,凡是在宮中已經過了十三的皇子公主都要去國子監讀書,熟讀病房和四書五經呢。”

    寧如心直口快:“可我們又不是皇子公主,憑什麽去?”

    蘇妙戈也不介意,伸手從跟著她的宮女手裏接過三個令牌,其中有兩個上門各自寫著我和寧如的名字,她遞給我們,道:“雖然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已經讓母親去求了皇帝舅舅,他同意我們今日就去呢,你們看,國子監的出入令牌都拿到了。”

    寧如眉心一皺,這蘇妙戈沒有問過我們,倒是擅自做主了,寧如剛要生氣,我扯了扯寧如的袖子朝她搖搖頭,道:“那謝過妙戈郡主了,我和寧如回去收拾收拾,等會便過去。”

    蘇妙戈笑著道:“馬車我都準備好了,就在宮門外,我等你們。”

    我對一個人越有防範之心,就越不想與她待在一處,畢竟一直偽裝和善,也是一件很辛苦很累的事情,我抿了抿唇開口道:“真不巧呢,我和寧如是第一次去國子監這樣的地方,要準備的還很多,怕是不耽誤妙戈郡主的時間為好。”

    這話,蘇妙戈當然聽得出來我是在婉拒與她同行,她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一步了,在國子監等你們來。”

    “好。”

    我點點頭看著蘇妙戈帶著宮女走了。

    我與寧如互看了一眼,沒說話,但是都又更謹慎了些。

    換過了衣裳,我和寧如在宮中挑了一輛普通的公用馬車緩緩的駛出宮門。

    國子監建在城外不遠處的北氓山的山腳,周遭的環境很好,到處都是青草萋萋,綠茵紛紛,看著就心曠神怡。

    困在宮裏住的久了,難得能出來一趟,我下意識的覺得,在宮裏住著壓抑,我得找個機會和皇後娘娘申請回相府去住,許久未見素錦她們,我實在很想念,隻是老夫人估計現在是恨我入骨了吧?

    距離國子監不遠還要過一個小山坡,那裏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

    我和寧如都將馬車的窗簾卷了起來,趴在那裏看外頭的景色,因為瘟疫,城門關了好久,如今齊錦幀去疫區,也不知道是給隆江水撒了解藥了還是怎麽著了,反正傳來的消息是,瘟疫控製住了,皇上這是頭一次因為戰事後而露出笑臉的一件事了。

    既然瘟疫控製住了,那城門就沒必要日日緊閉著防止那些百姓闖進來了,現在開了城門,進出的人也多了,再看這山間小徑,落葉飛舞,倒是令人心境開闊,清爽無比,不知不覺的,我和寧如都開始欣賞起風景來。

    “惜蕪,你看那水裏有魚呢!多想去抓魚烤魚啊!”

    寧如一臉的盼望。

    她這一說,我便不由得想起那次夏獵,齊紹秦給我抓魚烤魚,還有完顏瑾瑜……

    心頭被觸動了,我看向寧如:“我們本就不打算去國子監的,是蘇妙戈莫名其妙的請示了皇上才來的令牌,我們都沒去過國子監,一時間走錯了路,遲到了也情有可原,既然這樣,我們去抓個魚兒有什麽關係。”

    寧如打了個響指:“還是你聰明!走!抓魚去!”

    才吩咐車夫將馬車駛到小河邊上去,便聽到前麵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在這空曠的山澗之間,聲音顯得異常的淒厲和無助。

    我和寧如都被嚇了一跳,彼此看了一眼,趕緊讓車夫過去看看。

    迎麵而來的山道小徑旁的草叢邊,見幾個男子正一臉邪笑的調戲著一個身穿著鵝黃色衫裙的女子,其中一個男子的手已經從女子的裙下摸了進去,那女子滿臉的淚痕,聽著有馬車的聲音,白淨的小臉連忙轉過臉看向我和寧如。

    我微微的一怔,目光越過那個女子,落在她身旁那個對她上下其手,還戴了一隻眼罩的男人身上。

    頓時一愣,這人,我認得,那不就是之前那個和完顏柔嘉一起將我弄到聽雪樓差點害死我的,還想娶寧如的榮國公府上的三公子,劉方寶嗎?

    此人不學無術,紈絝風流,上回聽雪樓一事之後,據說齊紹秦還沒收拾他,他已經被完顏柔嘉戳瞎了一隻眼睛,然後便一直待在榮國公府上不敢出來,怎麽,現在好了傷疤又忘了疼了嗎?

    劉方寶和其餘的幾個紈絝子弟也是一愣,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好不容易等了那麽久才出府,完顏柔嘉到現在還下落不明,齊紹秦又去了戰場,他這才出來,不過是在這裏調戲個過路的美人兒,哪裏知道還能遇到我?

    他倒是知道我現在成了郡主,還與齊紹秦的關係匪淺,他不該跟我擰著來才是。

    但是美人已經在懷裏了,大手摸著美人滑膩細嫩的肌膚,體香縈繞,他根本不願撒手。

    最重要的是上回他給完顏柔嘉辦事沒辦成,事後不光一隻眼睛被戳瞎了,就連他一貫偽裝的高雅公子哥兒的形象也被拆穿了,現在京都城的姑娘誰見了他這樣的偽君子不繞道三尺?

    就是因為這樣,他今日出來又經一群紈絝子弟的慫恿,便想著既然都知道了他的真麵目了,索性他就豁出去了,強搶民女又怎麽了,他是榮國公的三公子,誰敢怎麽樣?

    可沒想到運氣這麽背!

    “姑娘!姑娘!救命啊!”

    被劉方寶抱著的女子見我和寧如的馬車在他們前麵停下,頓時掙紮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