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在清白和歸宿麵前,他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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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了清喉嚨似的輕輕一咳,眸光流轉地望向身前的人,顧念突然就感到十分心虛地打了個哈哈道:

    “哎呀,你也知道我現在身體很虛弱,腦子也不太靈光。”

    一邊演技在線的做出一副弱不禁風狀,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秦朗一眼。

    顧念神情自若地皺了皺眉,感歎著道:“這還正暈著呢,所以為了負責起見,對於你的問題,我覺得我還需要等清醒一點以後,考慮考慮再給你答複。”

    目光中映出顧念臉上的羞怯,秦朗隻覺得自己離她的距離又進了一步。

    毫無壓迫感地柔聲應了聲“好,我可以等”之後,秦朗便起身撤掉顧念額上的冰袋,開了臥室的大門,朝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直到秦朗俊挺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顧念還依稀地感到心裏暖暖的。

    所以這次外公的生日宴除了水喝得多了點兒,飯吃得少了點兒,人見得頻了點兒,好像,還是挺有收獲的。

    開解的誤會就好像是消散後的謎團。

    因為這樣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秦朗和顧念兩個人之間重新梳理開的心結,也仿佛是手中細細摩挲著的海沙……

    填補了過去錯過的時間,也撫平了彼此心底裏的虧欠。

    雖然,宴會中聽到了些令人不快的風言風語,但事實往往都是被試煉後的精金。

    即便蒙了塵,也依然難擋它純淨的本質。

    隻不過,腦海中回想起剛剛秦朗對她說起有關夏文婷的話,心裏最柔軟的良善,還是會為她隱隱地感到心疼。

    每一個人能夠成為現在的樣子,都會同時帶著歲月和經曆中摩擦出來的火花和傷痕。

    夏文婷之所以總是帶著一副女王般的孤傲與自負,便是因為她突然的人生轉折裏,一瞬間失衡了的寵愛與安全感。

    誰也不是心如玄鐵的金剛勇士,更何況夏文婷才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就要承擔家人的離世,事業的挑戰,和媒體的攻擊。

    雖然自己也曾被她的刻薄和計算擾得傷心失落,但沒有哪棵樹會拒絕結果子的可能。

    所以對於夏文婷,顧念也隻覺得,是時間對她開過了太多嚴肅的玩笑。

    因此,等秦朗再次推門從外麵回來的時候,便是見到臉色越來越紅潤的顧念,眼裏釋然甜美的微笑。

    ***

    夜幕下的暮海之濱,夏文婷的笑在支離破碎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撕心裂肺。

    糊裏糊塗地吻過了白鹿之後,便不負責任地醉倒過去。

    搞得莫名就被人“占了便宜”的白鹿,承受著懷裏突然加重的分量,傻呆呆地站在海邊吹著冷風,足足便怔愣了有三秒。

    見身邊經過的行人和觀眾越來越多,白鹿也隻好把醉若爛泥的夏文婷打橫抱在懷裏。

    一路朝遠處的車子走過去,白鹿心下沒有別的念頭,卻隻想好好地問候一下暮海的城市規劃局。

    畢竟……

    停車場建的離酒吧這麽遠,對於他這種懷中連摟帶抱地,夾帶著一個美少婦的人來說,是多麽的不容易啊。

    雖然白鹿斯文的外表下一直隱藏著一顆常駐在健身房裏的身體,但身負重物一口氣小跑到停車場的時候,還是搞得他莫名其妙就氣喘籲籲的。

    好不容易把胳膊腿兒散亂得跟提線木偶一樣扭打成一團的夏文婷放進副駕駛,白鹿才剛啟動了車子,就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

    上一次送夏文婷回去的時候,她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睡得這麽死。

    一路載著她回去一路還在替他指著路,所以白鹿幾乎也沒放什麽多餘的心思,就把車子安全地開到了夏文婷家的門口。

    可是今天自己出來的時候走得急,手機落在公司充電了不說,就連導航也被同事臨時給借走了。

    眼下單憑他驚人的記憶力也就隻記得顧念和自己的家,所以看著身旁倚靠在車窗邊睡得不省人事的夏文婷,也隻好在沒人捧場的情況下,獨自歎了一口氣。

    然而,俗話說得好,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

    既然眼下也沒什麽特別好的地方,可以用來安頓這位身價上榜的女老總,白鹿也隻好咬著牙,一路把車子往自己家的方向開了回去。

    畢竟,對於自己的專業來說……

    除了累心,燒腦,賺錢多以外,白鹿一直覺得沒有什麽特別顯眼兒的優點。

    不過萬一夏文婷醒來,非要告他對她強製非禮的話。

    仗著自己大大小小打過無數場官司的經驗,白鹿左右也是有辦法應對的。

    故此考慮到了這一層,在清白和歸宿麵前,他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後者。

    一路迎著月華,舉止倜儻地把車子開回了家。

    暮海的酒吧一條街本來離白鹿的住處就不遠,所以不用借助任何的導航工具,白鹿也能在十五分鍾內妥妥滴把車子停進車庫裏。

    若是在素常,白鹿大可以一身輕鬆地,乘坐車庫內的電梯直通公寓大門。

    然而眼下懷裏還要時刻揣著一位不省人事的小娘子,是以從停車場到電梯口之間,一段不長也不短的可觀距離裏,靦腆如白鹿,還是成功地吸引了不少群眾的目光。

    一路目不斜視地把夏文婷半抱著抬進電梯,白鹿才剛剛感謝了天地——路上幸好沒有人跟他們同行。走廊門外就特別不配合地,突然閃進來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見到來人正是跳完廣場舞回來的鄰居王大叔和劉大媽,以及一些樓上樓下的上班族小年輕,白鹿當場就有種不良的預感。

    紛紛鍾覺得他二十多年來苦苦守護的清譽,即將要在今晚葬送於停車場的電梯間裏。

    白鹿一慣波瀾不驚的臉上,此刻也悲傷到了有些扭曲。

    結果剛準備默默對燈祈禱一下,今晚大家眼睛最好都是盲的,就聽到隔壁劉大媽聲音裏充滿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興奮道:“喲,小白,這是帶女朋友回家住哇?”

    臉上僵硬地看了眼身邊眉開眼笑的胖大嬸,白鹿想說:

    呃,劉大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女朋友怎麽能隨便帶回家住呢?

    而且就算要帶,也不會帶他懷裏這樣的啊……